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陽的隕落,并未對空山宗的正常運轉,造成什么過大的影響。
因為從諸仙之亂,他親自登臨天頂山,先后與凈塵真人秋思若和凌玄真人顧景全力拼殺的那一天開始,這位空山宗的第三代登仙掌執的生命,便已經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諸仙之亂被陳彥所平息之后,又過了二十三年的時間,裁云真人才最終隕落。
這個速度要比孔陽自已所預想的要快上太多,他原本以為自身的道韻,足以承受得起數百年得磨損,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是孔陽所受到的反噬和傷勢,實在是太過嚴重。
以至于他道韻磨損的速度,要遠遠超出他自已的想象。
二十三年的時間。
在這二十三年的時間內,空山宗一直都在為孔祖隕落之后的時代讓打算。
因此在孔陽身死之后,宗門上下,也依舊一切如常。
又是十一年過去。
渡蒼歷,三十四年。
除了天空中的漆黑裂縫仍在繼續擴大之外,辰平洲的一切,都風平浪靜。
不,倒也不能這么說。
對于辰平洲修仙界而言,這一年還是有些不通的。
楚汐瑤,李浩文,白錦夜等人的修為境界,都已然邁入了萬化境后期。
其中進度最快的仍然是楚汐瑤,已然修成了九千五百余道本命真氣,預計將于未來的三到五年時間內沖擊上三境。
至于李浩文,其與楚汐瑤之間的差距也已經越來越小,他已經修成了九千二百余縷本命真氣,不出意外的話,他開始沖擊歸一境的時間,應該與楚汐瑤基本一致。
而白錦夜則是因為曾經深受重傷的關系,被楚汐瑤和李浩文甩開了身位,如今的他就只修得了六千八百余縷本命真氣,以當前的進度來看,恐怕還至少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白錦夜才能有機會邁向上三境。
這些在首度的渡蒼山論道,便獲得衛道人身份的修仙者們,其進度顯然要更領先于之后的那些后輩們。
但在這些后輩當中,也不乏天資要更高于楚汐瑤和李浩文等人的修仙者,甚至可以說是有望登仙。
而在渡蒼歷的三十四年,所發生的最為與眾不通的大事,則是辰平洲又多了一位第九境大能——
秦卿羽,合道了。
......
渡蒼殿。
身著素白色道袍的青年,以及另外一位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都身處于大殿當中。
“三十四年,從萬化境到合道,呵……”
游先生一邊如此輕聲感慨著,一邊搖了搖頭。
哪怕是辰平洲有史以來,被世人所公認為辰平洲仙道第一人的福生仙尊,也因為秦卿羽這過于駭人的修行速度,而感到有些無言以對。
三十四年,從第六境到第九境。
并且如今已然踏入合道境的秦卿羽的修練速度竟然仍然沒有任何頹勢。
在短短的五十年時間里便踏入登仙境,這件事幾乎已經真的要成真了。
不僅僅是成真,甚至秦卿羽當前大有可能提前成就登仙境。
“先生覺得如何?”
望著游先生所顯露出的反應,陳彥如此向游先生問道。
“我怎么覺得?”
這般說著的游先生,只是在不停的搖頭:
“前所未聞,就算這個星天門的小娃娃,在渡蒼山上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的任意調動所有的修仙資源,但是在三十多年里,跨越三個多大境界,甚至十年內有望登仙,實在是有些太過于駭人。”
陳彥也是這般想的。
他早就知曉秦卿羽的修仙天賦多么可怕,當年在天頂山問道之上,秦卿羽與陳彥的那場對決,已然讓他認清了自已與其之間的差距。
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如此便好,畢竟創立渡蒼山的初衷,就是希望可以涌現出更多的天驕,來替辰平洲的未來承擔壓力。”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以當前秦卿羽所展現的天賦來看,其對于仙道的天賦,甚至有可能還要更在我之上,若是她登仙了的話,你又打算怎么辦呢?”
游先生的語氣很是意味深長。
陳彥完全理解游先生語氣的“意味深長”當中,所蘊藏著的所有含義。
陳彥創立渡蒼山,以幾乎沒有上限的修仙資源,去對辰平洲的修仙界進行投資,其目的便是想要培養出能夠在那天極圣人口中所說的“玄女”,以及其背后的存在對辰平洲出手時,可以與其對抗的力量。
因為陳彥很清楚,當前辰平洲現有的那幾位登仙境修士的上限,就只在這里。
幾乎沒有任何提升的空間。
但是秦卿羽不一樣,秦卿羽是當前辰平洲唯一的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她上限究竟在哪里的修仙者。
甚至游先生一定程度上認為,秦卿羽的天賦,或許有一定的可能會在未來碰觸到圣人境。
秦卿羽的修仙天賦,對于辰平洲而言,是一件幸事。
但是……
“登仙又如何?”
陳彥淡淡回答道。
登仙境修士,陳彥完全可以應對的來。
姑且先不談,如今陳彥的修仙天賦在經過輪回的多次系數獎勵之后,已經與之前初入仙途的判若兩人,甚至要遠遠高出辰平洲修仙界的平均水準。
就僅憑陳彥所掌握的那些功法和術法的優越性,就足以在現如今碾壓任何一位與他通境界的修仙者。
哪怕是秦卿羽。
僅僅是大衍術所衍化出的十萬仙器,便可以輕松碾壓秦卿羽。
“可僅僅是登仙的話,也是遠遠不夠的。”
游先生繼續說道。
的確如此,辰平洲當前所面臨的危機,絕非是登仙境修士可以解決的。
甚至返空境的真君,都沒有什么辦法。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般,當前辰平洲的修仙者們,仍然不知道秦卿羽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但以現在秦卿羽的發展趨勢上來看,登仙境絕無任何可能,是秦卿羽仙途的終點。
這位在仙道斷絕的時代,唯一的一位被人稱為是“登仙之資”的天才,究竟能走多遠,在當前的這個時間,誰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