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一直等著，那就由你去把東西拿給你的寒忱哥哥，反正我是連一眼都不想見他。”
顧紅將離婚協議甩到顧顏面前。
手腳利索，沒有絲毫留戀。
顧顏顯然沒想到，眼神還有些發愣。
可桌面上那白紙黑字加上明晃晃的紅色印章卻不是作假。
“你……”
她張了張嘴巴，滿臉詫異。
顧紅真的要和寒忱哥哥離婚？
她怎么敢？她是瘋了不成嗎？
寒忱哥哥是秦城首富，就算放眼整個華國都是權勢滔天的人物，顧紅一個進過監獄，帶娃的女人，竟然要和寒忱哥哥離婚？
她瞪大的一雙眼睛，可心底卻有期待和喜悅，尖牙一樣冒出來。
顧紅看起來不像說假話。
她雖然不清楚她一個之前一個死纏爛打著寒忱哥哥的人會主動提出離婚，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寒忱哥哥雖然表面上厭惡她，很多時候都是站在自己這邊，但是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并不想離婚。
如果顧紅提出來，那就再好不過！
“你是說真的？”
顧顏緊張又期待的看向顧紅。
那點忐忑的心思被顧紅盡收眼底。
“厲寒忱對你而言是個不可松手的香餑餑，對我可不是。”
她揚唇一笑，自信霸氣蔓延，整個人看起來大氣又明媚。
方玉的眼神深了深，不禁帶上幾分贊許。
“這是相關部門的公章，只要你的寒忱哥哥簽下字，將會立即生效。”
方玉適時開口。
而方玉開口，顧顏也不得不信，眼底當即漫出狂喜，又被趕緊壓下，故作冷靜：“好！”
“顧紅，你可別反悔！可別等我當上了厲總夫人過上好日子，你又來可憐兮兮的賣慘。”
顧顏努力壓下自己內心的喜悅和激動，還擺出一副在為顧紅著想的模樣。
“不會。”
顧紅斬釘截鐵的打斷她。
聞言，顧顏生怕她反悔，一把將離婚協議扯走：“行，就當我幫你這一次。”
她大步離開，腳下生風，就連原本來找顧紅茬的狠話都忘到了腦后。
面前終于清凈，顧紅朝著倆人揚了揚酒杯。
三人在夕陽下碰杯，畫面盡顯美好。
“對了，方玉，你是不是有一些調查權限？”
顧紅開口。
方玉微微歪頭：“你想做什么？”
“竟然徹底撕破臉，顧家肯定不會放過我，我當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顧紅微微抬頭。
方玉蹙了蹙眉：“所以你想……”
兩人對視，顧紅湊近，在她耳邊悄聲說下一個計劃。
當天下午，C牌官宣了最新的設計。
緊緊發售十分鐘，便被各家豪門子弟洗劫一空。
“Selina果然是天才設計師，這次的新品。甚至比之前的還要驚艷。”
“當然了，這可是當初就僅憑一封設計入行又封神的Selina。”
……
網絡上的贊美不絕于口，也被顧家看在眼里。
顧長風抿緊唇，面色不善。
“顧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能耐了？”
時成玉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思緒一轉，還是同樣不悅：“指不定她又是抄的誰的，那死丫頭總是那樣命好。”
顧長風不語，目光卻依舊留在手上的平板資訊上。
“既然她已經不是顧家的人，顏顏最近在律師界過得有些艱難，正打算打算進軍設計行業，那么顧顏便是我們的對家。”
他冷哼一聲，眼底煥發出陰狠的光。
時成玉手上一頓：“你的意思是？”
“哼，和顧家有二心，非要對著干的人，我怎么可能讓她繼續舒舒服服的過下去？”
顧長風微微瞇眼，里面滿是毒辣。
時成玉面色有些古怪，緊了緊手心也沒說什么。
當天，許久不曾更新的顧氏官網爆出了一則炸裂性新聞。
“有關最近的熱門設計師Selina，竟然是個不孝自私的女人！”
這樣的一則熱搜迅速熱度攀升，一舉壓下C牌的熱度，成為第一。
顧長風專門錄制了一則視頻，賣了好大一波慘。
“我也看到了最近C牌的宣發，但是作為顧紅的父親，我不愿意看到大家受她蒙騙。”
僅僅是這樣一句開頭，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而后面的內容，更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顧紅是我和我妻子的結晶，也是顧家唯一的孩子。我們在他身上傾注了許多心血，只是沒想到他會誤入歧途。”
說罷，顧長風將顧紅小時候撒謊的事也事無巨細繼續的向網友展示，并表示最近的設計絕對不會是顧紅親自完成的。
這句話說的隱晦，卻無疑是在告訴網友，顧紅涉嫌抄襲。
這次網友紛紛學聰明了，大部分都理智的讓顧長風拿出證據，只有小一部分人堅信顧長風所說的是對的。
