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喉嚨很痛,將車停在旁邊的休息區(qū)里,腦袋趴在方向盤上,想等這股劇痛過去,但是她的眼前都有些看不清楚東西了,只是茫然的抓著方向盤。
方向盤猛地被人打開,她還未看清對方的臉,一張毛巾突然捂了過來。
她掙扎了兩下,緊接著就不再動彈。
裴寂的車一直都跟在她的車后面,看到這一幕,本能的開車就追了上去,眼底漆黑。
他給程淮打了電話,給薄肆打了電話,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前面在逃亡的那輛車。
而與此同時,這輛車的司機(jī)給白勝超打了電話,“白先生,得手了,但是后面有車緊追不舍,我這里恐怕沒辦法將人帶出去。”
“嘭!”
裴寂的車不要命的去前面調(diào)了一個頭,直接將這人攔了下來。
司機(jī)嚇了一大跳,被這種不要命的姿態(tài)嚇到了。
白勝超在那邊下令,“我派人過去接你了,堅持幾分鐘,只要溫瓷在你的車上,裴寂就不敢真的撞,如果真的出現(xiàn)意外,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家人。”
這是白勝超的敢死隊一員,而他手里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男人果然瞬間發(fā)了狠,鉚足了勁兒朝著裴寂撞過去。
裴寂怕還在上面的溫瓷受傷,連忙就退開了。
他讓自己這邊的直升機(jī)出動,在郊外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左右一共來了四輛車,將那個男人的車緊緊攔住。
男人沒想到裴寂轉(zhuǎn)瞬喊來這么多人,看樣子是真的很在乎車上的這個女人。
他冷笑一聲,瞬間要將車撞向旁邊的斜坡,這樣就能一路翻滾下去,溫瓷必死無疑。
但是要撞下去的瞬間,裴寂將油門踩到底,直接上前阻止。
“轟隆!”
兩輛車相撞,他的腦子里劇烈震蕩。
另一輛車上的男人也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壓在座位上。
裴寂強(qiáng)行撐著下車,踹開那輛車的車門,看向額頭上都是鮮血的溫瓷。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將人一把抱起來,放到隔壁自己人的車上。
然后他趕緊將車開去醫(yī)院,至于車上的那個男人,交給程淮處理。
但是男人很快就拿出匕首割了脖子,壓根不給他們審問的機(jī)會。
這樣的干凈利落,不免就讓裴寂想到了白勝超的那支敢死隊。
他看著病床上的溫瓷,幸好撞得不是很嚴(yán)重。
他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林晝看到他的西裝是皺的,而且發(fā)絲凌亂,額頭也滿是鮮血,建議道:“她只是腦震蕩,沒事兒,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他搖搖頭,不看到這人醒來,壓根就不安心。
一個小時之后,程淮走了進(jìn)來,“總裁,那人自裁的很快,來不及阻止。”
裴寂點頭,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他這段時間不想去搭理外人,沒想到給了他們一種錯覺,讓他們以為他能任由人拿捏。
他深吸一口氣,“裴明現(xiàn)在還在觀察中,他身邊沒上頭的人保護(hù),將他帶走吧。”
程淮想了想,緩緩點頭。
裴明在裴家老宅內(nèi),按理說裴寂的人是進(jìn)不去的,但是程淮進(jìn)得去,畢竟他是裴家養(yǎng)大的,而且還需要給裴明匯報情況,裴明以為他忠于老爺子,其實程淮一直都很聽裴寂的話,給裴明的那些消息也只是小打小鬧,不會影響到什么,因此他在裴明這邊是值得信任的。
從老爺子去世之后,老宅里越來越冷清了。
管家看到他回來,淡淡點頭,“裴明先生在樓上的書房。”
管家跟了老爺子二十幾年,最是聽老爺子的話。
程淮朝著樓上走去,來到書房,看到坐在位置上的裴明,這人依舊西裝革履的樣子,絲毫都沒受革職的影響。
程淮緩緩走近,一只手放在后面,這是剛剛夾在文件里的磚頭。
他拿起轉(zhuǎn)頭就朝著裴明砸了下去。
不是他不愿意用藥,裴明這人警覺的很,只怕毛巾還沒捂過去,藥味兒就已經(jīng)讓他察覺到什么了。
所以樸實無華的板磚是最佳選擇。
裴明瞬間暈了過去,就是再給他幾次機(jī)會,他也想不到程淮敢這么對他。
程淮挑了一下眉毛,這老宅里處處都是監(jiān)控,是裴老爺子留下來的人,肯定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將人帶走。
但程淮之所以選擇今天進(jìn)來,是有原因的。
裴家祠堂三年一修繕,幾輛陌生的車這會兒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他將裴明直接裝進(jìn)柜子里,怕對方中途醒來,還打了一針?biāo)巹?/p>
管家這會兒去祠堂那邊盯著了,程淮讓路過的工作人員幫忙把這個東西抬到車上去。
兩個工作人員還有些納悶,“這什么東西啊,這么重。”
幸好別墅有電梯,從電梯下來,直接被搬進(jìn)車上。
程淮在旁邊看著,對工作人員說道:“把你們的東西都卸下來吧,這輛車借我一下,一天租金兩萬,我現(xiàn)在先付給你們。”
工作人員都震驚了,兩萬?
他們這只是普通的小皮卡。
“行吧。”
兩人利落的往外面搬自己的東西,眼睜睜的看著程淮將車開走了。
工作人員將這些東西全都搬進(jìn)裴家的祠堂,開始對掉漆或者是掉磚的地方進(jìn)行修葺,這個過程通常會持續(xù)一晚上。
很快到了用晚餐的時間,管家盯著現(xiàn)場這些人的一舉一動,趕緊回到大廳,去了裴明所在的房間。
“先生,要這個時候用餐嗎?”
里面沒人回答。
他推門進(jìn)去,裴明不在,屋內(nèi)安安靜靜的。
他還以為裴明出門了,也就去跟廚房吩咐一聲,晚餐延后。
裴明時不時的就要出門,最近忙,所以管家一時間也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裴明緩緩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很疼很疼,他的眉心擰緊,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的是誰時,嘴角嘲諷的勾了起來,“程淮,你這是干什么?”
裴寂身邊的那些人,也就只有程淮能光明正大的出入老宅,并且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老爺子去世的時候說過,程淮不會背叛裴家,哪怕短期內(nèi)背叛,將來肯定也是要回來的。
而且老爺子去世后,程淮其實不止收到一封信,都是來自老夫人的,至于信上寫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現(xiàn)在他站在裴明的面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太太的事兒是你們動的手?”
雖然是詢問句,但語氣已經(jīng)十分篤定。
裴明閉著眼睛,“程淮,你最好再重新做一次選擇,你知道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嗎?”
程淮掏出手帕,優(yōu)雅的擦拭自己捏過板磚的手,“當(dāng)然知道了,父親。”
父親這個稱呼一出來,現(xiàn)場陷入一段時間的安靜。
裴明冷笑兩聲,哪怕是到了這個年齡,他的氣質(zhì)看起來依舊是沉穩(wěn)優(yōu)雅的,他跟裴亭舟很像,偏偏是跟裴亭舟這個私生子很像。
“你還不趕緊把我給放了,你忘了你奶奶臨走之前對你的交代了么?”
他說的交代是指老夫人留下的那兩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