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令:“當(dāng)然可以,蘭花,你安排一下。”
趙蘭花說:“一樓樓梯旁有個客房,我?guī)闳タ纯矗惺裁慈蔽业慕o你補(bǔ)上?!?/p>
阮秀秀卻有些不樂意了,只是委屈的咬咬唇:
“嬸子,我比較認(rèn)床本來就睡眠淺,樓上一有動靜我就睡不著,能不能讓我住二樓?!?/p>
邵司令想都沒想:“二樓還有間空房,你今晚就睡那兒吧。”
邵家一共有兩層,底下那層有廚房客廳,還有兩間客房。
二樓有三個大房間,邵司令夫妻倆住一間,邵承聿住一間,最靠里的房間是趙蘭花給時櫻準(zhǔn)備的。
趙蘭花明顯想到了這點(diǎn),表情難看。
她心里不滿,但邵司令已經(jīng)點(diǎn)頭了,當(dāng)著外人,她也不好拂了自家男人的面子。
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就聽坐在沙發(fā)上的繼子懶洋洋的開口:
“既然這樣,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二十分鐘就到了?!?/p>
阮秀秀一驚:“我不是那個意思?!?/p>
她就是想換個房間,咋就要被送回去了呢?
趙蘭花拼命壓著向上揚(yáng)的嘴角:
“對啊,馬上雙搶了,明天還要早起。休息不好怎么行,還是讓人把秀秀送回去吧?!?/p>
邵司令贊賞的看了趙蘭花一眼,媳婦真貼心。
他指揮邵承聿:“你去送一下秀秀?!?/p>
趙蘭花唇角又落了回去。
看著邵承聿英俊的側(cè)臉,阮秀秀小臉上染上一層薄紅。
能和邵承聿獨(dú)處,她吃點(diǎn)苦也值了。
于是,她放軟了聲音,俏皮的眨眨眼:
“那就要麻煩邵大哥啦。”
邵承聿轉(zhuǎn)頭打電話叫來了助理員,說明了情況,“麻煩你送一下這位女同志?!?/p>
阮秀秀:“……”
坐在車上時她還是懵的,難道不是應(yīng)該邵大哥來送她嗎?
……
阮秀秀剛回村才知道自己的行李被扔到了小學(xué)。
想到邵家的富貴閑適,在對比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她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
不過沒關(guān)系,那棟房子的女主人遲早是她!
和邵承聿第一次見面,他就主動關(guān)心她,可見他對她印象不錯。
雖然……關(guān)心的方式她不太喜歡。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阮秀秀覺得,只要多多接觸,邵承聿遲早被她拿下。
正想著,她摸了摸腰,臉上的笑突然僵住了。
“怎么不在,不可能!”
她的錢不見了!
她有個單獨(dú)的手帕包著錢,就裝在衣服里面縫著的口袋里。
阮秀秀臉都白了,她脫了衣服,把衣服從上到下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整整七十塊錢啊,她家一年都攢不下這么多錢。
阮秀秀開始回憶自己的錢丟在哪了,今天去過的地方太多,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想著,她沖出小學(xué),沿著回來的路仔細(xì)的找了一遍,最后鞋子磨破了才肯停下來。
阮秀秀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拍了拍胸口。
她左思右想,覺得最有可能是摔了一跤,丟在了飯店。
但現(xiàn)在想找也不可能了!
都怪時櫻那個賤人,不是她,她怎么會摔跤,錢又怎么能丟?
張嬸賠的錢用來看了病,她手上又只剩下了兩塊錢。
阮秀秀失魂落魄的回到小學(xué)。
許金鳳關(guān)切的問她:“你什么東西丟了,要我和你一起找嗎?”
阮秀秀語氣不耐煩:“關(guān)你什么事?難不成是你偷的?”