畢竟會有哪個父親會污蔑自己的孩子？
網絡上的輿論兩邊倒，在顧長風放出一則監控視頻時，另一邊選擇了沉默，隨后爆發出了更加強烈的謾罵。
那是一則顧紅上午在顧氏別墅里的視頻。
被惡意剪成了她安排龐姐威脅顧家人，而顧顏則苦口婆心的在一旁勸說。最后，時成玉無奈將顧紅外婆的東西給了顧紅，甚至心酸的流下了一滴淚。
要是顧紅第一時間看到只會嗤笑他們的手段太過拙劣，可是網絡上確實無數的人都信了。
所有人一擁入顧紅的微博下面進行討伐。
“這樣一個不孝的女兒，先不說才華這件事情是否為真，我認為這種人就不應該被眾人追捧。”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抵制顧紅的設計！”
網絡上吵地不可開交，顧紅那邊卻一片安靜，只是云曾秋一個人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與此同時，厲寒忱的辦公室徹底的陷入了烏云之中。
“扣扣——”
顧顏難掩激動的敲了敲門：“寒忱哥哥？”
林斌剛一打開，顧顏便迫不及待的伸出腦袋朝里探望。
“厲總在卷宗檔案室。”
顧顏腦中滿是喜悅，根本就無暇去想厲寒忱為什么會在那兒，而是扭頭去找他。
很快，那份離婚協議被送到了厲寒忱手上，他的肩頭書架上還是被緊急塞進去的倉江送的卷宗。
“寒忱哥哥，這是顧紅托我給你的。”
她欣喜又緊張的看向厲寒忱。
男人的面色陰郁，垂在褲腿邊的指尖微微發抖。
她就這么著急？
剛搬出去不久，離婚協議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她有說什么？”
厲寒忱唇瓣輕顫，抿住保持面上的冷淡。
“她說她看不上你。”
顧顏眼睛一轉，故作為難道。
厲寒忱的手中一緊，將那份潔白無瑕的離婚協議書捏出了一個折子。
“你先出去。”
厲寒忱冷聲道。
顧顏對他冷淡的態度有些不解，可以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又心頭發顫，只得嘟囔著離開。
檔案室歸于一片寂靜。
厲寒忱幾乎崩潰地順著書架緩緩滑落。
與此同時，最底部的一個卷宗突然掉落下來正巧打到了他的腳尖。
厲寒忱冷眼一瞥，目光卻猛然凝滯。
他一把將其攥到手心，隨后在地上展開。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卻幾乎沒有絲毫形象的癱坐在地上，目光一寸一寸的劃過卷子上的內容，越到后面，目眥欲裂。
夜已經深了，濃云鋪天蓋地，像把整個世界揉成一團。
……
當晚，一輛豪車緊急駛入南苑。
彼時，顧紅還在刷著手機上大熱的資訊。
她已經看過了顧長峰的剪輯視頻，只覺得好笑。
她一邊劃著一邊給方玉發去消息。
“沒想到你還真沒猜錯，他們真的按耐不住。”
顧紅自信勾唇。
之前在醫院那抹怪異，已經被她抓住。
她抬手敲下鍵盤：“你查的怎么樣了？”
方玉回復的很快：“已經找到些許頭緒了，現在在等著深入調查。”
“辛苦。”
合上手機，顧紅的眸光在燈影下浮浮沉沉。
既然是你們先她自己下手，那就不要怪她了。
“媽媽……”
小兮哼哼唧唧的蹭著顧紅的胳膊，已經滿是困倦的揉搓起眼睛。
顧紅面上泛起柔情，俯下身將她摟在懷里輕哄。
“小兮乖，媽媽給你唱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婉轉悠揚的歌聲在空氣中回蕩，顧紅的思緒卻不禁拉遠。
猛的回神，她才怪異的去思索自己什么時候學會的這首歌。
似乎……這是時成玉那時經常哄顧顏唱的。
她總是縮在一邊，漸漸的也學會了大半。
顧紅的指尖收緊。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什么時成玉會看重顧顏勝過看重自己。
等一切真相大白，她會后悔嗎？
不。
會不會后悔，其實早就不重要了。
“碰碰——”
敲門聲在門口瘋狂的響，打斷了顧紅哄小兮入睡的節奏。
究竟是誰這么著急？
顧紅抱著小兮去開門，濃烈的酒氣和陰郁的風撲面而來。
厲寒忱站在門外，雙眸犯紅。
顧紅顯然沒有想到是他，不過稍一多想也能理解。
但是理解歸理解，她手上的動作不停，當即就要將他關到門外。
可是男女力氣有別，厲寒忱用手抵著。
顧紅已經感到一陣吃力，他卻依舊面色不變。
“你究竟要干什么？”
終于，顧紅徹底不耐煩。
“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一句問出來，顧紅手上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