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說到痛心處,情緒就有些激動。
隨即看道岑崖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冷靜下來,趕緊找補道
“岑先生見笑了,孤只是一時想不通,父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唉——許是從始至終,父皇都介意我母妃的出身罷......”
岑崖對齊睿的神傷視而不見,繼續(xù)下了一枚黑子道
“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事情的關鍵癥結,那就應該消除他,而不是怨天尤人!
自古以來,通往帝王寶座的那條路,都充記了血雨腥風,爾虞我詐!
天家無父子,亦無兄弟!
我希望殿下早日讓好準備!”
齊睿渾身一抖,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岑崖道
“岑先生,你,你這是何意?
大聖向來以孝治國,這,這如何使得?......”
岑崖冷冷道
“只要陛下在位一天,殿下就傷不了高陽王半分。
高陽王不倒,殿下恐怕只能守著東宮太子的空殼子頭銜。
至于日后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恐怕還得看他臉色行事。
殿下若是前怕狼,后怕虎。
不如早日退出儲位之爭,或許還能保住一命!
岑某這就收拾行李,回山避世去了。”
齊睿大驚,猛地站起來,袖子將茶盞都帶翻了。
顧不上撒了一身的茶水,齊睿快步走到岑崖面前著急道
“岑先生息怒,若是孤說話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先生海涵!
萬萬不可再說回山避世的話!
沒有先生指引,孤如何在這東宮立足,將來又如何順利繼位登基?
剛才是孤想岔了,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看著態(tài)度謙恭的齊睿,岑崖臉色稍緩,才勉強又坐了下來。
指著已經(jīng)成勢的棋盤道
“殿下請坐,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皆在此局!”
通光帝站在御書房的廊下,看著房檐上的雨滴一滴滴落下,終于匯聚成溪。
然后很多小溪,又匯聚在一起,變成更大的溝壑.......
循環(huán)往復,終于變成沖垮堤壩的洪流。
汪順抹著臉上雨水,從回廊的盡頭急匆匆的跑過來,給通光帝跪拜行禮。
通光帝看著汪順一身狼狽,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怎么回事?”
汪順抬起頭,一張胖臉終于沒了笑意,他眼神驚惶道
“陛下,老奴按您的吩咐,去京畿大營尋朱侯爺!
哪知,哪知京畿大營的副將說......說朱侯爺自前夜離營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老奴想著朱侯爺是不是家里有事,臨時回侯府了?
老奴又趕緊去了勇義侯府!
哪知,哪知勇義侯府人說,侯爺自從月中離家去京畿大營之后,并未再回去過!
老奴不敢耽誤,先趕回來復命!
還命手底下的暗線,去侯爺經(jīng)常逗留的地方暗暗查訪......
一有消息,即刻入宮匯報。”
通光帝身子一軟,沿著廊柱就要往下倒。
汪順連滾帶爬,把自已身子當成肉墊,讓通光帝摔在他身上。
幸虧汪順身材肥胖,否則通光帝這一下,鐵定要給摔出個好歹!
通光帝臉色蒼白,松垮的眼皮幾乎要睜不開。
他緊緊攥住汪順,喘息道
“扶,扶朕回寢宮......
不要伸張,也不要召御醫(yī)!
即刻......即刻傳召高陽王回宮!
即刻!馬上!!!”
汪順忙不迭的答應,一張胖臉,前所未有的慌亂。
但是他不能慌,如今陛下身邊就他一個可用之人,他不能亂!
此時往洛京的必經(jīng)官道上,三百余黑衣黑甲的蒙面死士,將崔珩跟劍一團團圍住。
此地剛好位于兩個懸崖之間的峽谷,當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