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的朋友圈實在是太多人看了,還有人截圖出去當個笑話議論。
所以有關她跟裴寂離婚的消息,又開始傳了。
其實三年前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就傳了一次,后面一直沒停過。
溫瓷這會兒喝醉了,手機丟在旁邊。
溫以柔去弄濕了一張洗臉巾給她擦臉,想扶著她上樓。
但旁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還以為是溫瓷的手機,拿起看了一眼,才發現是自己的在響,而且打來電話的是裴寂。
她一直都有裴寂的號碼,但從未打過。
在溫以柔的心里,知道自己跟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一個世界,能做到的就是不打擾,不給溫瓷丟臉。
她想了想,按了接聽鍵,“你好。”
但裴寂的第一句話就是,“恭喜你離婚,溫瓷在你那里?”
溫以柔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深吸一口氣,“謝謝,那你什么時候在里離婚協議上簽字?”
裴寂沉默了幾秒,忽略了這個話題。
“你們在溫教授的別墅里?”
她想否認。
但她的城府在裴寂這里,實在是不夠看。
裴寂直接就掛斷電話了。
溫以柔有些著急,推了推溫瓷。
“裴寂知道你在這里了。”
溫瓷喝迷糊了,是真的喝迷糊了,笑彎了眼睛,“姐,我為你高興。終于,終于解脫了,你知道嗎?我好想你有一天也能去看看世界,去看看溫阿姨見過的世界。”
她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又開始趴桌子上哭,“可我完了,我是真的完了。”
她現在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溫以柔沒辦法了,只能繼續用洗臉巾擦拭她的手指和臉頰。
“我都沒完,你不會完的。小瓷,你的世界比我大。”
她將桌子上的酒瓶子收拾好,該丟的丟,該留的留,剛剛的一片狼藉瞬間變得干干凈凈。
溫瓷就這么靠在沙發上睡,身上還蓋了一塊小小的毯子。
溫以柔接下來要住在這個地方,所以必須讓自己快速熟悉起來。
她把樓上和樓下的幾個房間全都摸索清楚了,這里面的生活物品都很全,可見外公去世之前,這邊的東西都是一直在換的,他隨時都做好了自己女兒會回來的準備。
很多東西都沒有拆封過,甚至酒柜里也有不少適合女孩子閑暇時候喝的果酒。
外公考慮的很周到。
這樣的人卻不得善終。
溫以柔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緊,她的前半輩子都只想守在一個男人的身邊,想獲得家庭的溫暖,接下來的時間,她很想為外公,為媽媽做一些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又將樓下仔細打掃了一遍。
半個小時后,客廳的門鈴響了,她打開門,發現是裴寂。
裴寂的視線順著開著的這條縫,看向里面。
溫以柔用手肘抵擋著,不讓他進。
可他太高,氣勢也強。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不自覺的就矮了一截。
裴寂越過她,來到溫瓷的身邊。
溫瓷的身上蓋著毯子,睡得很沉。
他將人直接抱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溫以柔卻開口,“裴總,你跟秦小姐的緋聞我已經看了,如果小瓷跟其他男人鬧這種新聞上熱搜,你會怎么想?我記得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幾乎是鼓起勇氣,“兩年前,你為了秦小姐跳海......如果你真的移情別戀,可以用命去愛另一個女人,那你就放過小瓷。”
她說到這的時候,咽了咽口水,站在門前,需要握著門把,這樣來給自己增加勇氣,“你記不記得,好多年前,你在巷子里跟人打架,打得腦袋上都是血跡,我路過看到,被嚇到了,我覺得小瓷不該跟你這樣的暴力狂在一起,我受不了男人下手那么狠。你那時候也看到了我,大概是看出我的害怕和忌憚,你追上來,說那幾個人欺負了溫瓷,你才會動手,你第一次喊我姐,你說不會讓她受委屈,讓我放心。”
溫以柔一邊說,一邊緊緊的捏著門把,手心里都是汗,“那時候你眼底的光芒太強,我被你感染,那是我下決心再也不要跟小瓷見面的開始,我怕我的生活給你們造成困擾,小瓷有你就行了。裴總,我一直都以為,她只要有你就行了,可我離婚了,我發現男人好像也就那樣,不能在他們身上賭上一輩子,最后肯定會輸得一塌糊涂。”
溫以柔什么時候跟人聊過這些,就連跟溫瓷,她都沒有聊過。
她垂下腦袋,只覺得喉嚨有些痛,痛得咽口水都困難,“我說我愛陳佑,愛了他這么多年,我離婚明明是很難過的,可我聽說外公給我留了兩套別墅后,那種難過瞬間消減了,我這些年一直為了家庭忙得團團轉,累了躺床上休息,幾乎沒有自我思考的時間,原來我缺的不是真愛,是真金白銀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后面這段,把路讓開。
“裴總,女人一旦有了能安靜思考的時間,就會想清楚很多事情,你給了小瓷三年時間,她一個人待在云棲灣,或許她早就想清楚了。”
裴寂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睡得很沉的溫瓷,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走了。
溫以柔站在門邊,這才有勇氣放開手中的門把。
她的情緒還在反撲,但是看到這么溫馨漂亮的別墅,她是真的掉不下眼淚。
不用蹲在狹窄的衛生間一遍遍的清理地板上的黃色污垢。
不用為了省電舍不得打開廚房跟客廳的門,導致吹不到空調,夏天熱得要暈過去。
女人要擁有錢,擁有錢了才有平和思考的時間。
如果總是忙于瑣事,那一切的念想都會消耗殆盡,剩下的也就只有緊緊抓著眼前的男人了。
*
裴寂將溫瓷抱進副駕駛的位置。
她睜開迷糊的眼睛看了一眼,大概以為自己在做夢,忍不住捧住他的臉。
“呀,裴寂。”
裴寂沒敢動,垂眸給她系上安全帶。
她的吻很快就湊近,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裴寂,再見。”
“再見什么?去哪兒?”
“當然是......很遠的地方,反正,要解脫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并不清醒的眼底,“不打算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