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晨光站在梯子上,看向下面的恩寧,目光里泛起點(diǎn)點(diǎn)漣漪。
他之前聽恩寧簡單說過自己的過去,他一直都知道,恩寧很堅(jiān)韌,也很獨(dú)立。
從小吃了不少苦。
要比同齡人至少成熟十歲。
但自從知道,恩寧是白家人,明明自己的外公家條件富裕,卻狠心拋棄兩個年幼的孩子在外面流浪,朝不保夕,何其殘忍?
若換成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回去認(rèn)親。
可恩寧為了自己的目標(biāo),愿意低頭,愿意放下尊嚴(yán),足見她的內(nèi)心多么強(qiáng)大。
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心疼。
“恩寧,我會幫你的!”喬晨光語氣鄭重。
恩寧沒接他的話,而是和他商量起來,顧焱那頭的工作如何安排。
倆人一直工作到外面天黑,才從葉晚晴的服裝店出來。
街上亮著顏色各異的霓虹燈,行人車流一片熱鬧。
喬晨光想帶恩寧去吃飯,恩寧拒絕了,“我老公還在家里等我。”
正說著,不經(jīng)意的抬頭,看見楚黎川的車子就停在對面。
車窗經(jīng)過特殊處理,看不見里面的人。
恩寧對喬晨光揮揮手,“我先走了!”
喬晨光站在原地,來往車流里,只有恩寧遠(yuǎn)去的背影。
“哦好。”喬晨光低低應(yīng)了聲,委屈地垂下頭,踢著腳邊的石子。
葉晚晴提著保溫盒走來,見只有喬晨光一個人在路邊神情落寞。
“晨光,恩寧走了嗎?”她知道他們還沒下班,帶了親自做的餐食送過來。
“難過了?”葉晚晴笑著盯著喬晨光的臉,幾分打趣,幾分同情。
“誰難過了!不想回家罷了!”喬晨光嚷了一嗓子,接過葉晚晴手里的保溫盒,轉(zhuǎn)身回到服裝店,拉了一把椅子吃起來。
葉晚晴看了一眼窗外,坐在喬晨光對面,“我剛剛好像看見恩寧上了一輛邁巴赫,我應(yīng)該沒看錯吧?”
“你看錯了!她是叫網(wǎng)約車走的!”
“恩寧自己沒車嗎?”
“她不會開。”
“哦,現(xiàn)在的年輕人,還有不會開車的嗎?”葉晚晴好笑說。
“她說,買車是一筆虧本買賣!不但要保養(yǎng),加油,買車位!車子到手又不保值,不劃算!遇見高峰期,還會塞車,耽誤時間!”
“倒是個會算計(jì)會過日子的女孩子!”葉晚晴好整以暇看著神情不痛快的喬晨光。
“晨光,你是不是喜歡恩寧?你應(yīng)該知道,她結(jié)婚了吧?”
“誰喜歡她!”喬晨光忽然很激動,嘴里的米飯隨著說話噴了出來。
葉晚晴急忙給他拿紙巾,又擦了擦桌面。
“好了好了,不喜歡就不喜歡,你生什么氣!”葉晚晴給喬晨光倒了一杯水,又問,“她應(yīng)該結(jié)婚蠻久了吧,二胎都有了。”
喬晨光眉心一皺,“二胎?”
“你不知道?”
喬晨光喝了口水,目光低轉(zhuǎn),“那是她的私事,我怎么會全部知道!”
“那她老公呢?見過嗎?”葉晚晴繼續(xù)試探問。
喬晨光將水杯放在玻璃桌上,力氣有點(diǎn)大,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嫂子,你那么關(guān)心她老公做什么?她沒有任何背景,不會打破圈內(nèi)的平衡,對我們沒有殺傷力!”
“閑聊嘛!我沒別的意思!”葉晚晴也不想打聽這些。
是她老公催的緊。
剛剛回去準(zhǔn)備晚餐,喬晨曦下班回來,還問她關(guān)于池恩寧的事打探的如何了?
她有說,池恩寧如果和楚黎川有關(guān)系,楚黎川那種人物怎么會讓自己的女人出來工作?
