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幫忙手還插在兜里,這明顯就是炫耀。
時櫻無語了:“不用了,東西不多,放得下。”
何曉青關切道:“真不用嗎?”
時櫻:“真不用。”
見她堅持,何曉青也沒說什么,只是憐憫的看她一眼。
父親為了讓她不受罪,特意托人幫她買了硬臥。時櫻從這一路硬座到滬市,那可要遭老罪了。
邵承聿從時櫻手里接過大兜小兜的行李。
旁邊,只有蘇明儒是軟臥的票。
就連邵承聿和其他幾個軍人都是硬臥,邵承聿是正團級,沒資格買軟臥票。
火車到站后。
邵承聿和軍人先要護送蘇明儒登車,于是跟在他身后。
何曉青和蔣鳴軒直接去硬臥車廂。
上車時,何曉青發現身邊的時櫻不見了,還以為她去了硬座車廂。
環視一周,卻發現,時櫻的方向是軟臥。
她瞳孔一縮,立馬大聲的喊:“時同志,你上錯車廂了,那邊是軟臥!”
周圍聽到聲音的乘客,齊齊往這邊看來。
時櫻揮了揮手中的票:“我買的就是軟臥的票。”
何曉青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
見她傻站著,蔣鳴軒回頭:“何同志,快發車了。”
心情復雜地上了車,何曉青忍不住問蔣鳴軒:“她怎么能買得到軟臥的票?”
蔣鳴軒放好行李,問:“這和你有關系嗎?”
何曉青咬了咬唇:“我剛想幫她提行李,她要是早告訴我,我也不自取其辱了。”
蔣鳴軒淡淡看她一眼:“你確實是自取其辱。”
聽到這,何曉青嘟著嘴撒嬌:“蔣大哥。”
蔣鳴軒深深皺起眉:“你還想自取其辱?”
何曉青:“……”
……
隔壁車廂。
蘇明儒落座后,發現時櫻就在他東邊的座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丫頭,居然連軟臥票都能買到,有本事。
邵承聿幫著蘇明儒整理完床鋪,又幫著時櫻規整東西。
時櫻根本插不上手。
“硬臥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
時櫻突然叫住他:“我的軟臥優待證能帶人,一會兒我找售票員給你補臥鋪票,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需要好好休息。”
邵承聿嘴唇勾了勾,聲音越發柔和:“好……”
由于之前邵承聿讓隊友幫忙把行李拿到了硬臥,他得回去取一趟。
時櫻客套的問:“要不要我幫忙?”
邵承聿看她一眼,客氣道:“謝謝。”
跟著他來到硬臥車廂,邵承聿當著眾人的面拿起行李:
“櫻櫻幫我補了硬臥的票。”
說著,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蔣鳴軒。
后者渾身一僵,儒雅溫潤的外表幾乎出現了裂痕。
邵承聿的幾個隊友嗷嗷叫。
“邵團,讓妹妹帶我們一個,我也想坐軟臥。”
“對對,帶我一個。”
時櫻的軟臥證有限制,不可能想帶誰就帶誰。
于是她解釋:“我的軟臥證最多帶兩個人。”
蔣鳴軒眼睛亮了亮,那還有一個名額。
“櫻櫻……”
這聲剛出,邵承聿先他一步開口:“東西也拿了,我們回去吧。”
何曉青咬了咬唇,倏的站了起來:“時同志,你剩下的那個名額能不能給我用,我可以付錢的。”
這一聲,車廂里頓時靜了下來。
剛剛邵承聿手底下的軍人只是開玩笑打趣,并沒有真的想湊那個熱鬧。
這女同志,有點太冒昧了吧。
時櫻覺得她們也不熟,何曉青是怎么好意思開口要的?
如果真想坐軟臥,可以私下和她溝通。
但現在當著眾人的面,直接一嗓子吼出來,還揚言要給她錢。
這種私底下的交易,是能拿來明面上說的嗎?
況且,她帶到軟臥的人,她都要對他們的行為負責,要是何曉青有問題,時櫻得背多大的黑鍋?
她故作為難:“不好意思啊,國家不允許私下交易,這名額不能賣給你。”
何曉青期待著看著她。不能賣給她,那也可以送給她呀。
她還沒有坐過軟臥,如果時櫻愿意給她這個名額,她倒是勉強可以和她做個朋友。
何曉青等了半天,也沒下文了,于是有些尷尬的問:“那怎么辦?”
有句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時櫻目光一瞟,剛好看到了旁邊的蔣鳴軒。
“之前我答應把另一個名額給蔣大哥,所以……”
何曉青坐回座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邵承聿扯唇,神情莫名有些冷冽,嘲弄道:
“你倒是好心。”
對他和蔣鳴軒同樣的好心。
時櫻伸出食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手背。
邵承聿渾身一僵,耳廓瞬間燒了起來,心底升起的那點不悅也煙消云散。
他下頜微抬:“心善是好事,但要選對人。”
蔣鳴軒笑笑:
“我一直覺得,對家人的關心和對朋友的關心是不一樣的。”
“櫻櫻非親非故愿意對我好,我很感激。”
他把“非親非故”四個字咬的極重。
邵承聿冷笑。
非親非故也不愿意保持距離。
這就是賤!
蔣鳴軒目光絲毫不避。
朋友,家人當然有區別。
朋友能發展成對象,而家人,一輩子都是家人。
邵承聿,是你自己把路堵死了,怪不了別人!
……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距離目的地只剩百公里時,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車速逐漸慢了下來。
暴雪天氣,火車減速行駛,許多火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降了速。
火車以龜速行駛,又過了一天,終于到了站。
時櫻沒有將回來的具體時間告訴惠八爺,因此打算打輛烏龜車回去。
下了火車。
何曉青一摸身上,臉刷的一下白了:“我錢包丟了。”
她身上近二百的錢和票都在錢包里,雖然她家里不缺錢,但這也不是小數目了!
要么是掉在臥鋪上了,要么就是被扒手偷走了。
蘇明儒安慰她:“別著急,現在下著雪,火車還要在這里休整十多分鐘,你讓乘務員幫你去找找。”
何曉青含著淚水點了點頭。
小戰士們大概問了錢包的樣子,讓人分頭幫忙去找。
而何曉青一個人跑上了臥鋪車廂。
在臥鋪上找了一遍,床單都快翻爛了,連一張毛票都沒找到。
她挫敗的捶床!
剛抬頭要走,她注意到了窗外——
大概十分鐘左右,何曉青回來了,只不過,她的臉色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