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男人雖然是笑著說的,溫如許卻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就差一毫米,即便不死,也會被男人折磨得很慘。
眼看著譚思寧在一旁瘋了般大叫,溫如許非但沒感到高興,反而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
她甚至想,干脆徹底把這男人惹毛算了,被他一刀殺了,總好過慢慢受折磨。
“韓……”她剛要開口。
男人伸出一指抵在她唇上:“噓,調情的話,留著晚上再說。”
溫如許:“……”
男人吩咐維克:“把地上收拾了,重新端碗飯過來,再洗點水果。”
又對昂登說:“把這女人帶去后院。”
昂登拽著譚思寧的胳膊,粗魯地將她拖去了外面。
維克快速掃干凈地上摔碎的碗筷,轉身去了廚房。
屋里只剩下男人和溫如許,兩人對視。
男人肩膀和小腿都中了彈,取出子彈后,本該躺著好好休息,他卻連躺都沒躺一下。
站到現在,男人腿上的傷口崩裂,沁出了血。
只不過他穿的是黑色褲子,褲腿寬松,流了血也看不出來。
但是溫如許卻聞到了,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確定這血腥味是從外面傳進來的,還是屋里散發出來的。
為了驗證,她皺著鼻子使勁嗅了嗅,一轉眼,看到滿桌子的白色粉末,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口鼻,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睛,又趕忙放下。
她連捂鼻子都不敢,害怕也像譚思寧那樣,被強行按著腦袋吸粉。
男人看穿她的心思,笑著說了句:“面粉也害怕?”
說完,男人便走了出去。
溫如許愣住,是面粉嗎?
在男人出去后,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撒滿了白色粉末的竹桌旁,想用手指沾一點聞聞,卻又不敢。
萬一那男人是騙她的呢?
萬一這就是白粉呢?
就在她猶豫該不該驗證時,維克端著碗走了進來。
他把碗放到溫如許面前,拎起茶壺,倒了點水在桌子上,然后把散落的那些面粉聚攏,揉成了一個圓圓的面團。
他將面團揪成幾部分,最大的捏成兔子身體,第二大的捏成兔子腦袋,然后是四肢,長耳朵和短尾巴。
默默地做完這一切,他一句話沒說,把白色小兔子放到碗旁邊,轉身走了出去。
溫如許愣愣地看著這只白面小兔子,嘴角不自主地翹了起來。
她雖然沒有見過海洛因,但她以前聽葉江提過,說海洛因不具備韌性,而且會溶于水,讓她別跟面粉搞混了。
面粉筋道,有韌性。
當時葉江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兩人剛做完,葉江把她摟在懷里,與她說起了協助緝毒警到金三角緝毒的事。
溫如許心口驀然發燙,心臟突突直跳,跳得很快。
那個曾冒出來,卻被她壓下去的答案,再次冒了出來。
是葉江。
她很確定,這個男人就是葉江。
咬了咬唇,溫如許拿起桌上的小兔子,轉身跑了出去。
男人不在外面,只有哈米德一個人跪在地上。
溫如許走到他面前,喘著氣問:“你們四爺呢?”
一旁的門打開,男人嘴角叼著煙,姿態倜儻地斜倚著門框,眼神幽邃地看著她。
溫如許飛快地跑到男人跟前,舉起手里的小兔子,眼眶紅紅地看著他,聲音哽咽:“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