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dāng)年他故意告訴溫瓷,問她能不能模仿一個暗戀他的女孩子的口吻給他寫信,他想用來去回絕另一個女人,因為實在是被對方的熱情弄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想讓追求他的人知難而退。
溫瓷當(dāng)然是拒絕的,當(dāng)時不好意思的跟他說:“可是大哥,我都沒給裴寂寫過這樣的情書?!?/p>
裴亭舟那時抬手揉著自己的眉心,“我們家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我總不能讓我媽去做這個事兒,那個女孩子跟裴家是合作商,也不好說得太直白,得罪人?!?/p>
這確實是他的作風(fēng),在溫瓷的眼里,裴亭舟不管做什么都是溫柔的。
她猶豫了幾分鐘,答應(yīng)了,畢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大哥,需要寫幾封?”
“五封吧,我對外就說是很喜歡我的女孩子寫的,說我喜歡這個女孩子,相信那些撲上來的女人會自己放棄,我也能清凈一段時間?!?/p>
溫瓷當(dāng)時坐在窗戶邊,安安靜靜的開始寫信。
裴亭舟看她不知道該怎么寫,就提醒她說:“你就當(dāng)是寫給裴寂。”
說是寫給裴寂,她果然就知道該怎么寫了,但裴亭舟讓她把具體的時間這些隱去,不然容易看出端倪。
這就是那幾封信的由來,也是裴寂開始懷疑溫瓷感情的開端。
那時候裴亭舟注意到裴寂已經(jīng)回來了,嘴角彎了彎,讓溫瓷把其中一封信念出來。
“大哥,要在這里念么?要是被人聽到了怎么辦?”
“你是怕被裴寂聽到吧?沒事兒,他早晚會知道的?!?/p>
于是這個傻子就開始念信上的內(nèi)容,一字一句,落在裴寂的耳朵里可見有多刺耳。
任何一個男人都容忍不了這個事情。
裴亭舟還以為這個事兒之后,兩人就該鬧掰了,但是裴寂居然忍下來了,佯裝出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他當(dāng)時覺得真有意思,難不成裴寂是真的想跟這個什么背景都沒有的女人結(jié)婚?
他太厭惡裴寂了,只要能讓對方不舒服的事兒,他都愿意去做。
再到后來去酒店待了一整晚,那是在裴寂出差的時候,他告訴溫瓷,裴寂在那邊開了房間,喊她過去,當(dāng)時裴寂已經(jīng)在開始冷落溫瓷了,看著溫瓷的視線總是很復(fù)雜,但那個傻子沒有意識到什么,還每天都等著人回來。
等到了那邊的酒店,溫瓷在里面睡著了,那里面有安神的東西。
裴寂出差提前回來,大概是想給溫瓷一個驚喜吧,結(jié)果卻看到裴亭舟跟溫瓷一起去了酒店,他跑過去讓人拿了監(jiān)控出來看,確實是兩人一起進(jìn)去的。
可溫瓷進(jìn)入臥室就暈了,而裴亭舟告訴她,說是送她到酒店房間了就走,不然裴寂不放心。
他確定溫瓷吸入迷霧睡著了,才故意制造出一些動靜,他知道裴寂就在門外等著。
這男人某種程度上來說,挺能忍的。
有些人越驕傲就越自卑,越看重就越膽怯。
裴亭舟深諳這一點。
他就是要利用每一個能利用的人,裴寂敢跟他搶東西,就得付出代價才行。
現(xiàn)在許沐恩在那邊問他知不知道真正的裴亭舟是誰,他不知道,但隱隱有個猜測。
直到那邊再次響起聲音,猜測落實。
“是程淮,他被裴家養(yǎng)這么好,也不知道父親在那封遺囑上有沒有給程淮留下東西,畢竟程淮才是真正的裴亭舟,而你只是個私生子?!?/p>
私生子這幾個字刺痛了裴亭舟,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稱呼。
他這樣想要一切的人,怎么偏偏是個私生子。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許沐恩在挑釁他,許沐恩忌憚他,卻又要挑釁他。
裴亭舟緩緩閉上眼睛,可明知這是對方的挑釁,他仍舊要接招,因為他確實不想看到程淮還活著。
程淮只要活著,就會讓他更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這個私生子的身份,就連名字都是偷來的,他當(dāng)然受不了這種羞辱。
裴亭舟直接掛斷了電話,眼底都是深沉。
他打電話給自己的人,問程淮現(xiàn)在在干什么。
那邊的人如實相告,程淮在幫裴寂打工。
裴亭舟覺得好笑,真正的裴家嫡長子居然愿意留在裴寂的身邊這么久,程淮啊程淮,既然你不想要裴家的一切,那就直接消失吧。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嘴角彎了起來。
“把這個人除掉,另外告訴白勝超那邊,就說程淮已經(jīng)查到了稻香甸。”
借刀殺人,這群人之間只有互相利用,怎么可能有真感情。
電話那邊點頭,很快就去照辦了。
程淮最近挺忙,本來打算將車開去云棲灣,但是幾輛車突然圍剿了過來,瘋狂的朝他撞擊。
這事兒就發(fā)現(xiàn)在幾秒之內(nèi),他來不及做出反擊,只能下意識的轉(zhuǎn)動自己的方向盤。
另外的一輛大卡車突然沖過來。
程淮一咬牙,直接撞爛旁邊的護(hù)欄下水,搏得一線生機(jī)。
那幾輛車紛紛跟著下水,瘋了一樣,看來哪怕是死了,他們也壓根不在乎。
程淮在水里都快暈過去了,看到水面上還有人在冒頭,就知道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他下意識的拿過自己腿上別著的匕首反擊,以前裴寂總是笑他在腿上別匕首,小心把自己給傷到,但這是他的生存之道,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一旦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將他盯著。
他解決掉了兩個,一腳踹在對方的腦袋上,順著旁邊的水流游去。
后面還有人在窮追不舍,程淮有些撐不住了,又踹了對方一腳,這一腳讓他自己面朝著天空,這樣就算是暈過去了,還能被浮力托舉著。
被他踹的男人差點兒暈過去,但他們每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
今晚程淮必須死!
槍聲響起,但不是水里面的人開槍,而是水面上有人開槍。
那幾個人全都被解決掉了,程淮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敵是友,直接暈了過去。
裴寂打了程淮的電話,但是無人接聽。
程淮從來不會不接他的電話,他趕緊讓人去找,結(jié)果就知道了程淮落水的事兒。
汽車沉入最下面,這種打撈是很困難的,只能交給專業(yè)團(tuán)隊。
但就算是專業(yè)團(tuán)隊,也只能下去看看車內(nèi)是不是有尸體。
裴寂站在水邊,指尖夾著煙,臉色很沉很沉,安靜的看著現(xiàn)場打撈的人群。
薄肆也站在他的身邊,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安慰道:“他跟在你身邊,不可能這點兒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畢竟是裴家人?!?/p>
裴寂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
水里打撈了一整晚,直到醫(y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程淮在醫(yī)院搶救。
裴寂沒有耽擱,馬上就將車朝著醫(yī)院開去。
程淮已經(jīng)被推出來了,只是腦袋上輕傷,臉色有些白。
誰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