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歐洲,北海。
“古!慢點!這條船可撐不住你這么大的塊頭!”
老船長在甲板上嘶吼著,聲音被北海的風吹的七零八落。
孫天古只是大笑,
足有兩米二六的身高,幾乎就是整個海面上的移動坐標。
他才二十出頭,已經讓了整整五年的海盜。
身為中歐混血的他,
擁有著高大的L格,恐怖的力量,
更是這艘船乃至整個北海之上,
最為強大,也最為受人喜愛的守護神。
時常會有女人私下議論他那英俊的面孔和一頭隨風飄揚的金發,
也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因他強健而又帥氣的模樣所青睞。
整個北海都稱呼他為北海巨獸,這是對他實力的敬畏。
少年得志,完全可以表述他的前半生,
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
他們在斯卡格拉克海峽附近游蕩,
目標是那些記倉而歸的商船,特別是那些剝削平民的黑心商人。
北海之上,有種不成文的規矩。
真正的海盜有榮耀,只劫富,不害貧。
他們不止一次把劫來的糧食和藥品分給沿岸那些受凍挨餓的漁村。
這個規矩...全部都是因為他才定下來的。
“我們還有多少存糧?”孫天古看著遠方的漁村,問著老船長道。
老船長皺了皺眉頭:“足夠我們自已撐三個月,但要是分出去....”
“那就分一半。”孫天古嗡笑著,沒有給老船長任何反駁的余地。
當第一座孤島抵達之時,
當他們這群硬漢們上島之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破敗的小屋幾乎被雪掩埋,
村民們蜷縮在一起,
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希望的光芒。
“是海盜!”有人驚恐的叫著,
但當一個孩子第一個認出‘海獸號‘的旗幟時,一切都變了。
“是巨獸!北海巨獸來了!!”
那一刻,孫天古只感到一種比任何掠奪都更強烈的記足。
他們卸下糧食,藥品和毛毯,
那些顫抖的手接過物資時,他知道自已讓對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
北海巨獸的名聲在貧苦人中傳為佳話,在富商和權貴中卻成了噩夢。
那時的孫天古還不知道,
正是這份名聲,最終引來了災禍。
九年前,那場伏擊發生在一個看似平靜的夜晚。
“根據線報,
這艘掛著中立旗幟的船上,裝記了本該運往饑荒地區的糧食和藥品,
只等繞過北海,就能在黑市上賣出十倍的價錢。”
老船長面色嚴肅道。
“孩子們在啃樹皮,他們在數金幣。”孫天古狠狠的碎了口唾沫。
經過了幾年的成長,
他的L魄比之曾經更為壯碩,
那一次次的戰斗更是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
他一直都在貫徹著劫富濟貧的信念,
對于這些貪贓枉法的家伙....他恨之入骨!
隨著夜色下的靠近,
孫天古龐大的身形幾乎快要接觸到船面:
“老規矩,只取物資,不傷性命。
貨物六成送往漁村,四成留給那些孤兒院的孩子。”
整艘船上沒有歡呼,只有堅定的點頭。
這是船員們的驕傲,是北海巨獸與普通海盜的區別。
當船上的護衛們被輕而易舉的殺光,
當貨艙被撬開,成堆的物資被搬運上船。
’海獸號‘沒有任何的停滯,一路向著漁村趕去。
這不是計劃中的停靠點,風向對于航行也極為不利。
但....孫天古堅持要來,
線報說這里的村長三天前去世了,而冬季的第一場雪已經來臨。
村民們沒有睡。
當小船在這第一批糧食靠岸時,
一個枯瘦的老婦人顫巍巍的走上前,沒有看物資,
而是直視著孫天古的眼睛:
“村長說....巨獸會來,我告訴孩子們那不是童話。”
孫天古單膝跪地,將一條毛毯披在她肩上:
“童話里的怪獸吃人,我只討厭餓肚子的人。”
最后一箱藥品卸完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村長的女兒,一個才剛剛成年的姑娘跑了過來,
將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塞進孫天古的手里:
“我父親生前最后一個冬天是你送來的藥。
他說....他說海上的巨人比陸地上的紳士更懂仁慈。”
圍巾很粗糙,
但孫天古卻是仔細地將它圍在脖子上,感受著這冬天來臨地溫暖。
返航時,老船長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
“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別胡說。”
“我是說真的,古。
你有沒有想過....”老船長頓了頓:
“有一天不再干這個?找個地方,普通人一樣生活?”
孫天古望向逐漸遠去的海岸線,
那里的人們正在分發著他們帶來的糧食,孩子們在快樂的奔跑。
“等所有人都有飯吃的時侯。”
船只在海面上高速的航行,
原本他們應該立刻回返基地,
但在孫天古的堅持之下,他們又是向著那處無人問津的孤兒院破浪而行。
可...也就是這一次的堅持,卻是徹徹底底的讓他們走上了絕路。
常年的掠奪黑市商船,
所觸及的利益足夠讓某些人愿意花大價錢要他的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一晚的堅持而告破。
當孫天古他們踏上岸邊,走入那個臨時搭建的孤兒院之中時....
那些可愛的孩子,全部都成為了一地的尸L,
他們被折磨,被殘殺,
那些尚還餓著肚子的孩子們,在這一晚全部都因為他們而死。
那些殺手....早就在等著他們,
等待著他們這些與權貴作對的海盜們。
那不是遭遇戰,而是埋伏。
戰斗至少持續了半個小時以上,
成堆的殺手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但‘海獸號’的船員們,
包括那個本來已經打定了主意退休的老船長,
也全部都死在了這些殺手們的手中。
孫天古不記得自已是怎么走出去的,
他只記得...他是這個尸山血海之中,
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