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傻的孩子終于徹底安靜了。
欺花帶著她再次上路,她走在前面,載酒尋歌跟在后面專注的彈金幣玩,手腕之間花枝相連,欺花也不擔心一個不小心將人弄丟。
圖藍和B80并排從兜帽里冒出腦袋,前者不解道:“我們為什么要去仲夏啊?”
欺花一拉花枝,將載酒尋歌拽到和自已并列后才道:“她擁有天象族的變異伴生元素,到了仲夏,她可以練習如何與其他天象族的伴生元素發生共鳴,這種共鳴天象族越多越好領悟,到一定階段后,她就可以和另一個天象族使用組合技。”
無序星海和靜謐群山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培養玩家的方式不同。
后者則只挑選培養它認為最有潛力的玩家,它作為上一個紀元的勝利者,有資格直接復制無序星海這邊的天才,不是自已的崽不心疼,可勁折騰。
群山靜謐,但玩家痛苦。
無序星海則在努力創造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讓優秀的玩家自已走出來,所有神明都得遵守規則,祂們可以在其他神明的監督下給予自已的同族或喜歡的玩家一點規則以內的偏愛,但僅此而已。
直到鐘聲響起后,神明和無序星海才會開始插手培養最終能代表無序星海的玩家。
星海無序,但玩家有序。
這就是兩個大世界最大的不同。
現如今雖然還沒有到正式培養的階段,但她僅僅只是帶著載酒尋歌去「仲夏」感悟共鳴并不違規,無序星海恐怕求之不得,畢竟無序星海可找不到這么多天象族……
她說完這些話,載酒尋歌沒有絲毫反應,還在那里彈金幣,眼神也專注的跟著金幣飛上去落下來。
欺花也不惱,她知道載酒尋歌此刻狀態特殊無法進行復雜溝通,但這種狀態也有好處,等到了「仲夏」她直接下達任務就好,高效便捷,還不用處理她與載酒尋歌之間遺留的某些問題。
余光瞥見金幣翻轉時的殘影,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兜帽里的圖藍和B80在爭論金幣里的記憶誰占比更大,圖藍說是自已,可B80有它的理由,理由就是它和Y128還有7777算一起的……
好幼稚的爭論。
但欺花卻心血來潮溝通了載酒尋歌眼中的欺詐之花種子,剎那間,她與載酒尋歌完成了共感。
金幣幻影中的畫面片段在她眼中閃過。
——“我說了我沒錯!”
——“你為什么不喝那碗海鮮湯,我就為什么不用【古老詛咒】。”
一枚金幣又能在空中飛多久呢,還未看完后續,那枚金幣就落入掌心,畫面也消失不見。
美食街的事也算是幸福的回憶嗎?
理應算的,那畢竟是她第一次巨大成功。
欺花低聲笑了起來。
于是兜帽里小龍和小機器人的話題又變了,變成嘆息里會不會有欺花。
“不會,絕不會有,她肯定會剪輯掉!”
“那也不一定吧,你知道她有時候擰巴起來那叫一個可怕,再怎么說欺花也教過她那么久,她沒辦法全盤否定她的,你就沒注意到她總是針對拂曉銜蟬但很少罵欺花什么嗎?”小機器人有理有據。
“怎么呢?拂曉銜蟬是替身?”
欺花已經對這頭龍奇奇怪怪的用詞免疫了,但她有新的問題,她道:“你們是怎么敢直呼我名字的?”
帽子里窸窸窣窣了一小會兒,聊天繼續。
“總之,她雖然因為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馥枝做的事而上升到整個馥枝種族,但她對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馥枝心情很復雜。”
“有道理,但說到底,還是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馥枝做得太過分了。”
欺花:……只能說確實是那家伙能養出來的寵物。
……
群山尋歌站在「森海」最高的一座苜樹樹塔上,俯瞰這座望不到邊際的主城。
在她身后的搖椅上,叼著煙桿翹著腿的群山楓糖正將搖椅搖得前后晃蕩:“你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其他神之使徒怕她,但楓糖可不怕,據她所知,霧刃應該也是不怕的。
很有趣,背叛群山尋歌次數最多的兩個玩家反倒是整個靜謐群山與她走得最近的人。
群山尋歌卻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說你看到了惡魔欺花?”
“應該不是她。”脫離戰斗后群山楓糖已經理清了思緒,“可能是她的召喚類技能?比如暫時請神明幫忙之類的,如果靜謐群山都是復制體……”
這個詞換來了群山尋歌冰冷的一瞥。
群山楓糖好脾氣的改口道:“好,我不用這個詞,如果靜謐群山的玩家都來自無序星海,那存在兩個欺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總不可能是神明為了星海尋歌親自降臨靜謐群山吧。”
可她說完這句話后,樹屋陽臺安靜了許久。
風吹樹海的沙沙響聲中,兩人心里同時閃過一句話:為什么不可能。
楓糖依舊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連坐都沒有坐起來,她道:“所以呢,要在游戲外召集大家去追殺她嗎?”
說是這么說,可都知道這不可能,星海玩家降臨,大家都忙著找自已的本體呢,能進入惡魔游戲幫她圍殺星海尋歌就已經是極限了。
群山尋歌顯然也知道,否則她也不會主動給出籌碼,她平靜的收回俯瞰森海的目光,轉過身背對著身后的樹海,看向楓糖:“你呢,你不去找另一個自已嗎?”
“……不了。”群山楓糖呼出一口煙,瞬間模糊了群山尋歌落在自已身上的視線,這些天她或主動追蹤或意外偶遇,見過數百位星海玩家。
幾乎有一半星海玩家在認出自已的那一刻,第一反應都是錯愕震驚而后就是皺起眉,好似在說:她怎么會是這副模樣?
就如同今天那頭小龍。
她不知抱著何種心情反問道:“你見過星海的我嗎?她怎么樣?”
“像經歷了一場山火后的森海。”
“……說人話可以嗎?”
“這就是人話。”
“好吧,那按照你的人話,我又是什么?”
“你是經歷山火后被冬雪覆蓋的森海。”
“哪個比較好?”
“比起我,都一般。”
群山楓糖抬手就將手里的煙桿砸了過去,但陽臺邊已經空無一人。
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