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沒哥姐有錢,但這段時間放假四處倒騰,也掙了點零花,哥倆窘迫地湊了5塊錢,臊紅著臉給了許姣姣。
許老五搓手:“等,等你結婚,我和老六給補上!”
哥姐都給20,就他和老六兩人湊一起才5塊,挺丟人的。
許老六用力點頭,“四姐,我和五哥一定會再掙錢的,到時候讓你風光大嫁!”
老六的餅畫得又圓又大。
別說,許姣姣一個從來不吃餅的人,這次心甘情愿吃下了這個餅。
“行,姐等著你!”
楊小蘭笑呵呵地跟著湊熱鬧也給了20塊錢。
“這是奶的,我孫女定親,我也得有表示。”
萬紅霞心里對婆婆的上道很滿意,不過嘴上卻說:“咋能要媽你的錢呢?”
楊小蘭不高興:“咋不能要啊?老四定親,是家里的大喜事,全家齊上陣呢,咋還落下我呢?”
她現在擱老大家過日子,平時吃穿不用花錢,每個月還能跟老頭子要錢。
不給錢她就鬧,老頭子來找她一次她就要一次錢,手上還真給攢了些。
但平日帶老七老八,沒少給這倆大饞小子買糖、買餅干的補貼,存款有限,能拿出20塊錢,絕對是不容易了。
婆婆都這么說了,萬紅霞只得‘勉強’叫閨女收下。
“瞅你奶對你多好,以后要孝順你奶知道不?”
“嗯嗯嗯!孝順!孝順!”
許姣姣高興壞了。
哎呀,定個親就收了這么多喜錢,這要是結婚——嘎嘎嘎。
要不是理智還在,許姣姣都想在這條發家致富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
至于收錢這事,她可沒有啥她有錢就不該收哥哥姐姐的錢,更不該掏空弟弟的錢包,這種傻了吧唧的想法。
他們給是他們的心意,她要是拒絕了這番心意,她哥她姐她奶得多傷心啊。
再說了,有來有往,咱可不是小氣的人,以后她哥娶嫂子,她姐嫁人,她這個當妹妹的肯定也會表示啊。
等幾個兄弟姐妹散了,萬紅霞才偷偷把許姣姣喊到屋里,接著撥開她那厚棉襖,外三層里三層的,一直翻,總算從內衣兜里掏出一疊錢。
“拿著,這是你媽我的。”
許姣姣眼睛一亮,麻溜地接過數了下,嚯,50塊啊。
她還矜持了下:“哎呦媽,這么多,這咋好意思啊?”
萬紅霞瞅她那口不對心的樣翻了個白眼。
“老三沒你命好,當年咱家那條件你是知道的,緊巴巴湊了38塊錢就把她嫁出去了。
到你這,定親我給50塊,不是我偏心,咱家能過上今天這日子,媽知道是我老閨女的功勞。
媽眼不瞎,所以給你你就拿著,但別在你姐面前咋呼!”
當父母的都想一碗水端平,可給一樣就是端平了嗎?
幾個孩子給家里奉獻的都不一樣,要還是給一樣,付出多的那個心里能覺著公平?
50塊錢多嗎?
不提老四經常叫陳三癩子給家里弄的那些米、面、肉啥的,光是因為老四在供銷社步步高升,皮鞋廠的領導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明里暗里提拔她和老大,這里頭沾的光要咋算?
說到底,給老四的這50塊錢,其實真不多!
許姣姣把錢往兜里一揣,正色道:“媽你放心,我又不是缺心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事我可不干,為了家庭的和諧,你老閨女絕對守口如瓶!”
萬紅霞滿意了,“行,去睡吧。”
許姣姣轉身回了屋,就小聲興奮地喊。
“姐,你猜媽剛才給了我多少錢?”
許安夏正在對著屋子里她妹給她弄的沙袋,哼哧哼哧一拳接著一拳砸呢。
聽到她的話,動作不停,“30?”
許姣姣樂,她盤腿坐床上,“姐你小看咱媽了吧。”
許安夏停下,她喘著氣回頭,好奇地問:“那多少?”
許姣姣豎起五根手指頭。
“50塊?”
這倒是連許安夏都吃驚了,她們媽這次是大出血了啊。
“定個親就給50,等結婚,老四你記得跟媽要100,沒有100你別拿。哦,嫁妝除外。”
許安夏認真地叮囑她妹從親媽那摳錢。
說完,她撓撓頭,小麥色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還是老三猜得準媽,咱倆都猜錯數了。”
沒錯。
在萬紅霞給錢之前,三姐妹就萬紅霞同志會塞多少錢給許姣姣這事下了注。
許姣姣猜她媽當初給許安秋結婚才38塊,到她這定親給個20差不多了,許安夏大膽了些,猜40,只有許安秋猜肯定不低于50。
最后三個人猜的最接近的就是許安秋。
許姣姣和許安夏輸了,兩人明天得一人給一塊錢許安秋。
所以萬紅霞同志還想瞞著呢,她那點心思,她幾個閨女早就給她摸準啦!
第二天許安秋一大清早就回了娘家。
她掀開她妹熱乎乎的被窩就問:“咋樣咋樣,媽昨個塞給你多少了?”
許姣姣迷迷糊糊地從里頭伸出五根手指。
許安秋當即站起身叉著腰嘎嘎樂,“我就說肯定有50塊,愿賭服輸,給錢給錢!”
許姣姣:“......姐,你就一點不覺著媽偏心?”
她也睡不著了,索性套了件棉襖坐起身,跟許安秋嘮會嗑。
許安秋沖她撇撇嘴,“你當你姐眼皮子那么淺呢!這么跟你說吧老四,你要沒混好,那一是一二是二,多給你一毛錢我都得跟媽好好掰扯。
可你現在出息啊,以后肯定更出息。
我這個沒出息的姐姐,以后能靠誰,靠你姐夫,還是靠你倆外甥女?
呵呵,我當然靠你啊!
我能因為那么點錢跟你鬧掰嗎?撿了芝麻丟西瓜的事我可不干!”
許姣姣:“......”
鬧半天,人家是所圖甚大,看不上這些錢,看上了她這個人。
放長線釣大魚呢。
許姣姣氣笑了,“許老三,人家啃父母,你啃妹,還這么理直氣壯,我要是不給你啃呢?”
許安秋雖然不懂她妹嘴上說的啥‘啃不啃’的,但大概意思她猜到了。
她辮子一甩,臉皮賊厚地說:“你要不給我啃,那我就上你家門唄,我當姐的求你還不行嗎?我給你當保姆,給你燒飯,給你帶娃,行了吧?”
這是真賴上她了?
許姣姣嘴角抽搐:“......你可真有出息。”
你說人家想不勞而獲吧,人家還知道當保姆,用勞力換報酬呢,可你說她有志氣吧,她就沒想過自已上進,非要抱大腿。
許安秋一邊剝核桃吃,一邊見縫插針抓一些塞口袋里。
“我沒出息,但我有個有出息的妹,這是我人生的機遇,你不懂。”
許姣姣:“......”跟這種厚臉皮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