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產(chǎn)婆聽到這話,心中的防備不減,再看面前的女人,越看就越覺得眼熟。
她的臉色一變,“你、你是鎮(zhèn)遠侯姜家二小姐?”
“糾正一下,我已經(jīng)和鎮(zhèn)遠侯府姜家斷親,沒有了任何的關(guān)系。”
姜遇棠的面色平和,微笑著又說。
“我派人找你,沒別的什么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
陳產(chǎn)婆坐在地上,眼神閃躲了兩下。
“什么真相,民婦不太懂郡主的意思……”
姜遇棠剛想要說什么,余光先瞥見后方密林那邊有人朝著這邊尋來了。
她愣了一下,眸光微變。
“我知道你現(xiàn)下還有很多的顧慮,沒關(guān)系,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只是你也看到了,京城有人想要取你的性命,就且先將你安置在我的郡主府。”
陳產(chǎn)婆是不想要再參與進這些糾紛當中,想要就此離開京城,還想要和姜遇棠再做周旋。
但,姜遇棠壓根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
“你放心,我會保證好你的安全。”
她直接吩咐說,“阿九,先派人護送她去郡主府。”
阿九好勒一聲,就讓手底下的人攙扶起了陳產(chǎn)婆,快步帶著她朝著密林外走去,先下西山回京。
姜遇棠離身世之謎的真相,僅差一步之遙,可眼下顯然不是一個套話審問身世的好時機。
她不可能讓這產(chǎn)婆再次消失,便打算將人先放到眼底下盯著。
“阿棠,你沒事吧?”
姜肆不放心,帶著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他的眉眼關(guān)切,朝著阿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心中感覺有些古怪,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些人是誰,你認識嗎?”
音落,鎮(zhèn)遠侯也朝著這邊而來。
他已經(jīng)將趙崖給解決,剩下的那些綁匪,失去了主心骨,都和無頭蒼蠅般不成氣候,便交給了手底人去辦。
“你們怎么都跑到此地來了,都沒受傷吧?”
鎮(zhèn)遠侯的臉色威嚴,看向姜遇棠的目光一頓,多了幾分不自在,想了想便道。
“阿棠,你素來懂事,想來也看出了為父方才并非故意不選你,要寒你的心,只是與那賊人暫做周旋,尋求合適的機會。”
鎮(zhèn)遠侯那一刻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的心里面明白。
姜遇棠也明白,不可能會再回頭。
姜遇棠聽完,看了過去。
那疏離的眼神,又有著些許的冷銳在,似是能夠看穿人心,讓鎮(zhèn)遠侯的眉頭不由輕蹙了下。
他道,“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是為父不對,委屈你了,先回去吧,免得你娘擔心。”
作為姜家的一家之主,頂梁柱,這已經(jīng)算是在退讓道歉了,也希望姜遇棠不要計較,能夠?qū)⑦@茬給揭過去。
可是誰需要鎮(zhèn)遠侯這幾句,輕飄飄無關(guān)緊要的話語?
“姜夫人是否擔心,那不是我該操心的。”
姜遇棠的臉色淡漠,不耐道。
至于回去?
回去做什么,繼續(xù)當那個礙眼的贗品,出事再被推出去當犧牲品?
姜遇棠還留在此地,不是要和他們扮演好好家人的。
她直視說,“春桃他們和我的行李,還被你們繼續(xù)扣在鎮(zhèn)遠侯府,要是在天黑之前,我沒有看到他們平安出來,后果自負。”
最后一句話中潛藏的威脅,鎮(zhèn)遠侯聽明白了。
如今的姜遇棠今非昔比,背后有著圣上撐腰,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之所以既往不咎,是算作了斷。
姜遇棠的態(tài)度分明,要是他們再繼續(xù)不認清這個現(xiàn)實,不認了斷親,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那她是不可能會對他們客氣。
姜肆卻被平安這兩個字眼給扎到了,慘白的唇瓣都哆嗦了兩下。
“阿棠,你、你對爹這樣說,是懷疑我們會對春桃做什么?”
“還有什么事是你們做不出來的?”
姜遇棠毫不客氣地反問了一聲。
想到在侯府對她做的好事,姜肆感受到了難堪,說不出話來,連挽留讓她回來,都覺得沒臉啟齒。
都說一家人哪有解不開的疙瘩,可是眼下,真有,還險些讓姜遇棠犧牲,是無法用話語來做到化解調(diào)和。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兒個出門,只是想要去太醫(yī)院拿東西回來,沒想到會意外遇到歹人,還被抓來用做人質(zhì)出了這樣的事。”
云淺淺趕了過來,就感受到這密林中古怪的氛圍。
她皺緊了眉頭,看向姜遇棠的眼神,浮現(xiàn)出了絲絲縷縷的指責,覺得她太過不懂事。
“郡主,此番是我的問題,你要是心中有氣,就沖著我來,而不是和父親阿兄這般鬧,去寒他們的心,他們都很在意你。何況,娘的身子本來就不好,要是知道了這一消息,免不得一番傷懷……”
啪得兩聲。
云淺淺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姜遇棠抬手,就是重重兩巴掌,左右開弓扇在了她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兩下,是在場中人都沒有想到的,云淺淺人都被打懵了,白嫩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饅頭般高高腫了起來。
姜遇棠的掌心都被震的有些發(fā)麻。
姜肆愕然了下,蹙緊了眉頭道,“阿棠,你這是干什么?”
“她不是說,有氣朝著她撒嗎?”
姜遇棠的眼神譏誚,拿出了絲帕,邊擦手,邊看向了含怒的云淺淺。
“怎么,不高興了?要是做不到,就少在這里得了便宜還賣乖,說這些惡心人的話。”
云淺淺的臉上是火辣辣的痛意,內(nèi)心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掐緊了掌心,勉強忍著。
“看在你來了此地的份上,我不與你爭論。”
她越是隱忍,就越是能襯出姜遇棠的跋扈。
“你有和我爭論的資本嗎?”
姜遇棠冷笑了聲。
看到了不悅的姜家父子,她又冷聲道。
“要不是被他們算計,你以為我愿意跑到這鬼地方來救你,給你燒倆花圈我都嫌浪費。”
姜遇棠說,“何況今日之事,真的只是個意外嗎,趙崖作為通緝犯,能有本事在京城將你給擄走,究竟是順水推舟,還是另有隱情?我不想多管,但欠你們姜家的,已然還清,話也說的很明白了,你們就不必再假惺惺多言,對我,也該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