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不解道：“從前她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你就擔心她，恨不得將路都給她鋪好，但她現在都是半圣修為了，那劍連你我都未必能阻擋，你為什么還害怕？”
明瞳眸光冰冷無光，只淡淡道：“明燭……你不懂人心之惡，事實上不僅僅是人心，還有其他各族等等，一旦私欲和惡意膨脹，是可以吞噬所有的。當年的人族寰宇為何崩塌分裂，你不是一清二楚嗎？正是因為人族大帝背叛了自己的族人和信仰，連人族大帝都能背叛，其他人、其他生靈、其他存在為什么不可以背叛？”
明燭歪歪龍頭：“你是說……你怕其他各族對小丫頭不利？”
明瞳點頭：“我問你，一個沒有靈氣的普通人，可以以肉體凡胎之力抵達半圣之境，你難道不會好奇？”
“我當然會。”
“若你是一位被困在絕境中多年，始終無法再進一步的修士……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位普通人身上的秘密嗎？”
“……”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她是不是有特殊的血統、特殊的寶物、特殊的秘法嗎？”
“……”
“你難道就不想，嘗一嘗的她的血肉嗎？哪怕是有一點。”
“！！！”
明燭終于明白了明瞳的意思，難怪明瞳不用‘通訊令’，這是怕暴露什么呢，它忙道：“我我我、我這就過去！”
明燭甩著尾巴急吼吼地走了，留下明瞳一人靜靜坐在原地，她再也無法壓制自己，嘴里的鮮血不住往外涌。
為了遮掩姬無雙身上的“天機”，她消耗了太多的力量，隨著姬無雙越來越強大，她的損耗就會越來越大……
總有一天，她將無法再替她掩藏。
只希望到了那個時候，姬無雙已經足夠強大，去面對狂風驟雨，去面對漫天惡意……
……
姬無雙聽完明燭的話，臉上并無太多情緒，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明燭這個著急啊，龍須須都要打卷卷了，“你這丫頭，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啊？”
姬無雙笑著反問：“小師父，我著急有用嗎？”
明燭：“呃……大概沒有吧。”
姬無雙將手里烤得金黃且滋滋冒油的靈獸肉往明燭面前遞了遞，“這不就對了，坐下來吃口烤肉不？我最近手藝漸長。”
明燭：“……”
明燭能怎么辦，只能一起坐下吃烤肉啦，離開的時候還在空間里揣了不少，準備帶回去給明瞳嘗一嘗。
姬無雙笑瞇瞇送別明燭，繼續自己的旅程。
師父她老人家擔心的事情，她早就想過了，對此她倒是不驚慌，若誰想殺她，她反殺便是。
反正她不會輕易屈服，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誰敢將爪牙伸向她，誰就要做好喪命的準備。
……
姬無雙的旅程雖不算平靜，但總歸還在繼續，直到歸墟之戰再起，她的旅程才戛然而止。
姬無雙最初是不想參加戰事的，畢竟人族什么的不值得她保護，她也不想去保護他們。
但后來明燭尋來，一次性給了她很多吃穿用度的東西，面面俱到，甚至有些衣服還要等她再長高點才能穿，仿佛他們之間即將“永別”一樣。
姬無雙看著那堆積成山的東西，一把拽住了正準備飛走的明燭的尾巴。
“等等！”
“嗷嗷嗷！”
明燭痛得當場繃直，差點回頭給姬無雙一口，“你這臭丫頭，你的手勁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把小師父我薅禿了鱗啊！快快松手！”
姬無雙非但沒松手，還握得更緊了一點：“小師父，您這是作甚？”
明燭眼神漂浮，嘴里理直氣壯：“什么什么作甚？”
姬無雙雙眸微斂：“您為何一次性那這么多東西過來？”
明燭用爪爪撓撓龍臉，干干道：“哦，你說這個啊，嗯，因為我和你師父要閉關一段時間，你師父怕你沒東西用，所以一次多拿了點，怎么？有問題嗎？”
姬無雙抖開一件外衣，“可是這衣裳明顯是現在的我穿不下的，您和師父要閉關很久嗎？”
“呃，對對對，要閉關很久。”
“多久？”
“……哎呀，你哪來的這么多話，反正很久很久就對了，等我們出關了，自然回來找你的，快快放開我。”
說話間，姬無雙突然湊到了明燭面前，細細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眸光一沉，道：“您的身上，有很難聞的味道？這味道……不是我們這邊的東西？”
明燭鱗片都要豎起來了，連忙四處嗅嗅，爪爪、尾巴都沒放過，嘀嘀咕咕起來：“臭嗎？奇怪……我怎么沒有聞到啊，不應該啊……”
話說到一半，明燭突然明白自己這是被姬無雙坑了。
它瞪大眼睛，氣急敗壞道：“你這個小丫頭，你還敢算計你小師父呢？！”
姬無雙正色道：“是我騙了您，可是這不是您對我隱瞞在先嗎？您和師父不是閉關吧？你們要去歸墟戰場對嗎？”
明燭簡直被姬無雙算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它懊惱道，“實話告訴你，是的，但是你師父不讓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姬無雙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緊，道：“師父……為什么要去歸墟戰場？”
明燭驚訝道：“你師父的身份，當然要去的啊。”
姬無雙狐疑睇著明燭：“師父的身份？”
明燭：“……”
乖乖，原來瞳兒和小丫頭住在一起這么久，小丫頭不知道瞳兒的身份啊。
這下尷尬了……
“師父是什么身份？”
“……呃，這個……”
“師父是魅，在天魔中也算是最頂級的存在，所以沒有人可以逼她干什么事情，除非她自己愿意。師父為何愿意，我想十之八九是出自責任……那師父在魔族的身份定然非常特別，是其中一方的魔帝嗎？不，若是一方魔帝，應該平日里很繁忙才是，那必然是其他更尊貴的身份……”
聽姬無雙越猜越離譜，明燭索性道：“好了好了，別猜了，你師父是天魔問天人，所以我要和你師父一起去歸墟戰場，我們暫時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個人好好的。”
“天魔問天人？！”
“對，你應該清楚問天人對一個族群的重要性，你師父說了，她身為天魔問天人，是魔族們供養了她，給了她無與倫比的崇高地位和待遇，她自然要為了自己的族人而戰。此次歸墟戰線蔓延到了魔界附近，她不會躲在后面，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犧牲，所以她要一起去歸墟戰場，為族人而戰，為魔界眾生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