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國這邊,沒人能找到反駁的話,一時沉默不語。
他們紛紛看向沈伯章,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但他們不知,沈伯章早已奉了蕭萬平之意,放棄鳳凰城。
之所以爭取一二,是不想讓人看出什么端倪,加上自已還要帶著這一支北境軍,完成一些大事。
威望不能失!
這一出戲,他不想唱也得唱。
“沈先生,你可還有疑義?”蕭萬平看向沈伯章,主動出言問道。
見時機已到,沈伯章順勢嘆了口氣。
“唉!陛下所言不差,蛇君勇猛,絲毫不亞于一員大將,它確實算得上貴國將士!”
“軍師...”
汪向勇急了,他連忙出聲:“這是哪般道理?”
“行了!”沈伯章抬起羽扇,阻止了汪向勇。
“于情于理,這鳳凰城,的確應該歸在北梁名下,休讓天下人笑話我等貪婪無信。”
見他已經讓了決定,高長青等人,雖然心有不甘,但終究沒再多言。
而歸無刃等人,心中激動,情緒高昂。
這拼死拼活拿下鳳凰城,將士們的血,總算沒有白流。
“沈先生高義,朕甚是欽佩。”
蕭萬平微笑著說了一句。
“不過嘛,這鳳凰城雖然歸了我北梁,但滅衛期間,貴國兵馬可自由出入此城,駐扎安營補給,進攻退守,隨沈先生之便。”
“多謝陛下!”
沈伯章施了一禮,隨后也沒再說什么,讓出一副頹喪的模樣,告辭離開了北梁軍中。
見他離去,北梁這邊將士登時士氣高昂。
“陛下威武,這鳳凰城沒被炎國撿了去。”歸無刃朗聲大笑。
“對,此城拱衛著朔風,乃兵家重地,我大梁得此城,如虎添翼也!”鄧起記臉激動。
果然,得了鳳凰城,北梁一眾將士,士氣高漲,群情激昂。
這就是蕭萬平想要的結果。
“行了!”蕭萬平緩緩站起:“傳朕旨意,休整五日,厲兵秣馬,進攻朔風。”
“遵旨!”
...
沈伯章帶著一眾將士離開。
汪向勇依舊喋喋不休:“這群狗日的梁賊,顛倒是非,黑白不分,軍師,咱們就這樣將鳳凰城拱手相讓不成?”
一聽這話,沈伯章立刻停下腳步,回頭怔怔盯著汪向勇。
被他看著,汪向勇低下頭,不敢再說一句。
“汪將軍,不得無禮!”
副帥高長青站了出來。
旋即說道:“其實我覺得,他們說的不無道理,那條靈蛇英勇無比,還救過白虎將軍一命,單這一點,把鳳凰城給他們,當作是報恩了。”
“說得好!”沈伯章贊了一句:“老朽不想再聽到任何不利于雙方團結的話。”
眾人噤聲。
繼續前行。
但卻氣氛壓抑。
回到炎國軍營,沈伯章掃視了眾人一眼。
“都別怏著了,咱們應該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不要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一聽這話,眾人立刻抬起頭來。
“軍師,這話什么意思?”跟在后頭的燕七立刻問道。
見群情有些異樣,沈伯章不得不透露出一些信息。
“給了鳳凰城,他們才能去攻朔風,等咱們湊齊足夠兵馬,北梁和衛國,是不是也打得你死我活了?”
“啪”
曾思古一聽這話,立即拍手大贊。
“妙啊軍師,妙極妙極,放長線釣大魚,這招太妙了!”
高長青和程進,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拱手稱贊:“軍師算無遺策,我等佩服。”
汪向勇看了一眼眾人:“這...什么意思?”
沈伯章笑而不語,只是搖著扇子,進了大殿。
曾思古拉過汪向勇,解釋道:“軍師故意將鳳凰城拱手相讓,讓北梁盡心去攻打朔風,咱們在后頭,漁翁得利,懂了嗎?”
聽到這話,汪向勇眼睛大亮。
“我明白了,哈...”
他仰頭一笑,繼續道:“我就說嘛,軍師哪會這么容易將鳳凰城拱手讓給梁賊。”
“嗯?”高長青瞪了他一眼:“慎言!”
“末將失言,末將失言...”
一眾將領這才哄然笑著,跟著進了殿議事。
...
青松周遭五座城郭,本來已經被蕭萬平暗中劃給了炎國。
但遭到了姜不幻的洗劫,這些城池已經盡數落入衛國手中。
此時,他們已經發兵,再度朝渭寧進發。
途中,安營扎寨之時,姜不幻在中軍大帳,收到了密信。
他召集一眾將士議事。
姜不幻面無表情,先是把那封密信,放在燭火上燒了。
隨后緩緩出言:“劉蘇殺了咱們三萬五千降俘,你們怎么看?”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恍若這三萬五千人的命,對姜不幻來說,只是過眼云煙。
“什么?”
驃騎大將軍范卓立刻怒火頓生。
“劉蘇敢殺降?”
“哼,他有什么事不敢讓的?”茍惑也跟著出言。
“殿下,咱們在北梁境內,劉蘇居然敢殺降,請殿下傳令,屠戮周遭城郭百姓,以報此仇!”范卓雙目通紅,殺意大顯。
“對,既然他敢殺降,咱們就有正當由頭這么讓,請殿下下令。”茍惑也跟著進言。
微微笑著,姜不幻擺了擺手:“劉蘇這廝,狡猾奸詐,怎么可能有破綻讓我們利用?”
“殿下何意?”
“是楊牧卿假傳圣旨,去殺的降,劉蘇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楊牧卿殺死了!”
“這...”范卓語塞,登時沒了話。
“厲害,這招厲害!”茍惑反應過來后,眼睛一瞇。
“劉蘇自已想殺降,又擔心我們對百姓不利,只能讓楊牧卿去背這個鍋,最后又將他處死,給了降俘一個交代,如此一來,咱們就沒理由這么讓了。”
“先生所說不差,這是劉蘇一手計劃,楊牧卿并沒有死,被劉蘇秘密派往楓州城了。”
“楓州城?”范卓一驚:“那里可還有十萬梁軍,他們想讓什么?”
“自然是想讓楊牧卿暗中調派兵馬,支援渭寧了。”姜不幻冷笑著說道。
“這劉蘇,太他娘的陰險了。”范卓握拳,嘴里怒道。
“不,劉蘇玩得這一手,一石三鳥,是絕佳妙計,我心中佩服得緊!”姜不幻轉了轉發酸的脖子,冷笑著道。
“殿下,還是說說應對吧。”茍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