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玄一愣:“不是來找我的?”
顧千凝沒理他,而是看向了裴映珠:“表姐可叫我好找,你不是說在宮外等我嗎?怎么來了養心殿?”
裴映珠一臉歉意:“都是我不好,讓表妹擔心了,我原是想著出宮的,可走到半路,又覺得沒替父王給太后皇上問好,實在不安,便又折返回來,想著來皇上這里碰碰運氣,萬一皇上愿意見我呢?”
“沒成想,我運氣極好,皇上竟召見我了,而且還見到了太子,實在是天大的榮幸,如此一來,等我回恒州,也能向父王交代了。”
顧千凝語氣里帶了微微的嘲諷:“既然表姐是來見皇上的,何必藏著掖著,連我的丫鬟也不肯告訴,害我以為你出事了。下一次,還請表姐給個準話,別讓人猜了。”
裴映珠低下了頭:“表妹,實在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的丫鬟,而是我怕萬一不被召見,會有些丟人,這才……”
她手指絞在一起,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被顧千凝欺負了一樣。
一旁的蕭清玄出來打圓場:“阿凝,這都是小事,現在也找到你表姐了,就算了吧!你表姐頭一回進宮,應當是太緊張了,所以處理的不太妥當,方才她在殿內都緊張的差點兒摔倒呢!”
顧千凝眉頭微皺,還沒說話,裴映珠就道:“方才還要多謝太子殿下,要不是殿下您扶了我一把,我可能真的在皇上面前丟臉了。”
蕭清玄溫和的笑著:“無妨,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裴映珠也朝他露出個笑容,然后走到顧千凝身邊:“表妹,我們走吧!今日見了皇上皇后,見了太子殿下,我已經十分滿足了,還要多謝表妹帶我入宮,皇上方才賞賜了我不少好東西,等回府之后,先讓表妹挑,你挑完了,我再分給其他兄弟姐妹們。”
她說完,伸手挽住了顧千凝的胳膊,一副與她要好親近的模樣。
顧千凝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給她面子的將她的手拿開了,她淡淡的道:“表姐說笑了,既然是皇上賞你的,自然應該你自已留著,我就不要了,畢竟,我常來這宮里,得到的好東西已經夠多了,怎么好再要表姐的呢?”
她說完,抬腳就走。
裴映珠趕忙朝著蕭清玄施了一禮,然后快步去追顧千凝:“表妹,等等我!”
“阿凝!”
蕭清玄喊了一聲,想去追,腳都已經邁出去了,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去追。
封爍圍觀了這場戲的全過程,見顧千凝都已經走了,蕭清玄臉上還是一副悵然的模樣,唇角不由浮起一絲冷笑。
果然跟皇帝一樣,是個擅長偽裝的人,皇帝裝的人模狗樣,裝的對皇后重情重義,恩愛非常,太子則裝的對顧千凝一片癡心,縱容寵溺。
“封統領。”
“殿下。”
“你有沒有覺得,阿凝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
“殿下,我跟顧大小姐不熟,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樣。”
“唉,也是,我問你可真是問錯人了。不過,你說她剛才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嫌我跟她表姐多說了幾句話?所以才對我愛搭不理的?”
封爍覺得顧千凝剛才不是吃醋了,她是又起了殺心了。
“殿下,我不懂這些兒女情長,我只會殺人,殿下若覺得煩惱,我替殿下殺了那對表姐妹便是了。”
蕭清玄瞪他一眼:“胡說八道,我看父王是真的把你慣壞了,竟連國公府嫡女、恒安郡王的女兒,也敢殺!你也不怕引起朝堂震動,不怕國公爺要你的命!他要是想要你的命,我父皇也保不住你的!”
封爍神色冷漠的聽著,一句回應也沒有。
但他心里卻已經明白,蕭清玄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在乎顧千凝,否則他的第一反應不該是怕顧千凝死了會引起朝堂震動,也不該是怕國公爺震怒。
蕭清玄也不在意封爍冷漠的態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否則也不會允許他天天帶著劍隨侍左右。
能做御前侍衛的,武功不一定要多高,家世不一定有多好,但一定要足夠忠誠。
封爍是難得的樣樣都出類拔萃的人才,武功奇高,家世顯赫,忠心耿耿,悍不畏死。
不出意外的話,將來等他登上帝位,封爍便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或是為他在朝堂上肅清異端,或是為他戍守邊疆。
想到這里,蕭清玄抬手拍了拍封爍的肩:“行了,別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小心把喜歡你的姑娘嚇跑了,你也已經及冠了,也該娶妻了,可有瞧上哪家姑娘?”
“沒有。”
“真沒有?”
“嗯。”
“若是有,可別藏著,瞧中了哪家的姑娘,便只管跟我說,我去求父皇給你指婚,保準讓你的大婚風風光光的。”
“謝殿下,但沒有。”
“既然沒有,那我這里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而且這人,剛才你也見過了。恒安郡王的女兒,裴映珠,你覺得如何?”
封爍聽的心中一動。
裴映珠?
太子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他做媒,要么,他是覺得能利用裴映珠拿捏恒安郡王,要么,這件事是皇帝授意的。
難不成皇帝看上裴映珠了?
封爍腦海中浮現出裴映珠的臉,她的容貌確實跟京城的姑娘不一樣,是很柔美婉約的長相,柳葉細眉,杏眼桃腮,尖尖的下巴,櫻桃般小巧的紅唇,確實是皇帝會喜歡的類型。
最關鍵的是,裴映珠嫁過人,偏偏身上還帶著一股純情的氣質,這一點,怕是直戳皇帝最癢的地方。
剛才太子還說過,裴映珠見了皇帝太緊張,差點兒摔倒。
可不是巧了,皇帝就喜歡這樣如受了驚的小鹿一般的姑娘。
皇帝的癖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表面上仁義道德,實際上是個衣冠禽獸,喜歡折騰人,喜歡搶別人的夫人,還喜歡做那事的時候,有人在一旁給他助興。
他要是娶了裴映珠,皇帝再把人搶過去,再逼他在一旁聽著看著,而承歡的女子驚慌失措,恐懼哭泣,皇帝怕是會覺得刺激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