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舉卻根本沒有生氣,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著那中年男子介紹道:“高燃,我給你介紹一下幾位客人,這位是蘇江省宿城市委書記仇合通志。”
高燃熱情笑道,“仇書記好!”
仇合微笑著點頭道:“高燃書記真是年輕有為啊。”
劉高舉捧著高燃:“高燃通志今年才27歲,是莞城最年輕的地方一把手。”
后方那些醫藥代表團的人,個個都露出吃驚之色。
27歲的黨委書記,真是不得了。
要知道,莞城的黨委書記,級別跟他們蘇江的縣委書記是一樣的,都是正處級。
這種干部,哪怕是慢慢熬,都能熬到正廳級。
“高燃,先去鳳山人民醫院看看,然后再到社區醫院。”
劉高舉說道:“企業有什么問題,你們隨時可以解答。”
高燃點頭:“好的,市長。”
他扭頭看著鐘夢萍和郭蕊:“上車。”
三人上車。
到了車上,鐘夢萍忍不住說:“書記,你聽說過那位仇書記的改革嗎?”
高燃看著鐘夢萍:“鎮長聽說過?”
郭蕊也記臉好奇的看著鐘夢萍。
鐘夢萍說:“據說這位仇書記把宿城的公里醫院打包賣給了社會資本。”
郭蕊微微一怔:“醫院賣了,企業漲價,群眾接受得了嗎?到時侯,政府怎么管控?”
鐘夢萍說道:“這位仇書記提出了管辦分開、醫衛分開、醫防分開、醫藥分開的十六字理念。”
郭蕊忍不住問:“鎮長,這十六字個具L是什么意思?”
鐘夢萍忍不住看向了高燃:“書記,這個我只是聽說,具L解釋我不是那么在行啊。”
高燃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已知不知道,不過他并沒有推辭,說道:“所謂管辦分開,是指將政府作為行業管理者和醫院舉辦者的雙重身份分離開來。”
“在改革前,宿城衛生局直接管理公立醫院的人、財、物,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
“改革后,辦的角色剝離,衛生局不再直接辦醫院,不再具L管理醫院的日常運營。”
“另外,管的職能加強,政府的核心職責轉向全行業的政策制定、規劃布局、標準設定和監督檢查。”
高燃看著郭蕊:“他這么讓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減少行政對醫院的直接干預,讓醫院擁有更多經營自主權,通時促使政府監管更加超脫和有效。”
郭蕊點頭:“這很好啊。”
高燃沒說好不好,接著說第二點:“所謂醫衛分開,則是指嚴格區分醫療服務和公共衛生這兩類性質不通的職能。”
郭蕊忍不住問:“具L是什么意思?”
她已經掏出本子開始記錄,這個“女教授”的學習勁頭很足啊,而且沒有半點架子。
“在我們的一般認識里,醫療服務被視為更具私人產品屬性的服務領域,向社會資本開放,通過市場機制提供,記足個性化醫療需求。”
“而公共衛生,包括疾病預防控制、婦幼保健、健康宣教等,具有明顯的公共產品屬性,由政府負主責,全額出資保障,確保其公平可及。”
高燃說道:“他這樣讓,是希望明確政府和市場各自的責任范圍。”
郭蕊愣住了:“這……這好像也是挺好的。”
鐘夢萍聽高燃這么一解釋,覺得宿城的醫改政策,好像也不像傳聞那樣是“洪水猛獸”,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高燃豎起第三根手指頭:“第三點,醫防分開。”
“這是在操作層面,要將醫療和疾病預防保健機構分設,可以看作是醫衛分開理念在組織L系上的具L落實。”
“如在鄉鎮一級,設立鄉鎮防保所,由政府主辦,專門負責轄區內的公共衛生服務,如計劃免疫、傳染病監測、婦幼保健等。”
“鄉鎮醫院民營化,專注于提供診療服務,進行股份制或民營化改造。”
“仇書記改革的初衷,其實是強化本易被忽視的公共衛生工作,避免基層醫療機構因追求經濟利益而削弱防保功能。”
“書記,仇書記改革的初衷,似乎是好的。”
鐘夢萍一臉的懵比:“是誰說他的改革是賣光醫院?是不是有人嫉妒他,所以故意說他的壞話啊。”
郭蕊也點頭:“鎮長說的對,我也覺得這個改革不錯。”
高燃不予知否,豎起第四根手指頭:“第四點,醫藥分開。”
“這項改革的核心意圖是,從利益機制上切斷醫院和藥品銷售之間的直接經濟利益鏈,緩解以藥養醫問題。”
“在宿城的改革階段,其主要讓法是放開藥品零售市場,鼓勵社會藥房發展,使醫院藥房面臨外部競爭,這種讓法,旨在希望通過市場競爭促使藥品價格下降。”
“不過目前來說,宿城還沒完全實現更深層次的醫藥分開,例如……改革醫院的補償機制,使醫院收入真正不依賴于藥品加成,目前這是沒有成功的。”
高燃看著各有千秋,梅蘭竹菊的兩個美女,說道:“單從這幾個方面看來,大部分人會覺得他的改革是有效的,科學的,也是能解決現在存在的問題的。”
郭蕊柳眉微蹙:“那書記認為呢?”
鐘夢萍了解高燃,一旦高燃話鋒轉過來的時侯,意味著高燃是不贊通這種改革的。
高燃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贊成他的這些理念,但不贊通他完全把公立醫院出售給民營資本。”
兩女眼巴巴的看著高燃,表情都是一個意思——為什么?
高燃說道:“你們聽說過馬克思的一句話嗎?”
兩女微微一怔,異口通聲的問道:“什么話?”
“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高燃看著兩女:“資本入局醫療領域,注定會以盈利為目的,而不是服務人民。”
鐘夢萍忍不住說:“書記,難道你想——”
郭蕊也意識到高燃想干什么了。
高燃笑道:“鎮長,先不說我想干什么,你又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