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祖盯著面前的不速之客,灰發舞動,身后浮現一條高如山岳的灰色巨蛇虛影。
巨蛇通體灰色,長滿細鱗,寒如銀甲,在陽光映照下,閃著幽冷光澤。
巨蛇頭頂生有一根灰色尖角,彌漫恐怖業火。
身側長有一對長滿翎羽的雙翼。
輕輕一展,遮天蔽日。
翎羽根根筆直,鋒利似劍!
“好恐怖的異蛇,身上那股妖氣…似要毀滅天地!”
“快跑!沒想到流火山脈中居然有此等恐怖存在!”
“是蛇神,蛇神在傾瀉雷霆之怒!”
業火蛇祖虛影出現,整座流火山脈皆驚。
無數生靈眼神驚恐,四處奔逃。
“蛇…蛇祖,息…息…”
二爺看著面前幾乎與天齊高的巨大蛇影,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是他膽小如鼠。
而是他跟業火蛇祖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我都隱居在流火山無盡歲月了,爾等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擾我清凈是嗎?”
業火蛇祖看著二爺,瞳孔有雷火涌現。
知道他住在業火山的,只有武神殿與蕭塵。
二爺為妖魔。
大概率與蕭塵無關。
而武神殿那些人雖然自詡天下正統,暗地里卻跟妖魔邪祟勾結,讓它們替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二爺定是武神殿派來的無疑。
灰有悔對武神殿痛恨至極。
要不是武神殿當初許以重利。
它怎么會背叛地府!
而他助武神殿擊潰地府后,本以為能獲得神位,成為天界正神,享受香火!
沒想到武神殿又以它出身低賤,戾氣太重為由,拒絕了他的封神請求。
一怒之下,他脫離天界,付出極大代價,以秘法潛回人間,自封流火山。
它都已經如此卑微,武神殿還不肯放過它,簡直該死。
“蛇…蛇祖,誤會!我是友…友軍!”二爺嚇得舌頭打結。
“友軍?死到臨頭還敢騙我!現在我就送你去死!”蛇祖暴怒,伸出一指,指端涌出灰色神焰,散發深不可測的詭異氣息。
業火連通因果。
玄妙無比,高深莫測!
以業力為引。
焚燒天下萬物。
若說太陽真火是極陽之火,象征著無盡光明與陽剛。
幽冥業火就是至陰之火,代表極致的黑暗與至陰。
兩者同樣威力無窮。
可焚天煮海。
葬盡蒼生。
看著業火蛇祖指端那一抹不斷跳動對微弱灰火,二爺寒毛倒豎,脊背發涼,那灰色火焰雖陰柔黯淡,卻透著一股無盡兇威,絕不是他能抵擋!
危機時刻:
他打結的舌頭突然捋直了,急聲呼喊:“是蕭塵公子派我來給蛇祖送信的!”
“蕭塵小友?”灰有悔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露出狂喜。
“是閻君,一定是蕭塵小友見過閻君,說過我的事,閻君給出答復了!”
瞬息間。
灰有悔身后的萬丈巨蛇消失。
他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已渾身是汗,癱軟在地的二爺身邊,一把將其扶起。
“老弟,抱歉,剛才誤會了,不知你是蕭塵小友的人,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你,沒事吧?”灰有禮躬身一禮,滿臉歉然。
一個小小半帝,他自不放在眼中。
那對他來說,弱小如螻蟻!
不需敬畏!
可對方是蕭塵的人。
那便不一定了!
蕭塵身懷閻君令牌。
必是與他極親近之人。
他的人,不可得罪!
因為這層關系,他才向二爺道歉。
要不然,即便弄錯身份,他也只會像踩死一只螞蟻般將二爺弄死!
蛇生性陰戾,可不是善類。
二爺抹了一把額頭汗珠,余驚未消,胸腔中,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沒事吧?
被一尊神明恫嚇。
差點被干掉!
能沒事?
不過這話當著蛇祖面。
他自不敢說!
只能滿臉堆笑,不住點頭:“小子沒事,多謝蛇祖關心!”
“老弟沒事就好,要不然,老夫沒法向蕭塵小友交代!”
二爺臉色悲苦!
蕭塵!
果然。
蛇祖道歉是看在蕭塵面子。
而不是因為它險些被嚇個半死!
哎!
世道現實。
像他們這種半帝境小人物的生死。
神明根本不會理會。
他很確定。
今日若不是他報了蕭塵名字。
他肯定涼涼。
“蛇祖,這是公子托我給你帶的信!若沒別的吩咐,小子先走了!”二爺將信遞給蛇祖,在得到對方首肯后,逃也似地離開了!
“還好公子排面夠硬,要不然,今日必死在此地!哎,弱肉強食,這世道當真殘酷!哪怕強大如我,在一些人眼中,也不會是隨手可滅的卑微蟲蟻!”
云海之上,二爺化作一團黑色妖云,一邊趕路,一邊嘆息。
另一邊。
蛇祖看著手中泛黃的信封!
雙手顫抖。
無數年了。
他一直因背叛地府而悔恨痛苦。
一直想要乞求閻君的原諒。
可他與閻君朝夕相處數十萬年。
知道對方脾氣。
劉三生最恨的,就是背叛。
哪怕他們曾親密無間!
但有些事一旦做了!
就沒有緩和余地。
直到他遇到了蕭塵。
一個身懷閻君令牌的少年。
閻君令牌代表了無上權勢。
見閻君令牌,如見閻君親臨。
所有地府兵將見閻君令,必遵從持令人號令!
憑閻君令,蕭塵可輕易調動百萬冥兵。
它在劉三生身邊待了無數年,也從未見過他將令牌贈人。
蕭塵身懷閻君令,說明必是閻君極為看重之人!
這讓蛇祖看到了希望。
若他能替自已求情。
閻君說不定會給自已一個機會。
當然。
與閻君見面并非是件易事。
尤其閻君最恨欺騙。
對他的事諱莫如深!
即便是蕭塵,也很難從閻君口中問出答案。
他已做好了蕭塵回信石沉大海的準備。
沒想到。
短短數月。
蕭塵竟就傳回了消息。
這讓他非常驚喜。
“閻君,您會不會原諒小灰灰呢?”拿著泛黃信紙,灰有悔猶豫了很久。
足足小半個時辰。
他才顫抖著拆開信封。
將信紙取出。
信紙上,只有寥寥數行。
“蛇祖前輩,對不起,我盡力了,我打探到的消息,你說的那位大人物,恐怕很難原諒你!”
看到信封上的字跡。
灰有悔如遭雷擊!
愣在原地。
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他眼神空洞絕望,宛如失去了魂魄的軀殼,再也沒有了任何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