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也說不好，現在對恩寧是什么感覺。
出國這幾天，腦海里總是浮現恩寧的身影，夢里也是。
甚至和安然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對不起恩寧，像個出軌男一樣惴惴不安。
想著明天是恩寧生日，飛機剛落地，便開著他的私人飛機趕來云城。
林放這幾天一直在云城，開車來接楚黎川，向他匯報，“安寧超市除了池安房間，所有角落都找了，沒有找到金表。”
“那就找機會，再找一下池安房間。”楚黎川說。
“是。”
林放將車開到恩寧家樓下。
楚黎川沒有著急上樓，坐在車里點燃一根煙，抬頭看著七樓亮著燈光的窗口。
恩寧應該還沒睡。
不知在做什么？
他用恩寧的手機號，加了恩寧微信。
恩寧正在客廳陪曹繪蓮說話，手機響了一聲，點開微信，是好友添加信息。
頭像是一個字母“C”，名字叫“LC”。
是楚黎川的微信！
恩寧點了通過，手指徘徊在鍵盤上，不確定要不要先發一條問好消息？
楚黎川加上恩寧后，點開恩寧朋友圈，想看看恩寧這幾天都做了什么？
可惜恩寧的朋友圈，還是兩個月前，曬她和欣欣的合影。
母女倆在一株盛開的梅花下，笑得燦爛若繁花綻放。
楚黎川看這張照片許久。
他這次回來，也有給欣欣帶禮物。
是欣欣最喜歡的僵尸玩偶。
最終，還是恩寧先給楚黎川發了消息，“你在哪兒？”
楚黎川頓了幾秒，回道，“外地。”
“什么時候回來？”
“想我了？”楚黎川問。
恩寧看到這三個字，心頭猛地一顫，急忙度娘這個問題如何回答最合適？
翻了半天，都是肉麻的情話，只好跳過這個問題，問楚黎川，“什么時候去民政局？”
消息發過去后，楚黎川再沒回話。
恩寧戳著手機，想問他點什么，又擔心他在忙打擾他，只能作罷，放下手機去洗澡。
楚黎川又在車內坐了許久，直到指間香煙燙手，才將煙頭丟到窗外，命令林放開車送他去酒店。
楚蔓可沒想到，這么晚了，楚黎川會來，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纏著楚黎川帶她去吃宵夜。
“人家都餓死了，晚飯也沒吃！”楚蔓可全程都在說恩寧。
說恩寧虐待她，辛辛苦苦幫忙打工一下午，吃個飯都不肯陪她。
楚蔓可說了一大堆恩寧壞話。
剛開始她還擔心，楚黎川嫌她呱噪。因為平時說這些，楚黎川都說她事多不好伺候，懶得聽她多說一個字。
可今天，楚黎川格外有耐心，偶爾還會插上一兩句。
楚蔓可說得也愈發賣力。
“若不是別人家的家事，我都想沖上去罵她嫂子了！太過分了！”
“哥，將來你給我找嫂子，可不能找個把家產都霸過去，嫌棄我多余的嫂子！”
“池恩寧也太慘了！嫁了人就成了家里的外人，回家還要看嫂子臉色！”
“后來呢？”楚黎川問。
“后來我就走了，池恩寧也走了！她這個人很奇怪，明明很兇，都敢打沈一鳴，對家里人卻像小白兔，好說話的不行！”
“她是覺得爭贏了家人，輸了感情，沒必要和家人傷和氣。”楚黎川放下水杯，腦海里又浮現恩寧笑容恬靜美好的臉。
那個女孩，笑起來很有感染力，讓人心情平靜舒緩，忍不住想要觸摸她臉上的笑容。
“哥，你怎么知道？”
楚黎川猝然回神，輕咳一聲，“猜的。”
楚蔓可撇撇嘴，吃了一口甜點，“哥，有時候我覺得，池恩寧就像生長在磚石裂縫中的月見草。”
“明明很嬌弱，卻生命力頑強，身上好像會發光，格外吸引人！怪不得沈一鳴追她那么多年都不放棄。”
“她長得也好看，我身為女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不是那種讓人一眼驚艷的美，特別耐看！即便穿著工作服，身上都是顏料，依舊遮掩不住她的美，好像盛開在泥塘里的白蓮，冰清玉潔，圣白無瑕。”
楚黎川眼角微抬，“你剛剛還在說她壞話。”
“她也不是很壞啦！我只是想客觀評價一下她的為人。”
