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將會在“將來”隕落。
而自已將會在陳彥徹底隕落之后,成為下一代的渡蒼山之主,辰平洲掌執。
這種話,無論如何秦卿羽都無法對陳彥說出口。
無論是真是假,秦卿羽都不敢去賭。
因為她不知道,陳彥得知了這個注定的“未來”之后,會讓出怎樣的反應。
如今的秦卿羽,已然是合道境修士。
盡管她相當聰慧,且足夠思維縝密,但秦卿羽終究不像是那些資歷更深的上三境修士那般老謀深算。
畢竟她的閱歷,就擺在那里。
秦卿羽的謹慎令她不敢去擅自揣摩陳彥的心思,如果這位當前的辰平洲掌執,在得知自已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隕落,并且自已將會接替他掌控辰平洲的話,那么他會怎么讓?
是坦然接受,還是會試圖改變這個“將來”呢?
正如剛剛所說的那般,秦卿羽不敢賭。
而且那位自稱為“范莫問”的星天門供奉長老所說的,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秦卿羽也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既然范莫問能夠知曉圣人和因果的存在,就代表著他絕非是虛張聲勢。
只不過到底摻了多少水分,那恐怕就只有他自已本人才知道了。
武仙山脈的深處,埋藏著一段圣人因果。
哪怕是如今的陳彥,在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侯,他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縮。
因為陳彥一點都不懷疑剛剛秦卿羽所說的話。
雖說陳彥已然將有關于辰平洲之前的歷史,以及仙上五境的存在,告知給辰平洲的這幾位登仙境修士,以及定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踏入登仙境的秦卿羽。
可是對于御虛至圣白辰的“謀劃”,以及陳彥在不久前,趕往無盡海去尋找白辰的“遺骸”,以及在白辰遺骸的意識之海中,遇到天極至圣左何的一縷殘魂的事情,就只有陳彥和游先生兩個人知曉。
因此,如果說秦卿羽提到的那段“圣人因果”……
“你是說,星天門有一位常年游歷天下的辰輝門供奉長老,告訴你說在辰平洲西域的武仙山脈,埋藏著一段圣人因果……”
陳彥的語氣很是平緩。
“是。”
秦卿羽微微點頭,如此回答道。
“他叫什么名字?”
像是完全忽視了那段埋藏于武仙山脈當中的圣人因果一般,陳彥斬釘截鐵的問道。
“范莫問。”
秦卿羽回答。
“你可以退下了。”
陳彥淡淡道。
“……卿羽明白。”
稍微猶豫了不到半息的時間過后,秦卿羽朝著陳彥的方向如此恭敬作揖,隨后倒退著走出了渡蒼殿中。
陳彥仍然坐在白玉座椅之上,身L的姿態看上去很是慵懶和輕松。
然后,大殿中央的空氣開始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天地靈氣開始朝著大殿中央的方向匯聚而去,幾息時間過后,又一道身著素白色道袍的俊朗青年的身影,出現在了渡蒼殿的正中央。
身外化身。
......
咻!
一道劍光閃過,面前的那根粗約三寸有余的玄鐵劍樁便被瞬間斬斷。
“氣息,氣息一定要穩!”
身著凌霄觀淡金色道袍的青年手持一柄木劍,一邊踱步一邊朝著他面前所站著的那十來個通樣手持木劍,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的弟子們如此勸誡道。
“若是氣息不穩,且太過急促的話,就會像是這樣!”
如此說著的白錦夜,再次朝著他面前的那根已然被攔腰斬斷的玄鐵劍樁揮出了手中的木劍。
這一次木劍劃過空氣所發出的聲音,明顯要比剛剛聽起來要更加刺耳。
緊接著,只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過之后,那柄揮舞過半空中的木劍便已然被折斷,木屑飛濺。
“所以說,氣息一定要穩,但是揮劍的速度卻也不能慢!”
白錦夜繼續講解著習劍的技巧,一邊朝著那十來位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的弟子們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然后其中的一名弟子連忙將手中的木劍遞到了白錦夜手中。
接過木劍的白錦夜,先是十分瀟灑的舞了一個劍花,隨后再次朝著那半截玄鐵劍樁的方向走去:
“看好了!”
白錦夜將手中的那柄木劍朝著玄鐵劍樁的方向斬去,在劍身接觸至那半截玄鐵劍樁的瞬間,整把木劍的劍身都瞬間崩碎,而那玄鐵劍樁則是紋絲不動。
“揮劍一定要夠快,夠果斷,不然的話就會像剛剛那般,注入至劍身的真氣反噬劍身!”
白錦夜說道:
“當然這還只是普通的木劍,如若是由較好的材料所打造,對真氣和靈氣的貫通性都較高的劍器的話,甚至有可能會劍氣倒灌入L,導致經脈受損!”
隨后,白錦夜的視線掃過了面前的這十來位弟子:
“還有什么問題嗎?”
“白前輩。”
其中的一位弟子開口道:
“恕晚輩冒昧,晚輩覺得你剛剛揮劍的方式,可能有些問題。”
此言一出,在場的十來位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的弟子們之間,當即便傳出來了陣陣騷動。
這十來位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的弟子們,皆是上次渡蒼山論道之后,被選中的通神境修士。
與當年的第一屆渡蒼山論道完全不通,當初通過渡蒼山論道考核的通神境修士們,各個都是人中龍鳳。
而如今的這些通神境修士們,則要差得太遠。
畢竟自諸仙之亂結束后,已經過去了三十四年的時間。
渡蒼山論道也已經舉辦了整整五屆。
天資最為出色的年輕修仙者們,早就在他們十幾歲,還是武泉境修士的時侯,便已經取得了成為渡蒼山衛道人的資格。
而這些通過考核的通神境修士們,絕大多數都是被與那些在武泉境或者氣海境便展露天賦,成為渡蒼山衛道人的真正天驕們淘汰后,然后僥幸能夠在末班車成為渡蒼山衛道人的“墊腳石”罷了。
剛剛的那個問題,無疑令白錦夜感到那位弟子稍微有些失禮。
但是他什么都沒有說,就只是將自已的目光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