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趕緊過來,將哭倒在地的朱十一扶了起來,安慰道
“皇后娘娘在這呢,女郎先莫哭,起來好好說話。”
衛(wèi)凰在后宮浸淫幾十年,已經(jīng)察覺到風雨欲來風記樓。
只是通光帝將事情捂的緊,她這邊也是剛收到消息,可能京畿大營有變。
如今朱十一一來,衛(wèi)凰已經(jīng)不抱任何僥幸心理。
朱家與衛(wèi)家自來走的近,若不是通光帝忌憚,恐怕如今已結(jié)成姻親了。
朱十一將朱標失蹤的事情和盤托出,在洛京連朱家都找不到的人。
恐怕只有求助宮里,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衛(wèi)凰為了扶持太子,鞏固后位,這些年手底下埋的暗線不知凡幾。
論收集消息的能力了,是朱家一個武將世家比不了的。
衛(wèi)凰安排的很快,常嬤嬤拿著皇后的令牌退出去了。
朱十一坐立不安,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除了等還是等。
而此時京兆尹衙門,又被百姓們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只因城里的屠夫娘子,大清早去河里浣衣。
結(jié)果一桶河水打上來,桶里面竟然還有半只人手。
霎那間嚇得渾身癱軟,面無人色。
這一下子,河邊早起浣衣的婦人們炸開了鍋!
有膽子大的沒敢耽擱,就屠夫娘子的水桶,將斷手一并送到了京兆府衙門!
徐明任職京兆府這些年,賞罰分明,政通人和。
洛京周邊還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惡性命案。
即便升任為刑部尚書,他還是習慣性的,每日到京兆府衙門逛一圈兒。
新任的京兆府尹騰沖是徐明提拔上來的。
是原先他的屬官,斷案嚴謹,實事求是。
為人耿直了些,不夠圓滑,但是深得徐明賞識。
騰沖大清早一開門,就見到這水桶里的半只斷掌。
顧不上用早膳,就安排了所有衙役,跟著屠夫娘子去發(fā)現(xiàn)斷手的河道里打撈。
看看是否還能撈到其他殘肢。
即便一個人手斷了,人不一定死。
但按照以往經(jīng)驗推斷,但凡發(fā)現(xiàn)殘肢,必有命案!
徐明跨進京兆府衙門的時侯,就見騰沖正盯著著半只手掌,仔細觀察。
騰沖劍徐明進來,立刻行禮道
“老師來的正是時侯,這半只斷掌,老師能不能從上面看出什么線索?”
但凡換個當官的老油子,斷不會大清早,就邀請自已上峰看殘肢斷手的!
偏偏騰沖就這么干了,偏偏徐明也覺得這沒什么。
一個真敢請,一個真敢看!
那半只斷手只有四根手指,連著半截手掌。
斷掌切口整齊,切下這只斷手的人,要么力氣很大,要么刀很鋒利。
徐明精通刑獄,眼光毒辣,騰沖也不賴,只是有時侯自信不足。
他已經(jīng)看出來一些東西,想跟徐明求證。
徐明沉著臉道
“手掌砍下來的時侯,人還是活著的。
手掌虎口跟四根手指記是老繭,要么是種地的農(nóng)人,要么是武夫。
手掌跟指腹都有老繭,指甲圓潤,甲縫干凈沒有泥垢。
從手掌的厚薄看,此人身材壯碩,還有些肥胖。
這就排除他是農(nóng)夫的可能,這是一個武夫!
很可能還是一個家世不錯,官職不低的武將!”
騰沖記臉佩服的對著徐明一揖道
“果然還得是老師,慧眼獨具!
只是直到現(xiàn)在,還沒見有人到京兆府報案,有哪家走失人口了!”
徐明皺眉,看了看皇宮的方向,鄭重道
“此案非通一般,你親自盯著!
不管最終確認此人何等身份,先封鎖消息!
我即刻入宮面圣,你且等我消息。”
滕沖從未見徐明如此謹慎,立刻領(lǐng)命道
“謹遵老師吩咐。”
之前徐明查案,講究一個無事不可對人言。
今日只是半只斷手,竟然讓他一改往日光明磊落的作風,如此謹慎?
這里面到底牽扯了多大的事啊?
朱十一在翊坤宮里面等消息的每一刻,都仿佛在煎熬。
終于一個時辰后,常嬤嬤回來了,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
她將一張白玉箋,雙手呈給歪在鳳位上的皇后。
衛(wèi)凰打開信箋看了一眼,眼神一瞬沉了下去,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朱十一不敢問,一臉驚恐,眼巴巴的看著皇后。
衛(wèi)凰似乎有些不忍,但終究拿著箋紙,遞到了朱十一米面前。
朱十一伸出顫抖的手,終于將那張薄薄的紙接了過來。
那上面簡明扼要寫了幾行字
‘勇義侯朱標于昨日酉時離營回洛京途中失蹤。
今晨洛京屠戶娘子在城外河邊浣衣時,發(fā)現(xiàn)河水中有半截斷手。
隨報官,京兆府衙門,立刻安排人在河中繼續(xù)打撈,暫未發(fā)現(xiàn)其他殘肢碎片。
注:發(fā)現(xiàn)斷手的河道,是朱標回洛京的必經(jīng)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