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的技能。
陸星都不敢想,要是池越衫遺傳到了這個嗅覺,會在他的身上聞到多少種香水味。
事實證明,他跟常女士拉開距離就坐,真的是太明智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技能的范圍是多大。
“你在想什么?”
身邊突然傳來這句話,讓陸星瞬間僵住了,常女士面帶微笑,像課堂隨機提問的老師。
“你在想,你身上有多少種味道嗎?”
陸星扯了扯嘴角,剛想開口,就被打斷。
常女士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說。
“你在衛生習慣已經超過無數人了,聞起來沒有異味,干凈清爽,嗯,用的洗衣液是檸檬味道的。”
這么遠也聞得出來?!
陸星仔細想想,這種被動技能真的很煩人啊。
“你的衛生習慣很好,不過,你喜歡噴女士香水嗎。”常女士淡淡的問了一句。
陸星扯了扯嘴角,無法反駁。
“嗯,你的身上至少有三種味道的香水味,很淡。”
“不過值得慶賀的是,這些香水味里,池越衫帶來的香味,是最多的,它籠罩了你的全身。”
“所以,祝賀你跟池越衫的感情進展,突破了新節點。”
陸星愣住了。
握草!
他恍然大悟!
在這個大信息時代,竟然還有這種靠著最古老的方法,用嗅覺來聞出來的啊!
“別緊張。”
常空雁微微一笑。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惴惴不安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根據我和池成秋的經歷來看,感情到最后,結果都一樣。”
“那不如選個現在喜歡的。”
“剛才你反駁了我很多,很好。”
“從同理心上來說,你超過了無數人,你是真的心疼池越衫。”
“這就夠了。”
一個又年輕又帥氣又聰明又有錢的高學歷知識分子,池越衫自已喜歡,而且人家也對池越衫很心疼。
這還能說什么呢。
陸星也不裝了,掀起自已的衣領狂吸一口。
什么都沒聞到。
娘嘞。
......常女士簡直是會說話的緝毒犬!
陸星不禁陷入了思索,要是他以前碰上了有這種天賦的客戶,是不是進門的第一秒就會因為身上香水味太多而被踹出去?
不過這常女士不愧是精神科的,說反話也挺厲害的。
剛才他真以為那種神經病發言是常女士的肺腑之言。
合著是在考驗他呢。
陸星低頭,默默的翻了個無人看到的白眼。
戲臺上,池越衫唱念做打,一身紅艷艷的戲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只是額頭上沾滿了被汗珠打濕的碎發。
她的眼神不住的往觀眾席看,心情焦灼。
這倆人到底聊的怎么樣了?
她媽不會嫌棄陸星有味道吧?剛才她聞了聞,沒有啊!
見池越衫看過來,常空雁收回目光,避免了跟池越衫對視,轉而看向了陸星,平靜道。
“剛才你說,我跟池越衫的關系,是我們兩個的事情。”
“不是的。”
“陸星,我跟池越衫關系的轉機,在你的身上。”
“你覺得,只要你說動了我,讓我跟池越衫結婚,她就會歡天喜地的感謝你嗎?”陸星靜靜的反問道。
常空雁沒有否認。
陸星笑了一聲。
他剛才說常女士是正常人,還是說早了。
“那如果池越衫是一碼歸一碼的人呢?”
常空雁靜靜的說,“那就只能這樣了。”
只能這樣?
只能這樣是哪樣?
陸星托著下巴,思索了幾秒,提出了疑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阿姨你剛才......為什么要著重說到生孩子的事情?”
“對于池越衫來說,她期待的一定是結婚,然后繼續發展事業,孩子對于她來說可有可無。”
“但是......”
陸星一個轉著,常空雁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表情變化。
可有的時候,表情太完美了,反而是緊張的表現。
“但是,這個孩子對于阿姨你來說,就不是可有可無了。”
“這個孩子是一張白紙,一個新開始,一個全新的存檔。”
“你可以重新開始,養一個孩子。”
“至于池越衫,你努力過了,既然沒有辦法挽回,那就放棄吧,重新開始培養這個新生的孩子,是這樣嗎?”
常空雁盯著陸星,“你一直都是這么想別人的嗎?”
“這種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的性格,會活得很辛苦的。”
噢,急了。
陸星嗤笑一聲,搖頭感慨道。
“還真是學霸啊,永遠都知道怎么才能讓卷子得分最高。”
“大題的第二問寫不出來,但是時間又快到了,那就趕快去寫下一道大題的第一問啊,那樣更簡單,得分更高。”
常空雁看著面帶微笑的陸星,沉默不語。
陸星覺得更諷刺了。
“池越衫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睡不好覺,翻來覆去的在想,要不要告訴你。”
“她擔心告訴了你,你們的家庭就支離破碎了,她又擔心不告訴你,對不起你。”
“而現在,你在說,你本來就知道。”
“而現在,你在想,如果這個女兒彌補不了的話,那就直接開新的存檔。”
陸星低下了頭,摸了摸額頭,上面隱約有青筋在跳動。
常空雁靜靜的盯著陸星。
她吸了吸鼻子,現在從陸星身上傳來的味道,是苦味。
“我和池成秋,給了池越衫和池水最好的條件,他們一年的生活費,是山區里一個孩子這輩子上學的所有費用,還有剩余。”
陸星抬頭看著常空雁,喉嚨里像塞了一團棉花,說不出一句話。
常空雁靜靜的說。
“你需要告訴池越衫,不需要她擔心怎么告訴我,我一直都知道,她照顧好自已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她愿意棄藝從醫,我很歡迎。”
陸星張了張嘴,余光看到不遠處飛奔來了一道火紅的身影。
轉眼間,就到眼前。
池越衫沒有管現場那么多的工作人員,她直接扶住了陸星的肩膀,皺起眉頭,看向常空雁。
“你跟陸星說什么了?”
她摸了摸自已額頭的汗水,覺得可能不好聞。
于是拉著陸星后退了兩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排練場地。
希姐嚇死了,趕緊跟那些工作人員說池越衫要去衛生間,等幾分鐘,幾分鐘就好。
隨后,希姐懷著擔憂的眼神,走向了常空雁。
這是她家藝人的親媽,得好好照顧......
下一秒。
希姐看見常空雁站起了身。
只見常空雁望著空空蕩蕩的出口,笑了一聲,干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