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沙啞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怒，“區區凡修！安敢如此！”
“為什么不敢？”寧軟挑眉，“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你——！”斷手氣結，聲音狠厲，“你敢滅本尊神魂，整個人族都將為你陪葬！”
寧軟：“是嗎？不信。”
她道：“你是想說，你的本體會不放過我嗎？”
“可是，他要怎么不放過我呢？”
“親自下來？”
“還是說……”寧軟輕笑著注視著斷手，“又像對付咒鴉族一樣，附身到別人身上？”
不等斷手內的神魂反駁。
寧軟就先啟唇道：“但我都不太信，你的本體要真能辦到，肯定早就這么做了。”
“他不做，或許也不是因為辦不到，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吧？”
“我大膽的猜測，當初的詛咒對你的影響肯定很大，可能本體以為，他的這縷神魂已經沒了。”
“現在沒了詛咒的影響，但你又太過虛弱，本體還是不知道，你也無法聯系上他，還受制于我的劍，想回歸本體都辦不到。”
“以上可以得出結論，你……已經被拋棄了，我就算殺了你，你的本體都不會知曉。”
斷手劇烈顫動，聲音更為沙啞，“本尊不知你在胡說什么。”
“你敢毀了本尊神魂，必將萬劫不復！”
“你再多威脅我一句，那我就真毀了。”
寧軟寧軟好整以暇地看著它，“我這個人，沒什么耐心，你最好趁著我對你還有興趣的時候，好好配合我，否則，我就算不知道仙人那點破事，我也得弄死你。”
“不信你試試。”
斷手……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在寧軟問出第一個問題，仙人為何要滅殺咒鴉一族的時候。
斷手仍舊只威脅詛咒，瘋狂掙扎。
絲毫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寧軟笑了。
她輕點橙劍劍柄，“小橙，從現在開始，別管它是否配合，給我毀了它的神魂。”
橙劍當即就發出一聲銳利的劍鳴。
劍氣自劍身溢出，完全將斷手包裹在內。
一寸寸由皮膚表面滲透進去。
“大膽——”
“該死的凡修——”
“本尊——絕不會放過你——”
“弱雞，弱雞，好弱。”斷手的狠話還沒放上幾句，小紅就又開始罵罵咧咧。
寧軟扶額。
伸手提著小紅，轉身就離開了紅蓮空間。
翌日一早。
寧軟起床時，院子內，已經沒有了韓則的身影。
他離開了。
但早膳還熱乎著。
應當是剛離開不久。
寧軟用過早膳，難得出了門。
如今的永恒域仍舊無比熱鬧。
各個坊市，也都沒有影響營業。
“寧道友，恭喜登上天驕榜五十一名啊。”
“是啊，這個名次就該寧道友拿。”
“憑借寧道友的資質，前五十名也必定不遠了。”
“……”
寧軟一出門，所行之處，無一不在對她道喜。
一個個態度熱切，哪里還看得出曾經想奪她仙器的修士中，便有這些人的身影？
除開道謝者，還有好幾名出身大族的天命，想要設宴邀她一聚。
寧軟全都拒了。
對方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棄。
還想再勸。
寧軟轉頭就道：“同我結交，你們就不怕十大種族尋你們麻煩？”
“……”
寧軟又道：“十大種族現在不對我動手，并非是不想動手，而是不能動手。”
“你們覺得我殺了王玄，影族會放過我嗎？”
“……”
原本爭相邀請寧軟的各族修士愣住。
別的尚不確定。
但影族……那必然是不可能放過的。
北影王的名聲，整個無垠之境誰不知道？
對他稍有不敬，都會引來滅族之禍。
更遑論，寧軟還殺了他的第一心腹王玄呢？
見他們沉默不語，寧軟這才笑著離去。
她直接去了當初傳送到永恒域時的那處小院。
開門的是那位只有半只翅膀的銀翼族。
看到寧軟，對方瞪大雙目，驚得連連后退。
“寧……寧……”
道友二字，他已經叫不出來了。
寧軟踏步往里走，“你們首領呢？”
“他在閉關。”九尾女修自房頂落下，抬手掏出傳音符，當著寧軟的面便傳音過去，“寧軟來了。”
說完。
她收回傳音符，看向寧軟，“首領說了，你若是聯系我，就通知他。”
“只是沒想到，你會親自來。”
“不過首領也有一件事猜對了，你沒直接聯系他。”
九尾女修嬌媚漂亮的臉上隱約帶著笑。
她沒有再開口。
而是突然傳音過去，“他說，從你在小殘界遇到他的時候開始，對他的態度，就不如以往了。”
“……是因為他拋下我離開這件事嗎？”
寧軟正懶散的靠在墻邊，手中拿著一枚靈果上下拋飛，又穩穩接住。
“有點關系，但也不重要，畢竟我和你們只是合作關系。”
“寧小道友倒是實誠。”血蝠族首領的低沉的嗓音自小院上空傳來。
緊跟著，一道身影落下。
他自帶陰鷙的雙眸饒有深意的看向寧軟，“作為合作者，我一定是合格的，這一點，寧小道友大可放心。”
放心你才有鬼……真放心了，就該遭到背刺了。
寧軟默默腹誹，揚聲道：“你聯系的修士怎么樣了？”
“寧道友放心，他們已經來了，但你也知道，如今的永恒域錯綜復雜，還有你們……人族的那位前輩在，他們實在不便進來。”
血蝠族首領說著，還似笑非笑的開了個玩笑，“或許，連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也在你們人族的那位前輩眼下。”
寧軟道：“你不老實，不就是想問我，那位前輩知不知道這件事么。”
咔嚓——
她咬下手中靈果，等咽下后方幽幽道：“那你可能需要失望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此事是我寧軟個人行為，和人族沒什么關系，你最好也不要將人族牽扯進來。”
咔嚓——
并非是咀嚼靈果的聲音。
而是寧軟一手將靈果硬生生捏碎了。
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沒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銳利，直直刺向血蝠族首領：
“要是讓人懷疑到人族身上，你會第一個死在我手上。”
“我沒開玩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