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就是賤。
自己自嘲，隨意調侃貶低自己，都沒什么。
但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話，多半人是很難接受的。
葉塵現在就是這么個情況。
他給蒼風抹黑扣黑鍋當然是毫無心理負擔。但當楚紅雨真的順著他的意思也表達出這種態度的時候，心里還是難免感覺有些失落。
“無論是蒼風還是葉塵，對你都沒得說吧……”
“唉……算了，正好省掉麻煩了……”
葉塵笑容有那么一瞬間顯得有些勉強，但還是憑借過硬的心理素質調整了過來。
不過他沒看到，楚紅雨卻是捕捉到了這一微妙瞬間，緊跟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緊跟著道：
“不過相比起蒼風來，你也沒好多少吧？”
“明面上，你退了我的婚約。實際上，卻又大量讓我卷進你和蒼風的事情?！?/p>
“該不會是覺得……靠婚約得到我，沒有意思，要靠你的本領和魅力來征服我吧？”
葉塵本來想坐下喝口茶水緩口氣，結果楚紅雨這一句話，差點兒讓他把嘴里的茶水都噴出來。
“咳咳……開什么玩笑?！?/p>
葉塵顯得頗為無奈道：
“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個人？”
“這我可很失望啊……”
“哦？”
楚紅雨卻是上前一步，眼神顯得有些犀利，語氣雖然還相當清冷，卻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之力：
“捫心自問，你就一點兒也不想得到我，征服我？”
“葉塵，我相信，你不會對一個跟你有過婚約的女人撒謊吧？”
“呃……”
葉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無疑是一道非常危險的送命題。
不過葉塵到底反應極快，坦然道：
“當然有過這種念頭。”
“但這是被你的魅力吸引所自然而然產生的想法，是出于男人本能生出的念頭?！?/p>
“但也只是有過這種念頭而已?！?/p>
“既然退婚，我當然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做什么才算本分。”
葉塵攤開手，盡顯誠懇。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直接否認這問題。
人家這么一大美女，你直接說什么想法都沒有，豈不是顯得人家很沒魅力？
所以他只能如此回答。
“哼，男人……”
果然，楚紅雨微微冷哼一聲，但態度并沒有那么嫌棄，反而隱約看著有點兒受用。
“唉，女人……”
葉塵心下長嘆，當然沒有從口中說出。
“所以……你對我還是有想法的了？”
“蒼風大人？”
葉塵這下子身體徹底僵硬了，但嘴上還是道：
“你說什么？”
“別裝傻了。”
楚紅雨微微皺起眉頭，又是有些生氣，又是有些感慨地道：
“本來我還沒法這么肯定。畢竟你還是很聰明，制造過很多兩人不能同時在場的證據。”
“所以盡管有些巧合的地方，但我還是覺得，你們很可能是兩個人。”
“直到……剛剛你給我治傷?！?/p>
“就像你說的，我服用了你的丹藥，又經過了你的真氣導引調息，具備了你的部分功法特質?！?/p>
“反過來，這當然也能讓我詳細感知分辨出你的真氣特性?！?/p>
“而我卻發現了，你的真氣本質，和當日大戰時幫我擋下攻擊的蒼風，是完全一致的！”
葉塵聽到這兒，終于是徹底傻眼了：
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這一點！
當今世上，除了無相鬼醫以外，真氣性質跟他最接近的，可能就是楚紅雨了。
那么她反過來可以把握自己的真氣性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本來自己是出于一定的歉疚心理，所以多幫楚紅雨做出了一些補償。
結果，反倒是弄巧成拙，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那個……我要說我和蒼風是同門師兄弟，你會信嗎……”
葉塵看著楚紅雨凌厲的眼神，越說氣勢越弱，到最后自己都是有些繃不?。?/p>
這理由太白癡了！多少有些侮辱別人智商了。
主要是他之前就已經有很多破綻了。一旦真氣性質這一點做實，那么之前的疑點，就紛紛可以落實了。
“好吧好吧?！?/p>
葉塵無奈攤手道：
“我就是五區總帥蒼風的本尊……不過我說實話啊，這可不是為了戲弄你?！?/p>
“你也應該知道，蒼風這個身份保密的價值……”
楚紅雨聽到這里，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的確。
重創五國聯盟之戰，就是這一秘密的最大價值體現之一。
葉塵蒼風一心同體，自身既是誘餌又是后手，布下一盤大棋，五國聯盟就是不得不上鉤。
與這巨大的價值利益相比，糾結她個人的情緒，確實是不值一提了。
但……
她就是非常生氣，而且感到羞恥！
要知道，她就是因為對蒼風有好感，才罕見地在大事上對抗了爺爺，堅決取消婚約。
結果現在告訴她，那個被退婚的對象，和蒼風就是一個人！
天?。?/p>
她這都是干了什么？
而且……
“爺爺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楚紅雨問出這句話時，雙眼死死盯著葉塵，瞳孔里近乎要噴出火焰一般。
葉塵張了張嘴，本能想狡辯下，但最終也只能不自然地錯開眼神：
“那個……五位老爺子，都知道我的身份……”
這等于變相肯定了楚紅雨的猜測。
“爺爺……”
楚紅雨差點兒把牙都要咬碎了，原本白凈透亮的臉頰，也是變得猶如火燒一般：
她原本還奇怪，當時爺爺為什么答應得這么干脆呢。
畢竟爺爺在大事上向來說一不二，自己退婚這件事，原本對他來說應該近似于胡鬧才對。
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想到上次在療養院那幾個老頭促狹的笑容，楚紅雨都快要昏過去了：
這幾個老家伙，身為五大世家的家主，怎么能做到這么不正經的！
楚紅雨略微運轉真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情緒從尷尬之感里走出來。
緊跟著，她卻是嘆息了一聲道：
“看來我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p>
葉塵略微顯示出一抹疑惑的表情，卻見楚紅雨認真道：
“如果你真的是蒼風……那么有件事情，我就要直接問問你了?！?/p>
“你這次來開元，是不是要對付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