“其實她有一點特別好，很懂得貼心照顧身邊人。就比如，她明明說不喜歡我，見我穿高跟鞋在黑夜里走路，還幫我打開車燈。我幫她畫畫，明明畫的很差，她也不會批評我，而是默默幫我修改。”
“在高塔上，夕陽晃得我睜不開眼，她會默不作聲幫我擋住陽光。”
“我吃完飯，正口渴，她會遞給我一瓶水！”
楚蔓可搖搖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種，默默為別人著想，從不邀功的人。”
楚蔓可從小生活的環境，都是一群豪門千金，一個個都有公主病，恨不得別人照顧自己，哪里會照顧旁人。
就算有，也是有所目的，哪怕幫忙拉個車門都要當即邀功。
“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暖心，也很有安全感。那感覺就像，和陌生人接觸，總會心有防備，慢慢接觸一段時間才能互相信任。”
“但和她完全不用，好像一見如故！”
楚黎川聽著，唇角微微上揚，比夸他還開心。
“哥，你笑什么？”
“沒什么！”楚黎川收起唇角，恢復以往的冰山撲克臉。
“還有她的學生們，正是血氣旺盛，不服管教的時候，在她面前都超級乖，也很擁護她。”
“如果她做公司管理層，一定有能力做的非常好。”
“蔓可，你心臟不好，以后不許爬高。”楚黎川用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
“哦，知道了。”楚蔓可吐吐舌頭。
“以后不許再找池恩寧，不要打擾別人生活。”楚黎川道。
“為什么呀！”
“她已經結婚了，你還幫沈一鳴追她，讓她和她老公如何自處？”楚黎川說。
“他們的事我不攙和還不行，我就是喜歡找她玩！覺得有意思。”
“哎呀，哥，你放心好了，我發誓再不提沈一鳴！池恩寧也警告我，再提沈一鳴，她再也不理我了。”楚蔓可拉著楚黎川的手臂不住搖晃。
楚黎川拿這個妹妹沒辦法，告訴她注意安全，記得吃藥，交代完，似乎還有話要說，楚蔓可即刻化身楚黎川肚子里的蛔蟲，發誓說。
“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在云城見過哥。”
楚黎川對楚蔓可很放心，他這個傻妹妹還不至于傻到胳膊肘往外拐。
楚黎川當晚住在酒店，沒有回恩寧家。
卻在午夜十二點零一分，給恩寧發了一條消息。
“生日快樂。”
恩寧早上起床看見這條消息，回了一個笑臉，“你居然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恩寧很感動，楚黎川是掐著零點時間給她發“生日快樂”，可見是特地用心關注了這個日子。
被楚黎川重視的感覺，恩寧心里甜甜的。
楚黎川幾乎是秒回，“結婚證上有你身份證信息。”
恩寧急忙找到他們的結婚證，楚黎川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一號！
還有二十二天。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給楚黎川過一次生日。
恩寧輕輕撫摸證件照上的楚黎川，他那天沒有摘墨鏡，照片看著很兇。
恩寧忍不住笑，楚黎川在她眼里，像個用硬殼偽裝的螃蟹，實則內里非常柔軟。
“謝謝你，還記得我生日。”恩寧感動說，發了好幾個微笑表情過去。
楚黎川看到回復，唇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她也太容易感動了！
只是記得她生日，便如此高興。
楚黎川慵懶靠在床頭，把玩著手里的精致錦盒，不知送恩寧昂貴禮物，她會高興成什么樣子？
他想送給恩寧一個大大的驚喜，又不想恩寧知道他在云城。
他不想在今天這種日子離婚，太煞風景了！
楚黎川忽然有了主意，掀開被子，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