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李干事。
“櫻丫頭,快和我走一趟。”
說著,他就拉著時櫻往外跑。
趙蘭花連忙攔住兩人:“這是怎么了?這么著急。”
李干事急得跺腳:“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到時候有嘴都說不清。”
打從李干事來,時櫻就猜到了發生什么事。
她的身份爆雷了。
要說她一直瞞的很好,能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那個疑似重生女的阮秀秀。
時櫻先安撫趙蘭花:“媽,你不用著急,一些小事。”
趙蘭花怎么可能信。
時櫻按住她的肩:“媽,你聽我說,這件事你在場不太好辦,放心,等著我給你帶回好消息。”
趙蘭花想問什么,又怕添亂:“要不要我去叫老邵。”
時櫻給李干事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呃……就是工作上出了一些差錯,領導急著見時小同志呢。”
這么一聽,趙蘭花才放心不少。
兩人離開家屬院。
車上。
李干事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今天是農場的招工考試,魏場長就想將你特招錄用進農場的喜事一起公布。”
“所以公告欄上就有三個人的名字,好些人都誤會了,以為是工廠隱瞞招工名額,好多工人都在抗議,事兒鬧得還挺大。”
時櫻只好奇:“錄取名單上有沒有阮秀秀?”
李干事:“……你咋還關心這事兒呢,沒有她!”
“但是,廠里傳出謠言,說招工招的是農技員助理,你是學獸醫的,這是場長想留下你,特意給你透了題。”
時櫻坐直身體。
誒?居然不是她資本大小姐的身份暴雷了。
時櫻覺得沒那么簡單。
她摸了摸下巴:“魏場長不在嗎?”
關于她學的其實是農業技術這件事,只有魏場長知道。
當時因為她身份敏感,怕有些人做文章,時櫻特意請魏場長盡量縮小知情者的范圍。
魏場長也就召集了幾個技術員,內部投票并保密。
要是魏場長在,這事絕對就鬧不起來。
李干事搖頭:“魏場長帶著技術員去省里開會了,還沒回來。”
一路來到紅星農場。
時櫻剛進農場,幾個等在門口的工人立馬相互使了個眼色,低著頭,從她身邊繞開。
前幾日,時櫻走到哪兒,都有人夸她是大功臣,笑呵呵的問她需不需要幫忙,一天之內,全變了。
時櫻倒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工人不想和她沾上關系也正常。
招工考試原本是面向內部的,他們認為她作弊占了名額,有些怨氣也不為過。
反倒是李干事,整個人氣的不行。
他提高聲音,也不知道是向誰說的:“人都要有良心,別一天聽風就是雨。”
周圍幾個工人明顯沒聽進去,看向時櫻的目光更加不善。
等兩人走遠后,幾個工人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
“李干事咋還向著她說話,時同志占了我們場里子弟的名額,還不讓說了?”
“可不是嗎,她今天考試都沒來,那公告欄上咋會有的名字呢。”
“唉,要我說,場長也真是糊涂,時同志是有才能,但時同志是獸醫,怎么能干農技員助理的活。都說隔行如隔山,這都不是一個方向,這不是胡搞呢嗎?”
“可時同志畢竟也幫了我們農場大忙,這樣過河拆橋不好吧。”
潘小玉反駁:“什么叫過河拆橋,她要是堂堂正正考進來,誰會在這里嚼舌根?”
“而且我聽說,她的成分有問題!”
一聽這話,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時櫻本地口音,就是長得漂亮了些,怎么還就成分有問題?
但,潘小玉是潘國忠這個公會會長的閨女,她說的話挺有可信度,大家都沒急著反駁。
方才開口的潘小玉說:“這可不是我們編的,外面都傳遍了,前兩天,我爸還收到了好幾封關于時同志的舉報信呢。”
“原本想著她幫了我們農場的忙,我爸就把這件壓著,沒讓傳出來。誰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你們不知道吧,她是資本家大小姐,她父親都偷渡逃到國外去了,涉嫌通敵賣國!”
要是有其他問題,大家還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但成分有問題,那堅決不行。
尤其是現在,技術人員本來就是革命的重點關注對象。
眾人思緒紛紛,有人替時櫻惋惜,有人慶幸。
而這時,時櫻也終于來到了農場眾領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