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瀾臉色一變:“裴映珠和離了?這怎么可能!”
“是真的,奴婢不會聽錯的,是裴……是她丫鬟親口說的,她似乎并不避諱這件事,丫鬟也不以為恥,隨口就把這件事說出來 了。”
孟云瀾臉色變得很難看,拳頭都緊緊的攥了起來:“不以為恥?看來她跟她那個不要臉的娘一樣,為了不擇手段的往上爬,隨隨便便就和離另攀高枝兒!”
白芍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畢竟,她作為孟云瀾的貼身丫鬟,是知道孟云瀾剛嫁給顧千凌那會兒,是很介意顧千凌曾經(jīng)喜歡過裴映珠的。
她還因為這事兒跟顧千凌鬧過一陣子,回娘家住了小半個月。
是顧千凌日日去孟家請她,而且承諾她這輩子只有她一個,絕不納妾,這才把她哄好的。
“不,不對!裴映珠深受郡王寵愛,她可是哄得郡王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郡王給她找的夫家必然是上上之選,她怎么會舍得和離?而且是在我娘家出事的節(jié)骨眼兒上和離,還跑來了京城!”
孟云瀾牙都快咬碎了:“這里頭一定有陰謀!我孟家的事,恐怕跟她脫不了干系!她故意要搞垮孟家,搞垮我,然后自已上位!說不定我父親被栽贓,就是她搞的鬼!”
白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覺得裴映珠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再說了,裴映珠之前可都是在遙遠的恒州,根本就不在京城,孟家怎么可能是她搞垮的。
“走,快走!我這就去找千寒幫忙,眼下不僅要讓他幫我撈出我父親,還要讓他幫我趕走裴映珠!”
孟云瀾提起裙擺,快步去了前院。
然而書房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站了兩個守衛(wèi)。
她要進去,守衛(wèi)沒讓。
“大少夫人請回,我們公子的書房,您不能進。”
“我找二弟有急事,還請二位給我遞個話,就說他大嫂來了,他知道了,定會讓我進去的,之前就是這樣的。”
孟云瀾說著,示意白芍送上銀子。
然而,白芍遞了銀袋子,兩個守衛(wèi)卻碰都沒碰。
莫鋒就是因為收了孟云瀾的銀子,替孟云瀾傳話,放了她進去沒放沈晚棠進去,才觸怒了主子,被趕出府去了。
他們哪里敢犯同樣的錯?
他們甚至連顧千寒根本就不在書房,而是回了瓊?cè)A院,都不敢隨便透露給孟云瀾,哪怕這事兒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僵持了半天,兩個守衛(wèi)硬是不松口,而且寸步不讓。
孟云瀾氣惱的要命,但是又沒什么辦法,只能帶著白芍離開。
但是,她心里多少有些慶幸,慶幸這會兒是深夜,沒人看到她被攔在書房外的情形,不然明日整個國公府的人就都會知道,她如今進不去顧千寒的書房了。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一個守門兒的婆子。
那婆子見她是從前院回來的,行禮之后,下意識的問:“大少夫人可是去前院找二公子了?”
孟云瀾心里再不痛快,對外人還是一副溫婉和氣的模樣:“是二弟找我去商議事情的,只不過我去的晚了些,他書房昏暗,守衛(wèi)說他已經(jīng)睡下了,我便沒有打擾。”
“原來是二公子找您商議大事,您果然還是二公子最信任最倚重之人吶!”
守門婆子感嘆了一句,又疑惑的道:“不對啊,二公子這兩日不是已經(jīng)回瓊?cè)A院睡了嗎?先前我還看到他從前院回來了呢,莫不是他又回書房了?”
孟云瀾暗暗咬牙,原來顧千寒已經(jīng)回瓊?cè)A院睡了!
那兩個該死的守衛(wèi),竟然不告訴她,就看著她在那里央求他們讓她進去!
還有該死的沈晚棠,她不是因為進不去書房,跟顧千寒吵架了嗎,不是把顧千寒趕去前院睡了嗎?又是什么時候讓顧千寒回去了?!
為什么這些事,一個來跟她說的都沒有!
往日里,國公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人主動跑到她面前說,借此賣乖討好,盼著她給賞銀。
如今,竟然沒人跟她說了!
她不管家才幾日?竟淪落至此!
早知道這樣,她打死都不會把管家權(quán)交給婆婆的!
現(xiàn)在好了,國公府的掌控權(quán),又回到了婆婆手里,下頭那些人,都去討好婆婆了,都沒人把她這個少夫人放在眼里了!
一步錯,步步錯!
她沒有再理會那婆子,帶著白芍徑直去了瓊?cè)A院。
夜深人靜,整個瓊?cè)A院顯然都已經(jīng)入眠,里頭沒有半點兒聲響。
“白芍,去叫門!”
白芍一驚,嚇得臉都白了,冒著被打的風(fēng)險阻止她:“這,這不妥啊,少夫人,這么晚了,二公子肯定已經(jīng)睡下了,這會兒把他吵醒,他他他,他會生氣的!少夫人,要不還是等明日吧!”
而顧千寒一生氣,后果就會很嚴重!
山茶幾個的慘痛經(jīng)歷在前,白芍哪兒敢不知死活的去激怒顧千寒?
更何況,孟云瀾這個當主子的,也不會護著她們這些婢女,她可不會像甘草那么傻,什么都替主子沖在最前頭。
好在,孟云瀾顧忌這里是瓊?cè)A院,沒動手打耳光。
她冷冷的道:“憑什么我這里水深火熱,遭受萬般煎熬,徹夜難眠,而她沈晚棠就能在這瓊?cè)A院里睡的安安穩(wěn)穩(wěn)。”
“這院子,每年可都是我叫人修整的,千寒大婚前,也是我派了嬤嬤來添置東西,布置婚房!”
“這里之所以這么華貴舒適,可全都是我的功勞!現(xiàn)在,我這個功臣還沒睡,他們睡什么?我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去,用力敲門!大聲叫人!給我把他們都叫醒!”
白芍頭皮發(fā)麻,感覺自已離死不遠了。
她僵著身子緩緩上前,叩了叩門,喊了瓊?cè)A院里唯一一個跟自已關(guān)系還湊合的丫鬟的名字:“琴心,開門,大少夫人來了。”
“白芍,你沒吃飯嗎?大聲點兒!!”
白芍只能提高音量:“琴心,開門!琴心,你在嗎?”
“你這貓叫,是給誰聽的?給我嗎?連我站在你旁邊都聽不見,里頭的人怎么能聽見?!再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