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神選與其他前十的玩家待遇不通,會親自得到神明召見。
甄欣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去跟樂子神一對一了,想裝甄奕引發混亂?
我勸某些人小心一點,別為了什么樂子,把自已搞成樂子了。”
【欺詐】信徒可以不動手,但絕不能不陰陽怪氣。
隨著幾聲“嘻”落下,無聲的舞臺仿佛突然被人扯去了幕布,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呵,你以為我是龍井?”
嗤笑的聲音來自于最高處站著的那位男性【欺詐】信徒。
他全身赤裸,唯獨一張假面護在身下,遮掩住關鍵部位,不至于使本書色調發生偏移。
前三不在,他就是場上分數最高的那個,雖然這位騙子在覲見之梯上常常附和龔會長的ID發言,但是看起來他對龔會長壓在頭上這事兒也并不是很記意。
他朝著腳下眾人嗤笑一聲,身形靈活地一躍而起,直接跳上本屬于龍井的位置,四下打量片刻,而后皺了皺眉,嘀咕道:
“真沒來?
怪了,龍王跟姓甄的到底算是神選,不見也就不見了,他一個萬年老二,跑哪兒去湊熱鬧了?”
“?”
本來就覺得眾人在影射自已的龍井還想出去鎮鎮場子,給腳下這些家伙一點氣勢看看,可當他聽到這句話時,龔會長眼珠一轉,突然收回了攀住假面外側的手,默默躲回了眾人不可見的另一側假面陰影中。
黑暗中一雙戲謔的眸子散發著幽幽亮光,像極了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獵食者。
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么蛐......出糗的。
底下一眾騙子看著裸L的老四跳到排名第三假面平臺上卻沒有受到什么“規則懲罰”,面色各自精彩,而后又紛紛出聲揶揄。
“到底還是你聰明啊,覲見之梯上雖然比不過龔會長,但覲見之會跳一跳就能取代他的位置。
我看你可比雜技演員更像個雜技演員。
你說這世道也是怪了,雜技演員像小丑,受害者像雜技演員,那誰又像受害者呢?”
話音剛落,一聲急促的箭鳴突然炸響在這聲音所在的位置,直接轟爆了那個帶著玩味笑容的腦袋!
這箭奇快無比,可惜沒有見血,因為它射破的只是一個幻象,真正的詭術大師早就藏在了別的地方。
眾人見此,毫不意外,反而異口通聲直道可惜。
第九個假面平臺上的射箭者揚了揚手上的長弓,示威似的嗤笑道:“抱歉,我還以為你想當那個受害者呢。”
第八張假面平臺的陰影里傳來了陰沉的聲音。
“好膽,杜期瑜,你敢在覲見之會動手?
能保持這么清醒的理智,馴獸怕是不少吧,你要是沒都帶進來,可得小心點,別死在這兒了。”
繃帶男子摸了摸弓,不以為意,再次嗤笑一聲:
“我只是朝著空氣射了一箭,怎么就算動手了?
你受傷了,還是死了?
沒有吧,既然沒有, 哈,那你狗叫什么?
哪怕知道我是馴獸師,想裝狗來討好我,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你媽死了。”
這并非辱罵,而是陳述。
能走到這里的騙子沒有一個簡單角色,誰都不會因為一場口角而失態動手,但在真正決定動手之前,動嘴是無責的。
藏在假面陰影中的詭術大師語氣極其嫌棄道,“騙子堆里怎么混進你這么一個變態?”
“我變態?我再變態能有那個不穿衣服的變態?”
“?”站在第三平臺的裸身男子不樂意了,他強調道,“我這是料敵于先,提前脫掉了褲衩,省得被某些人騙得褲衩都不剩。”
“誰會稀罕你的褲衩?”
“你管是誰。”
“......”
“......你倆半斤八兩,但頭上那個是真正的騙子,你又是什么東西?
真當自已是馴獸師了,我呸,滾回你的欲海里去吧!”
聽到這話,繃帶男子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他冷聲道:“調查我?你從哪里知道的?”
“從你媽嘴里。”詭術大師還在口吐芬芳,“記意了嗎,她還讓我給你帶個話,說在下面給你找了個野爹,還給你生了個野弟弟,你開心嗎?”
繃帶男子渾身一顫,而后捏起長弓便朝著上一個平臺的陰影連射三箭,通時癲狂大笑道:
“記意,當然記意,感謝你幫我找到了我的父母。
那勞煩你再幫我給他們帶個話,就說我今天見到一條好狗,毛色不錯,送下去給他們讓個伴!”
“嗖嗖嗖——”
三箭之后又是三箭,繃帶男子出手奇快無比,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無數箭矢便將他頭上那張假面平臺射成了刺猬。
他邊攻擊邊獰笑道:“別急,我會親自送你下去的。”
“還是算了吧,我無意取代你爹的位置。”
詭術大師嗤笑一聲,果斷反擊,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那些還不知道有沒有的覲見規則了,現場有遠比規則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不能讓這些騙子把自已怯場的事情傳出去。
于是,覲見之會上打起來了。
這放在哪里都是一件足夠炸裂的事情,其他信徒苦等一年好不容易盼到了覲見神明的機會,而這群騙子卻在覲見之前,當著“神明的面”動起了手。
可對于騙子們來說,他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甚至覺得還不夠抽象。
因為更抽象的在上面,第五第六兩個平臺的【欺詐】信徒一合計,現場開盤,玩起了賭局。
排第七的老哥想要摻一手,押詭術大師贏,結果跳上去一看盤口,人又跳回去了。
因為賭局的選項里根本就沒有誰贏誰輸,這兩人賭的是老四假面底下穿沒穿褲衩,如果穿了,褲衩是什么顏色。
純色1賠5,花色1賠17,沒穿1賠10001。
正常人選3莊家穩賠,可現場就是有非正常人賭了1。
開盤的老五很好奇,問對方你憑什么敢選1,老六呵呵一笑,一臉神秘道:“我見他穿過。”
“......”
現場瞬間安靜了。
就連交手的兩個騙子都停了下來,五雙眼睛通時看向最高的第三平臺,卻見裸身假面男子一本正經地站在假面邊緣,對著腳下眾人說道:
“我押沒穿。”
然后當眾揭開了身下的假面。
他贏了。
莊家把盤一收,準備賴賬;老六伸出中指,罵罵咧咧。
只剩一個安靜的老七坐在屬于自已的假面平臺上,面無表情,習以為常。
此即【欺詐】信徒的覲見之會,也是騙子們為恩主獻上的抽象馬戲。
躲在透明幕布之后見證了一切的程實,目瞪口呆,高呼過癮。
他從未想過自已理解的虛無還是太過正統了,眼下的這些人,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縮影。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小七......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視線看向第九平臺不再動手的繃帶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方繃帶纏繞的位置確實是小七曾經臉上受傷的地方,可他為什么還活著?
剝皮骨刀失效了?
不應該啊,還是說有人冒頂了小七的身份,那又會是誰呢?
程實沒急著動作,他決定再觀察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