還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
葉晚晴有幫恩寧撇清和楚黎川的關(guān)系,但喬晨曦不相信,他早上去邵家,見到邵芙蓉,她還在叫囂,如果不是池恩寧有人護(hù)著,她早將池恩寧大卸八塊了。
連邵芙蓉都動不了的人,背后的靠山有多強(qiáng)大可想而知。
第一,要么那個人比楚黎川還強(qiáng)大。
第二,要么那個人就是楚黎川。
能讓楚黎川舍棄邵芙蓉保護(hù)的人,足見在楚黎川的心里,這人的份量遠(yuǎn)遠(yuǎn)高于邵芙蓉。
葉晚晴也不想恩寧卷入豪門之間的明爭暗斗,不想毀掉恩寧臉上純真如少女的笑容。
可既然恩寧來參加了壽宴,當(dāng)眾露了臉,注定她不能再置身事外。
喬晨光是不會出賣恩寧的,不管葉晚晴問什么,統(tǒng)統(tǒng)說不知道,沒那么熟。
被問多了,直接惱了。
“嫂子!我一直很尊敬你!我希望日后你還是那個,我尊敬的嫂子!”
恩寧在回汀蘭苑的路上,還在研究工作上的事,楚黎川幾次說話,她頭都沒抬。
楚黎川一把搶走恩寧手里的畫稿,“不累嗎?”
“累!”
“那就不要做了!”他實(shí)在不忍心看到恩寧如此辛苦。
楚黎川滑下車窗,要將畫稿丟出去,被恩寧一把搶回來。
“累并快樂著!”
“我養(yǎng)得起你!”
“人總要有事做,才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你大可不必!往后余生,幸福快樂,悠然自得的活著,也是你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恩寧白他一眼,“那不一樣!我要有自己的事業(yè),我的生活重心,永遠(yuǎn)不會只有老公和孩子!”
楚黎川捏了捏額角,“相夫教子不好嗎?”
“多少女人相信了男人那句我養(yǎng)你,最后下場凄慘!我才不要,將自己的一切全部托付到男人手里。”
“我不會!”他楚黎川向來諾不輕許,許必為之。
“未來有太多不確定性,我要自己給自己安全感。”
“說白了,你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恩寧沒說話。
一個從不說愛她的男人,這種愛能維持多久她不知道。
哪怕他說愛她,她也不會相信這份愛可以天長地久。
顧若妍和韓冰八年的感情都能化為泡影,他們才認(rèn)識多久?
“好,你可以工作,但只能當(dāng)娛樂,不能太辛苦,我會心疼。”楚黎川握住恩寧柔軟的小手。
即便恩寧做辛苦的工作,她將自己的手保護(hù)的很好,皮膚細(xì)化柔嫩,摸起來手感極好。
“謝謝楚總的心疼,但我不覺得辛苦。”恩寧有工作,有錢賺就會很開心。
怎么會覺得辛苦?
到了汀蘭苑,白韻如打來電話,約恩寧明天下去和幾個貴婦去打牌。
意思再明顯不過,要帶恩寧打入豪門貴婦的圈子。
楚黎川建議恩寧不要去,他不想恩寧卷入豪門的爾虞我詐,那種場合都是借著打牌搞社交,他怕恩寧被騙。
“去喬家壽宴,我很清楚,我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你在壽宴上救我,讓我的計(jì)劃出現(xiàn)了變數(shù)!但這個變數(shù),我覺得是好的!他們現(xiàn)在摸不準(zhǔn)我們的關(guān)系,都想從我這里套話,想巴結(jié)我,又怕巴結(jié)錯人,左右搖擺的心思,最好鉆空子。”
楚黎川拿恩寧沒辦法,只好同意。
回到家里,恩寧驚訝發(fā)現(xiàn)楚爺爺不在,只有欣欣和洋洋還有傭人。
她疑惑問楚黎川。
“爺爺有事,今晚不回來。”
此時,楚爺爺正和兒子楚連江在江邊夜釣。
楚連江似笑非笑,“爸,你對亞杰比對池恩寧心狠手辣的多!”
“她們情況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都差不多!”楚連江挑桿,一條巴掌大的鯽魚被釣上來。
他沒有摘鉤,而是一把將鯽魚從魚鉤上拽下來,痛得鯽魚不住掙扎,最后被丟入水桶里。
楚爺爺睨他一眼,沉聲問,“池恩寧父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