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羽胸膛里憋著一團火,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燒成灰。
上了他那輛張揚的保時捷,帶著一身的戾氣和屈辱,直沖那座金碧輝煌的“天上人間”娛樂會所。
門口燙著金發的泊車小弟一看來人,臉上立馬堆起職業笑容,躬身道:“飛羽哥,您來了。”
陳飛羽眼睛通紅,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根本不看他,喉嚨里擠出一個字:“滾。”
“車顧好,不然腿打斷!”
陳飛羽把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朝著門口走去。
小弟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看陳飛羽已經大步流星地沖了進去,他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對自已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會意,一溜煙地從側門跑了進去,顯然是去通風報信了。
“飛羽哥,飛羽哥!”
一個穿著馬甲的領班連滾帶爬地追了上來,攔在陳飛羽面前,滿臉諂媚,“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好久不見,今兒個想玩點什么?我立馬給您安排最好的姑娘!”
陳飛羽一把推開他,力氣大得讓那領班踉蹌著撞在墻上。
他停下腳步,兇橫的目光掃視著大廳里紙醉金迷的景象,吼道:“王麻子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領班爬起來,捂著胸口,點頭哈腰地賠笑:“真不巧啊飛羽哥,我們麻哥……我們老大他出去辦事了,總會那邊剛下的任務,急得很。”
“辦事?我看他是辦喪事!”
陳飛羽根本不信,怎么可能這么巧,自已前腳被張依甯那個小丫頭片子羞辱完,他王麻子后腳就消失了?
“給老子滾開!今天見不到王麻子,老子就把你這破地方給拆了!”
他不再理會任何人,徑直朝著最里面那間專屬于王麻子的辦公室走去。
身后的小弟和領班們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驚恐,今天這“天上人間”,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小弟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一臉絕望,完了,今天天上人間要見血了。
他不敢再攔,轉身沖向另一邊的貴賓電梯,嘴里念叨著:“快,快去找金姐!只有金姐能鎮住他了!”
他口中的金姐,斯嘉麗·金凱利,是天上人間的實際掌控者。
雖然王麻子也是堂主,但是金凱利是王麻子的老大,一手提拔起來的王子。
一個傳說中的女人,有人說她曾用一支舞,就讓一位州議員為她神魂顛倒,主動送上了價值千萬的合同。
在天上人間,沒人敢直視她的眼睛,更沒人敢在她扭動腰肢的時候,有半分不敬。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楚南林家。
林芝玲穿著一身素雅的居家服,卻毫無閑情逸致。
她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光潔的地板上倒映著她焦灼的身影。
手機被她攥在手心,屏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暗下。
陸軒已經到陌都了。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揪緊。
葉傾城那個女人,她見過,也聽說過。那不是一個女人,那是一個盤踞在陌都食物鏈頂端的魔王。
陸軒此去,無異于羊入虎口。
不行,不能就這么干等著。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劃開通訊錄,撥通了那個許久未曾聯系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林芝玲以為對方不會接的時候,那邊終于傳來一個帶著濃濃鼻音的慵懶女聲:“誰啊……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都日上三竿了還睡,你是豬嗎?”林芝玲沒好氣地懟了一句,但聲音里的擔憂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電話那頭的葉瀾似乎是喝了口水,聲音清醒了些,輕笑了一聲:“切,你以為我愿意啊?還不是你家那個軒軒小寶貝,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害我聊到天亮。你說,我這美容覺的損失,是不是該算在他頭上?”
林芝玲心里猛地一跳,緊張地追問:“他?他昨晚跟你說什么了?”
“喲,瞧你這緊張的樣子。”
葉瀾聽出了她話里的醋意和不安,故意拖長了音調,慢悠悠地說。
“男人半夜給女人打電話,還能說什么?當然是聊一些……不能告訴你的秘密咯。”
“葉瀾!”林芝玲氣得跺了跺腳,卻又拿她沒辦法,只能放軟了語氣,“哼,不說拉倒。瀾瀾,我求你件事。陸軒他……他現在到陌都了,就在葉傾城那里。”
“你能不能……能不能幫他跟傾城說句話?就一句,說一句話就行,求求你了。”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見的委屈和懇求。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葉瀾似乎有些驚訝,隨即笑意更濃了:“哎呦,我們高高在上的林大美人,居然會求人了?這個陸軒,還真有本事啊,把你拿捏得死死的。看來是個調教女人的頂尖高手。”
她頓了頓,語氣里滿是玩味:“想讓我幫忙?也行。你再多求我幾句,態度誠懇一點,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給你那個小情人打個電話,保他一條小命。”
林芝玲咬著下唇,臉頰有些發燙,但為了陸軒,她顧不上那么多了。
她閉上眼睛,幾乎是用撒嬌的語氣說道:“求求你了瀾瀾,好瀾瀾,你最好了。只要你肯幫忙,下次你來楚南,我……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
“噗嗤。”葉瀾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能想象到電話那頭,林芝玲那副又羞又急,委曲求全的可憐模樣,一定誘人得緊。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吧,聽得我骨頭都酥了。”
葉瀾的聲音恢復了一絲正經,“看在我們多年姐妹的份上,這個忙我幫了。不過你記著,你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嗯嗯!記下了!”林芝玲立馬提起精神,連聲答應。
“哈哈哈!”葉瀾在電話那頭笑得花枝亂顫,她幾乎能想象出林芝玲此刻那副咬著嘴唇、委曲求全的樣子,肯定又可愛又誘人。
這可比談成任何一筆生意都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