許金鳳自討沒趣,也不理她了。
阮秀秀小聲嘟囔:“晦氣?!?/p>
夢里,就許金鳳一個人住在小學(xué)。
后來知青大院剛修好,許金鳳就吊死在小學(xué)里,死的時候,肚子都大了,不知道揣的誰的種。
許金鳳死了,她的東西都便宜了姚安琴。
也不知道這倆為什么不湊在一起了,明明夢中,她們關(guān)系最要好。
姚安琴……在夢里似乎過得還挺好,嫁了一個場長,變得又漂亮又有錢。
姚安琴回村發(fā)喜糖時,幾乎全村人都認(rèn)不出來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她。
阮秀秀強(qiáng)壓下心中的嫉妒,她告訴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夢里,姚安琴之后再風(fēng)光也越不過她。
咔咔——
許金鳳端著瓢,低頭啃著窩窩頭,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實(shí)在抻著脖子咽不下去時,她才往嘴里送一口水。
阮秀秀瞪她一眼。
她才不要和她住一起,等明天,她就重新找老鄉(xiāng)借住。
……
下鄉(xiāng)的第三天。
天還沒亮,時櫻艱難的從被窩里爬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又重新倒了回去。
原身掙工分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趙蘭花也不是干活的料。
每次到這個上工的時候,母女倆都得相互加油打氣。
啪啪啪——
“櫻櫻姐姐,快起床了!”
嗯,這是隔壁那倆小蘿卜頭。
姐姐起不來,真起不來。
在連綿不絕的拍門聲中,時櫻起床打開門。
小蘿卜頭捧著碗:“櫻櫻姐姐,吃早餐!”
時櫻低頭一看,是沖好的麥乳精,兩個蘿卜頭狂咽口水,愣是沒往碗里看一眼。
很懂事,很可憐。
時櫻:“……你們喝吧,我吃過早飯了。”
“姐姐騙人,你都沒起床,什么時候吃的早餐?”
“真的沒騙你們?!?/p>
在時櫻的再三保證下,兩個蘿卜頭才將麥乳精分著喝了。
吃了飯,時櫻拿著鐮刀上工。
最近兩天的農(nóng)活主要是割水稻,天還沒亮就得起來,時櫻拎著鋤頭去田里。
山慶大隊將村民一共分成五個隊伍。
人數(shù)差不多,分開管理,每隊都有一個小隊長。
五隊之間也會比較哪一隊掙的工分多,時櫻被分在三隊,姚安琴同樣也在三隊。
小隊長讓大家集合,給每個人都分了片地,這算是早上的任務(wù)。
“大家都加把勁,天氣要冷下來了,早早把稻子收完就能種麥子了。”
有人喊:“這也不能把人當(dāng)牛使啊,這老大一塊地,得干到啥時候?。 ?/p>
小隊長:“少耍嘴皮子,看看人家一隊都開始了,上個月的工分我們隊墊低,我們?nèi)犔幪幇思乙活^。”
“這個月,我們好好干,證明我們?nèi)牭臐h子不是孬種!婦女也能頂半邊天。”
能頂半邊不半邊天時櫻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天塌了。
半畝地,都要她一個人割嗎?
她嗎?
逃避是沒用的,時櫻頂著草帽,吭哧吭哧的割著水稻,十分鐘后,她坐到了田埂邊思考人生。
姚安琴看到了,不屑冷笑:“果然是資本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時櫻聽到了,在那感嘆:
“姚知青果然女人中的女人,又能干又能吃苦,要是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姚安琴頭仰的高高的:
“我和你可不一樣,這些活我能一口氣干完!”
時櫻海豹鼓掌:“真厲害??!”
半小時后,姚安琴揮著鐮刀的手抬不起來,抖啊抖。
剛想歇一歇,時櫻就冷不丁的來上一句:
“堅持這么久,看來姚知青真沒吹牛?!?/p>
姚安琴咽了口唾沫,握緊刀柄,再次抬起了手。
她不能承認(rèn)她不行!
時櫻邊干邊歇,很快,就有兩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紅著臉走了過來,默默的幫時櫻割水稻。
時櫻:“……”
她也歇不下去了,拿起鐮刀:“你們不用幫我,我自己來。”
那兩個小伙子說:“你歇著,你身體不好,我們幫你干?!?/p>
時櫻哪好意思,努力埋頭苦干,再抬頭時,她的活就被干完了。
旁邊,有嬸子調(diào)侃:“趙家的,我就猜是你兒子會來?!?/p>
“自家老娘在這,都不來幫忙,對著一個姑娘獻(xiàn)殷勤。”
趙家嬸子盯著自家兒子,氣的跺腳:“蠢得掛相!”
喝了靈泉水,耳聰目明的時櫻:“……”
真的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她得給她在村里找一份輕松的能掙公分的工作。
沒有工作,她就創(chuàng)造工作。
時櫻心里已經(jīng)逐漸有了想法。
幾個大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相互用肩膀懟了懟,最后,派了一個代表過來了:
“櫻櫻啊,你不是去城里了嗎,怎么又下鄉(xiāng)回來了?”
旁邊的姚安琴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