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怎么樣，她會趕在一切都被揭發之前，讓溫瓷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裴寂沒有回云棲灣，而是去了溫以柔所在的地方。

溫以柔透過可視門鈴，看到他，氣惱的拉開門，“你又要來干什么？我告訴你，這次我不會再讓手機被搶了！”

她的視線四處搜尋，搜到了旁邊的掃把，趕緊捏在手里，“滾，你在我心里可不是我什么妹夫，你根本就不配。”

溫瓷不得他家人的喜歡，他也不得她家人的喜歡，兩人半斤八兩。

他咽了咽口水，指尖捏著診斷書，卻不敢拿出來，只輕輕問，“她以前得過抑郁癥？”

“誰？”

“溫瓷。”

溫以柔擰眉，如果真有這個事兒的話，肯定是前面的幾年，那時候溫瓷幾乎不出門，打電話也不怎么接，就只是短信報平安，說在云棲灣里不想出來。

溫以柔當然也不想勉強，再加上那時候也忙。

她抿了一下唇，眼淚瞬間往下落，“哦，抑郁癥啊，難怪呢，我就說她怎么在云棲灣三年都不怎么出門，怎么變了一個性子，怎么眼神那么空洞。裴寂，你就放過她吧，你看看你把人折磨成什么樣子了，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

裴寂的喉嚨很痛，他下意識的要為自己辯解，卻發現怎么都辯解不了。

他的臉色有些白，突然輕聲問，“她......有跟你說過什么嗎？”

溫以柔擦了擦眼淚，“什么？無非就是想離婚，你卻一直拖著，你是不是要把人拖死才行，男人不愛了之后，都會這么狠心嗎？你是不是覺得你比陳佑好多了？可在我看來，你們都是一樣的人，陳佑更愛他自己，所以毫無顧忌的傷害我，你更愛回憶，也能毫無顧忌的傷害現在的小瓷，你們一樣的可笑。”

“裴寂，你真的了解她嗎？我說得難聽一點兒，你是不是以為脫過她的衣服就已經足夠了解她了？你知道她的夢想是什么嗎？你知道她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么嗎？你又知道你們這個圈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在罵著她嗎？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怎么能愚蠢遲鈍到這個地步......”

裴寂抿著唇，沒有去看她，只是調轉自己的輪椅，要離開。

溫以柔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快步追上前，“我告訴你，最近小瓷說自己過得很開心，你最好別再去打擾她了，在她的世界里，你的名字就意味著晦氣！你就是災星。”

裴寂頓住，想反駁什么，又反駁不了，一個抑郁癥足以讓他沒力氣去應對其他的。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回云棲灣，他想去找溫瓷，可她確實不太歡迎他。

他上了車，盯著窗外發呆。

程淮看他狀態不太對，連忙拿出藥來，“總裁，先把藥吃了。太太那幾年生了病，你也生了病，誰都沒辦法責怪誰。”

裴寂沒接，突然一下捂住自己的臉。

程淮也沒開車，趕緊又安慰，“那個時候你也沒有辦法。”

裴寂開始笑，覺得自己的掌心都是濕潤的，“程淮，你說我現在該怎么辦啊......”

他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溫瓷怎么就得過抑郁癥呢，她是怎么熬過來的，她一個人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程淮緩緩將手收了回去，想了想，還是先將車開去周照臨那里。

可能這個時候，看到跟兩人的過去相關的人物，會稍微好一些。

周照臨接到程淮的電話，連忙起床，披了件衣服出門，看到這輛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車，有些納悶，“二哥，我把門拉開了啊。”

話剛說完，他就拉開了門。

看到坐在里面，一臉頹廢的男人，而且明顯像是哭過的樣子，連忙就“臥槽”了一聲。

“程淮你這個助理當得是真的不稱職，來這邊的時候是不是忘記關窗戶了？看給我家二哥的眼睛都吹成什么樣了！”

他連忙把裴寂的輪椅往下推，“二哥，這么晚了，你過來干什么？公司出事了？不至于吧，裴家那邊你不是管得好好的？對了，嫂子的生日禮物你補了嗎？我這邊準備了一個包，別嫌棄我俗啊，實在不知道該送女人什么。”

他將人推著往里面走，想到什么，又開口，“以前你是不是說過，嫂子要過豪車豪宅來著，我想著她應該對這種貴的包包感興趣吧？限量版，三百多萬呢，我可是拿出十足的誠意了，一年的年終獎。”

周照臨的話一向密集，噼里啪啦的猶如鞭炮。

“她要跟我離婚。”

接下來的話突然就被這句打斷。

裴寂的嗓子很啞，人在巨大的恐慌下，嗓子很容易變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周照臨沉默了幾秒，有些疑惑，“這不是很正常嘛？之前不也鬧離婚來著，只要你不簽字，那就還是我嫂子。”

“她是認真的。”

周照臨這會兒將人推進門，順手就把程淮關外面了，誰讓他開窗戶吹二哥來著。

“我一直以為，她只是跟我鬧著玩兒，我能原諒她短暫的去喜歡別人，我其實......什么都可以原諒，只要不離婚，我回家就能看到她，我就......很高興了。”

周照臨趕緊屁顛屁顛的去倒了水，“我知道啊，你們對彼此的占有欲都挺強，好多年前吧，你那時候跟我說，嫂子每晚聞你的衣服，怕你在外面亂來，為此鬧過不少次。后面我們出去應酬，你都不敢讓別的女人近你身，有一晚你是不是扶了有個女人來著，當時合作商帶來的，結果嫂子聞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害得你大半夜還跟合作商打電話，讓大家幫你作證，那件事鬧得還挺大的，當時好幾個人都說你妻管嚴呢。”

他一邊倒水一邊說這事兒，“哦，后面你換智能手機了，她把你朋友圈的所有人都給屏蔽掉了，只讓你看她的朋友圈，但這幾年，我看嫂子好像也沒發過什么朋友圈吧，就前不久突然開始懟人來著。要我說，你還是多觀察觀察，有些人就是兩面三刀的，可能在你面前一套，在嫂子面前就是另一套，知道你不在群里，又不看朋友圈，就去欺負嫂子。你以前真的太忙了，當時我就很不同意你把她一個人扔在裴家，裴家那是什么地方啊，對她來說如群狼環伺，可你總覺得裴家都是家人，有沒有可能他們對你來說是家人，可對嫂子來說，那是想把她趕走的陌生人，甚至是需要她去拼命討好，卑躬屈膝去對待的人。二哥，你的步子邁得太快了，太多人想著來巴結你了，所以想當然的認為他們對嫂子也會這樣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