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他看來,自己當(dāng)初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這顧悅還不知在哪呢,如今只不過是仗著皇上和太后的寵愛所以才多蹦跶幾日。
而且,以后這位郡主能不能在京城待下去還是另一回事,他又何必太過費心?
只要皇上認(rèn)定陳家無害,那就足夠了。
“悅?cè)唬瑒e鬧。”
皇上聽到陳閣老這么說,當(dāng)下笑著開口。
“你這話讓硯卿聽去,他心里多不是滋味,你們還有婚約在身,把陳鶴一賠給你算是怎么回事?”
“舅舅,這人賠給我,我可以當(dāng)下人,又不是想要嫁給他。”顧悅毫不在意地看向蕭燼,揚眉問道,“王爺介意郡主府里頭多個下人?”
“郡主說笑了。”蕭燼心下失笑,但是還要給皇上留幾分面子,當(dāng)下?lián)u搖頭,看向皇上說道,“皇上,微臣的精力都放在為皇上辦事上了,自然不會在意郡主買下人這種小事。”
陳家的人臉色瞬間都不太好看。
畢竟,陳閣老剛剛說完陳鶴一是陳家后起之秀,結(jié)果竟然被蕭燼和顧悅定義為下人?
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們啊……”
皇上當(dāng)然也知道蕭燼是有意幫顧悅下陳家的面子,當(dāng)下有些無奈地笑道,“罷了,你愿意護(hù)著就護(hù)著吧,把悅?cè)唤唤o你,朕也就放心了,倒是陳閣老,方才說陳鶴一有心儀之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聽到皇上突然這么問,場上有不少閨閣少女都微微紅了臉頰。
雖然顧悅瞧不上陳鶴一這個人,可對于不少姑娘來說,他的容貌家世都是十分令人艷羨的,自然也是不少人相中的最佳夫婿人選。
“皇上,其實先前父親就跟臣妾提及過。”
陳閣老不著痕跡地看了皇后一眼,提醒她這話由她來說定然會更合適。
雖然一開始他們打算的是由皇后賜婚,但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問及此事,若是一旦皇上允了,那就是圣上親自賜婚,到時候想要弄死楊婉歆,怕是會有些麻煩。
“臣妾也已經(jīng)打算成全鶴一和那個孩子了,只是女兒家臉皮薄,先前就求著臣妾莫要大張旗鼓地宣揚,所以還請皇上見諒。”
“天子賜婚,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恩賜。”
皇后話音一落,顧悅突然插了句嘴。
“皇后娘娘和陳家再三推脫,難不成是另有打算,還是說你們心里就瞧不上舅舅,所以不想讓舅舅賜婚?”
“皇上,微臣絕無此意。”
“皇上,臣妾不敢。”
陳閣老和皇后幾乎是一前一后都跪在了地上,唯恐皇上信了顧悅這套說辭。
“這是做什么,悅?cè)凰皇钦f笑而已。”
皇上似乎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當(dāng)下伸出手扶了皇后一把,見她起身坐下才道,“你這身子不便,還這么不當(dāng)心,連句說笑都聽不出來?”
“是啊,皇后娘娘,悅?cè)恢皇怯X得陳公子有心儀之人既然是喜事,怎么還藏著掖著的,所以才說了幾句俏皮話,倒是驚擾了娘娘。”
顧悅一改剛才冷漠的神情,笑嘻嘻地開口。
“還請娘娘恕罪才是。”
皇后當(dāng)然不能跟顧悅一般見識,當(dāng)下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惱火,面上還帶著和善的笑意,道,“皇上,臣妾并非在意郡主所言,而是覺得郡主那話著實有挑撥離間之嫌,若是皇上誤會了臣妾,那臣妾當(dāng)真是百口莫辯。”
“舅舅,你看看皇后娘娘,還當(dāng)真跟悅?cè)簧鷼饬恕!?p>顧悅頓時有些不樂意,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瞧著怒氣沖沖地開口。
“皇后娘娘不樂意聽我說話就算了,舅舅你還是快些替我做主,免得我在這里礙眼。”
何營山本來覺得陳家把話題扯開,暗中松了口氣,結(jié)果沒想到眨眼睛又轉(zhuǎn)了回來,頓時苦著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悅?cè)徽f的是。”皇上也樂呵呵地點頭道,“何愛卿,說說那些東西到底去哪了,為何不盡快還給悅?cè)豢ぶ鳎俊?p>“皇上,當(dāng)初楊婉儀送那些東西給家里的時候,微臣并不知情。”
何營山聽到皇上當(dāng)真問起此事,只能一邊擦著汗一邊解釋。
“說起來,都是賤內(nèi)無知,只覺得她送來的東西好看,小女與楊小姐的關(guān)系也親近,所以才未曾拒絕。”
“只是有不少東西年歲太久,壞了丟了的不在少數(shù),這才一時半會無法湊齊。”
“只求,郡主能再寬限些時日,一旦準(zhǔn)備妥當(dāng),我們必將全部奉還。”
“舅舅,那些東西他們都用了,我自然不愿意再要旁人用過的破爛。”
顧悅昂著頭,滿臉寫著不耐煩,好像壓根不把這些世家放在眼里。
“不如舅舅替我做主,讓何家直接賠銀子給我,那些東西就當(dāng)他們買去算了。”
“郡主不是說里面有御賜之物?”
何營山當(dāng)然不想出銀子,立刻十分緊張地開口。
“御賜之物不可買賣,郡主何必處心積慮害微臣呢?”
“沒有啊。”顧悅攤開手,毫不在意地說道,“都是些以前喜歡就買回來的東西,而且,你們欠的的確沒有,那御賜之物不是讓你們送給陳家了嗎?”
“郡主休要胡言!”
陳閣老沒想到顧悅竟然會當(dāng)眾揭短,當(dāng)下立刻否認(rèn)。
“我們陳家怎么會貪墨郡主的東西,雖然郡主與陳家不和,但也不至于用這樣的方式給陳家潑臟水,陳家也絕不會認(rèn)這個罪名!”
“皇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位置上的蕭燼站起身,朝著皇上行禮之后才緩緩開口。
“微臣先前查販賣私鹽一案,抓到了陳家三爺陳莊,他交代了當(dāng)初買賣私鹽的本金是變賣了府里頭的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兒。”
“微臣讓人徹查,發(fā)現(xiàn)了其中兩樣?xùn)|西,正是出自宮中。”
說話間,蕭燼已經(jīng)讓人將兩件宮中藏品搬了上來。
“這就是當(dāng)初皇祖母賜給我當(dāng)做嫁妝的東西。”
顧悅一看到那兩樣藏品,立刻蹙眉,好似十分不解的開口。
“我這里可明明白白記得一清二楚,當(dāng)初楊婉儀把這兩樣?xùn)|西送給了何瑤兒。”
“我想問,為何后來會出現(xiàn)在陳家,又恰好被陳莊變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