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子是何物?”
厲無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異樣。
云箏好奇的不得了,到底是啥呀,錢老夫人的反應如此激烈,太不對勁了。
“不能問嗎?”
厲無恙的視線移開,聲音淡淡的,“前朝宮庭秘藥。”
秘藥啊,那也不至于嚇暈,云箏眨了眨眼,“干什么用的?”
厲無恙清咳一聲,也不看她,耳根微紅,“媚藥。”
云箏的小臉刷的爆紅,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居然一直在追問!救命啊,誰來救救她!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云箏偷偷瞟了男人一眼,期期艾艾的開口,“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信嗎?”
厲無恙也看了她一眼,一副心虛的模樣,莫名的戳中他的軟肋,心里一軟,“信,那本就失傳了。”
云箏把玩著手指,悄無聲息的轉移話題 ,“那,錢老夫人怎么搞到的?”
厲無恙蹙了蹙眉,“我只是試探了一下,沒想到……”
他嫌棄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錢老夫人,干壞事時臉不紅心不跳,他只問了一句,就嚇成這樣。
這是做了多大的虧心事。
“老廢物。”
“哎。”云箏輕輕嘆了一口氣。
厲無恙看了過來,關心的問道,“怎么了?”
云箏指了指地上的錢老夫人,“我要有麻煩了,皇上一定以為是我將錢老夫人氣暈的。”
厲無恙冷哼一聲,“放心,我會跟皇上說,她被自家不孝子孫氣暈的。”
“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給不孝子孫擦屁股,真可憐。”
云箏的眼睛刷的亮了,“對對,要怪,就怪錢家兩個不孝子,廢物點心,干啥啥不行。”
“沒錯。”厲無恙微微頷首。
兩人相視一笑。
云箏忽然想起一事,“孫守信他……”
厲無恙打斷她的話,“他以后就是你的人,無須事事跟我匯報。”
孫守信本是他的人,隱在暗處的明鏡司一員,如今轉到明面上,也算是補償。
云箏一直在暗搓搓的招攬人手,不能總靠別人。
“真給我了?你舍得?”
厲無恙眉眼含笑,溫柔而又寵溺,“給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云箏心里甜滋滋的,“謝王爺,你對我真好。”
兩人說說笑笑,全然不顧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太太。
一邊的暗衛瞥了一眼錢老夫人,嗯,惡人自有惡人磨。
宮中,云箏一來,就被請到偏殿喝茶,等了好久,才等到傳召。
她進去時,皇上還在批閱奏折,云箏行了一禮,大聲叫道,“稟皇上,臣女特來交差。”
她中氣十足,氣血充盈,眼睛晶晶亮。
皇上累了一天,看到這樣的精神狀態都有些嫉妒了,“這么快?”
云箏笑瞇瞇的說道,“事情鬧的太大,只能斷刀斬亂麻,動作越快,就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皇上放下毛筆,揉了揉手腕,“具體說說。”
他恐怕早就第一時間知道了,帝王的情報系統強的可怕。
云箏就當他什么都不知道,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皇上的表情很復雜,該夸她實誠呢,還是該罵她膽大妄為。
“你的手伸的挺長,還沒有走馬上任,就將自已人安插進去了。”
云箏理直氣壯的說道,“是錢家的手太長,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皇上,要罰就罰錢家!我還來不及干壞事呢。”
皇上無語了,“借力打力,玩的很溜嘛,朕都擔心,你會將內務府玩壞。”
云箏眉頭微蹙,“皇上,您不會反悔吧。”
皇上冷哼一聲,“要是反悔呢?你又要滿地打滾?”
云箏不樂意了,“我是體面人,怎么可能這么做?我一出宮門就……”
她頓了頓,“就去宗人府告狀,告您欺騙無知少女的感情,是大騙子。”
皇上:……
“不要臉。”
云箏笑的可自豪了,“跟您學的。”
皇上氣笑了,“胡說。”
云箏笑的賊兮兮的,“皇上,我見過那美人了,完美繼承了錢老夫人的一切,恭喜您又要有奶娘了。”
皇上目瞪口呆,隨后抄起桌邊的奏折扔過去,“滾滾滾。”
云箏麻溜的滾蛋,一邊跑還一邊哈哈大笑,張揚極了。
皇上無奈的嘆氣,“這臭丫頭,什么都敢說,朕膝下的皇子公主沒有一個敢跟朕這么說話。”
皇子公主對他敬若神明,恭恭敬敬,大氣都不敢喘,實在無趣。
他嘴上抱怨,但嘴角的笑意明顯,大太監不禁暗暗吐槽他口是心非。
“錦云郡主知道您是個寬宏大度的君王,才敢跟您說笑。”
能一樣嗎?在皇子公主眼里,君父,先是君,后是父。
而,錦云郡主是個另類,不是正常人啊。
皇上想了想,表示認同,“說的沒錯,朕最寬宏大度。上下幾千年,她這渾不吝的性子,也只有朕能包容。”
大太監:……
有時候,他也很累,心累。
皇上抱怨了一通,話風一轉,“大伴,安排一臺花轎,把人悄悄接進宮。”
“悄悄?”怎么像做賊?
皇上淡淡的道,“鬧成這樣不好聽,養上一段時間,避避風頭再說,老夫人應該能理解的。”
大太監有些同情錢大小姐了,還沒進宮就冷處理,看來皇上寵歸寵,但不會給她高份位。
可在宮中,寵愛是虛的,份位和孩子才是實打實的。
除非,她手段高明,能哄的皇上改了主意,逆天改命登上高位。
錢老夫人是被抬回府中,全家雞飛狗跳,全亂套了。
錢維看著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內心極為煎熬,“太醫,我娘怎么樣?”
太醫一臉的為難,“這……”
錢維有種不好的預感,“快說。”
太醫輕輕嘆氣,“老夫人中風了。”
錢家人都變了臉色,老夫人是錢家的頂梁柱,定海神針!天都塌了!
錢維氣怒攻心,大聲怒吼,“云箏,我跟你不共戴天!”
“惠兒,你一定要記住今日之辱,改日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哭紅了眼的錢惠應了一聲,“是。”
通傳聲響起,“老爺,宮中來人了。”
錢維精神一震,“來的正好,我要告御狀。”
他滿腹怨恨的跑過去,但,注定要失望了。
宮中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讓錢家冰火兩重天,也讓錢維兄弟氣的吐血。
云箏,你怎么敢誣告?
皇上,您聽信讒言,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