這個老陰比就趴在窗戶上，看趙全軍在第一線奮戰，完全沒有要下來幫忙的意思。
等梅曉兵上樓告訴他，四九城聯合調研組來了，并且調研組組長是部級領導時，這個老陰比立馬把辦公室里最好的茶葉都翻了出來。
而且兩天沒清洗的臉還有頭發，也被蔡江短時間內都梳理好了。
“小梅，我這樣子沒問題吧？”
蔡江照完鏡子，還要問問梅曉兵。
梅曉兵誠懇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廠長，你這樣子是沒問題，但我覺得還是有點問題比較好。”
蔡江聽了梅曉兵的建議，恍然大悟！
然后他又把頭給再次弄亂了，面容看著也憔悴了些。
蔡江也不敢讓聯合調研組在樓下等太久，他搞完裝扮，就直接下樓了。
趙全軍在辦公樓下和呂方正聊著有關工廠轉型的問題，突然看到衣衫不整面容繚亂的蔡江出現，心里忍不住鄙視了一下蔡江。
但趙全軍也把這些個細節給記在了心里。
都是要好好學習的知識啊。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四九城聯合調研組的呂組長，這位是久利食品廠的廠長蔡江。”
趙全軍雖然鄙視蔡江，但肯定還是要介紹的。
“呂組長您好，今天真是對不起，廠里出現了點亂子，但好在有趙全軍同志在，才為我們解決了問題。”
蔡江這人還知道要夸夸趙全軍，因為夸了趙全軍，才有可能讓趙全軍也給他留情面。
呂方對蔡江沒什么感覺，他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然后就說要參觀食品廠。
之后一整個下午。
聯合調研組都在久利食品廠內參觀調研。
呂方一直都在問趙全軍，像久利食品廠，如果要轉型，轉型成什么廠子才能夠扭虧為盈。
面對只知道一味索取的聯合調研組，趙全軍在這時候裝傻了。
反正問就是不知道，問多了就是沒見過世面沒上過學。
一整個下午，調研過程都不是很順利。
趙全軍不想無私奉獻他腦子里那些重生者的見識，聯合調研組也沒辦法給趙全軍想要的東西。
其實呂方很明白趙全軍要什么。
趙全軍想要經濟委員會幫下忙，讓他的汽車廠早點建起來。
反正呂方只要愿意幫忙，國經委就能以推動企業挖潛革新改造的名頭，給趙全軍大開方便之門。
但人家不愿意。
趙全軍也沒辦法。
呂方為什么想要讓趙全軍給一點工廠轉型的意見，那是因為他就負責這個工作。
國營企業的革新、改造工作都歸他管來著。
趙全軍明白這一點，才一直咬定青山不放松，一點破綻都不給。
互相幫忙這叫禮尚往來。
單純是某個人單方面付出，那特么不成舔狗了么。
等天黑了。
北安縣組織聯合調研組去國營飯店吃飯，趙全軍都沒去，直接讓石青山陪著這些領導去蹭北安的飯了。
...........
月亮都出來了。
葉建國和秋麗華也還沒走。
梅曉兵讓門房孫大爺回家休息，他幫忙在門房看管工廠大門。
夜里七點，趙全軍把領導們送到國營飯店后，才開著車回到久利食品廠。
進門看到葉建國和秋麗華這兩張苦瓜臉，趙全軍找了張板凳坐下。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麗華是什么都說不出口，她的手抓著褲子，兩只手用力到要把褲子給抓破了。
而葉建國也低著頭一直嘆息。
“你們要是不說，那我就走了。”
趙全軍不是大善人，他的時間也很寶貴。
聯合調研組不會再來久利食品廠了，這對夫妻真想要自尋短見，趙全軍也只能說上一句！
放棄助人情結，尊重個人命運。
“趙英雄，我說！我都說！”
秋麗華的臉都充血了，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地掉在水泥地面上。
“李望龍前兩年強暴了我，然后給我們家分了房，威脅我，說我要是去公安局，就打死建國。”
“這些年他三番五次地來凌辱我，中間被建國撞見過一次，他還找人打了建國。”
“之后，李望龍越來越囂張，一次次拿建國的父母威脅他，還讓他不能碰我。”
“我是不想活下去了，而且我也不能再生了，就想著死之前能求求您，幫幫建國，幫他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趙全軍有些平靜地聽完了秋麗華說的話。
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去寬慰這兩個人。
要是趙全軍遇到這種事情，要是陸小曼被人這么羞辱，趙全軍會怎么做呢？
“想報仇嗎？”
趙全軍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看著葉建國問道。
葉建國瘋狂地點頭。
“想！但是要報仇只能去公安告狀，那樣的話，麗華她的名聲就完了。”
趙全軍這人就是喜歡助人為樂。
既然葉建國想要報仇，那事情就好辦了。
“后天興安縣會讓人把李望龍送回到北安縣，他們坐火車，興安到北安一天就一趟車，到站時間不用我跟你說了。”
“你完事之后，跑到大順海港去躲幾天，后面等著我過來，我把你帶去香江改頭換面重新生活。”
趙全軍給葉建國出了個主意。
他不是在教唆葉建國違法犯罪，而是讓葉建國知道他自己到底是誰。
“那麗華呢？”
葉建國看了眼秋麗華。
“她去興安，去我的養鹿廠工作，往后就在山里養梅花鹿，也不會有人再騷擾她。”
“你們兩個分開幾年，要是發現彼此互相還放不下，我就把她也送到香江去。”
趙全軍都打算幫幫場子了，自然也不能讓秋麗華真的自盡。
“我聽恩人的。”
葉建國咬了咬牙，決定要親自復仇。
“不是聽我的，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李望龍死了也好，沒死也好，都跟我沒關系，明白么？”
趙全軍低著頭，看著葉建國這張臉，想要讓他認清楚這個現實。
“您說得對，我是為了我自己！”
葉建國又跪在地上給趙全軍磕了個頭。
而秋麗華卻沒有反應。
“怎么，你不愿意去養鹿？”趙全軍看秋麗華還有尋死之心。
遇到這種事情，最想要跟世界永別的肯定是女人。
“我沒臉再活下去了。”
秋麗華的心已經死了。
“別人欺負你，你男人要去報仇，然后你說你沒臉再活下去了？”
“我姑且叫你一聲弟妹吧，你要是這時候自殺了，那不算是為李望龍陪葬么？”
“你死了，葉建國報完仇，他還能茍活？”
趙全軍看到老實人被這么欺負，到最后為了臉面想要結束這一生，他其實有點生氣。
氣的不是秋麗華不敢面對這一切，而是氣李望龍那種畜生沒辦法去十八層地獄接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世界上，要是真的有地獄就好了。
可惜十八層地獄只是老百姓對公平的一種向往。
死了就是死了，壞人死了之后也不會遭報應，反而好人憋屈地過完一生，也不會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