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今天醒得早些。/l!k′y^u/e·d`u¨.^c~o?m+
窗前的幻影紗減弱了陽光的光線,落進房間里,灑在床畔,一點都不刺眼。她抬起眸子,入目便是韓湛清晰的五官。
他還在睡。
許是這些天照顧她很是疲憊,他睡得有點沉。時音將胳膊從被褥里探出來,手指觸碰上他高挺的鼻梁,他也沒有醒。
她夜里依然做夢。
有憂有喜。
噩夢與甜夢交織。
無論什么時候受到驚嚇,都能聽見他溫柔的嗓音。他總會輕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安撫著,說著他在旁邊,不會有事。
他的聲音磁性低沉,穿透力很強。好幾次在夢里掙扎的她,聽見了他的呼喚。榮醫生給的特效藥她再沒吃過,床頭的拆信刀也都被他丟了,沒再用過。
她手臂上的傷己經結痂。
未曾添新傷。
時音窩在他臂彎里,仰頭近距離凝著眼前這張好看的臉。她蔥白的手指從他濃黑的劍眉撫過,依次是長長的睫毛,闔著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帶著點涼意的嘴唇。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好長在她審美點上。
深究起來。
時音初次見他并不是在那些天花亂墜的娛樂頭條,而是在學校。.咸¢魚·看_書!網_ *追*最¢新*章¨節*
時天宏程蘭費了大功夫將心愛的時青禾送進貴族中學,為了顧及面子,不被外人說閑話,她這個有血緣關系不受寵的二小姐就沾了光,也跟著進了那所由京城財閥家族共同出資建立的私立中學。
初高中六年制連讀。
讀完就去深造。
在國外鍍金就回來繼承家族企業。
這就是那個學校所有千金公子的學業路程,時音除外。她是個不被父母喜歡的‘災星’,時家的財產沒有她的份兒,她只能抓住這些教育資源,鉚足了勁兒地去學習。
千金們在攀比名牌包奢侈首飾。
她在讀書。
少爺們在炫耀豪車游艇。
她還是在讀書。
有一天她發現這個學校有個跟她一樣喜歡讀書的男生,每個中午圖書館里都有他的身影,他自學微積分等各類教材,對著筆記本電腦看股市走向。
大家都離他很遠。
說他是個手段狠厲、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很暴力。
會首接動手打人。
時音也只敢坐在圖書館最后一排,距離他很遠的地方,才敢偷偷看他兩眼。只一眼,她就記住了他。長相過于優越,令人過目不忘。??,看°@:書~屋>%小¢μ說?網· _?$更3?新3最|全$
很快。
他就轉校了。
聽別人說他闖了很大的禍,被父母送去了M國。美其名曰是留學,實則是放逐反省。時音再去圖書館,他常坐的那個位置空了,上面只留有幾本他做過筆記的教材書。
也是在他轉校的當天,她在圖書館門口遇上了她前半輩子的人生污點宋斯年。
……
“老婆?”
頭頂落下韓湛的聲音,時音將思緒抽了回來。她下意識抬眸,跌進他那雙黑曜石般深邃溫柔的眼睛里。
他笑著。
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放在她脖頸下的手臂順勢彎起,輕易將她攬進了懷里。時音被動靠到他堅實溫熱的胸膛,感受到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收緊,深深地將她往身體里攏。
韓湛將伏低身子,將臉埋入她頸窩,依賴性地蹭了蹭她的肩胛,托著她腦袋的手揉捏著她的長發,聲線慵懶道:“老婆,今天比昨天醒得早呢。”
時音被他蹭得癢,本能躲了幾下:“昨晚睡得早。”
她躲。
他就賴皮地追上來。
親了親她的脖子,又親了親她的耳朵。見他目光往她唇上落,時音先一步把臉藏進他胸膛,嘟囔道:“沒刷牙。”
韓湛被她逗笑了。
他近期是有點疲倦,睡眠時間少,顧著她的病,也還得分神去處理一下Shine集團的事。此刻有點沒睡醒,惺忪的狀態看著她笑,平添了幾分寵溺感。
韓湛掀開被子下床。
順帶將被褥里的時音也撈了起來。
身體驟然失去重心,時音本能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對上她受驚錯愕的杏眸,韓湛拂了拂她面龐上的碎發,哄小孩似的與她說:“去刷牙呢老婆。”
“你先放我下來。”
“怎么了?”
“我可以自己走。”
“又沒多重。”韓湛笑著,抱著人邁開步子就往浴室方向去了,邊走還邊說:“好不容易跟我老婆同居了,能抱著肯定抱著,不愛松手,一點都不松。”
時音:“……”
盥洗池前有面鏡子。
時音站穩,從鏡中看了眼后方的韓湛。她拿起掛壁上的那對電動情侶牙刷,在她那支白色的牙刷上擠好牙膏,下一秒,那支黑色的就遞了過來。
她抬頭。
掃了眼上方韓湛的臉。
他沒有說話,她卻從他臉上看出了一行撒嬌的字:“老婆,給我也擠擠。”
洗漱完是十分鐘后。
韓湛帶著她進了衣帽間,今天她要去時氏上班,他給她挑了一件無袖款的白色法式上衣,搭配一條鐫刻著清雅花朵的垂感長裙,一雙平底米色簡約小皮鞋。
黑長的頭發自然披散在肩頭。
耳旁別了個一字夾。
時音站在全身鏡前,注視著身旁的人給她佩戴好項鏈和墨綠色的手表。他還去櫥柜里挑了一只el羊皮小白包,放進她手里,與鏡中的她對視,笑道:“老婆,真漂亮。”
兩人一塊兒下樓。
阿修一如往常在主臥房門口蹲著,跟上男女主人的步伐,搖著尾巴往樓下去。進了餐廳,管家上了兩份中式早點,韓湛倒了杯溫牛奶放在時音手邊,她動作自然地接了過來,喝了兩口,就聽見他說:“老婆,這周六有時間嗎?”
時音琢磨了一下,“這周六,5月20號?”
“對。”
“你是要去參加韓征和安妍的婚禮嗎?”
韓安兩家聯姻延遲了。
上次她就聽墨莉說起是推到了20號。
“又不是韓家的人了,我參加他倆的婚禮做什么?”韓湛注視著她,開始胡說八道:“陸承跟孟希交往了,帶她進圈子認識朋友,飯局就定在5月20號。你作為孟希的上司,跟她關系不錯,怎么的也得去看看,送個祝福什么的。”
時音:“?”
陸承和孟希成了男女朋友?
己經到見親朋這程度了。
她沉睡住院期間發生了這么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