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兒一把拽住賀醫生的手臂，聲音里帶著哭腔。
“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他們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什么遺傳學，我聽不懂！”
“我只知道，他們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怎么可能會出錯？我自己的孩子還能搞錯嗎？”
“怎么？你覺得我不夠愛他們，不夠關心他們，便覺得他們不是我親生的？沒有人規定，母親一定要全心全意愛自己的孩子嗎？”
“我會供養他們衣食住行，會將所有能給的，最好的都給他們！他們生病了，我可以給他們治！能治好是最好，治不好我也不會怕花錢！”
“我不缺錢，我可以給他們治療的！他們有病，我也不會嫌棄他們！”
“我會傾盡所有為他們治病，我不會拋棄他們！”
艾瑞兒舉著手做發誓狀，一雙因為長期沒有休息好，毫無光彩的藍眸緊緊鎖著賀醫生，不愿意錯過賀醫生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她極力想要得到一個證明，證明自己想法是對的證明。
她的三個孩子都有問題，也就算了，她更接受不了艾艾和團團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她不同意賀醫生提出做親子鑒定的要求。
那就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呢？
“你是不是想為你的失誤找借口？如果他們幾個都不是我的孩子，就能證明你產檢沒有出任何問題？”
賀醫生被艾瑞兒抓著搖晃，一陣頭暈。
“艾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如果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推卸！我從醫這么多年，我對我的專業性有信心！我也反復研究過你產檢時的數據，根本不會造成三個孩子都出現問題。我只是出于醫生懷疑的建議！”
艾瑞兒已經崩潰，什么都聽不進去。
她不要相信賀醫生說的什么專業話題，也不想聽賀醫生說三個孩子患不同的病，都大概率來源于遺傳，否則不會有如此迥異的基因突變。
他們是三胞胎，三種病。
而且三個孩子的長相越來越不一樣，也沒什么共同特征。
艾瑞兒之前也糾結過，自己的孩子為何沒有像自己的地方？
就連江南的長相也沒遺傳分毫。
可那又怎么樣？
生孩子就是開盲盒，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長成什么樣子。
不能因為孩子丑，便覺得不是自己的孩子吧？
艾維快步走過來，拉開艾瑞兒。
艾瑞兒哇地一聲哭出聲，死死拽著艾維，哭著說，“哥，你幫幫我！幫我說清楚！艾艾和團團是我的孩子啊！他們有病，我很心痛，但我可以堅持住！我會給他們治病！他們你怎么會不是我的孩子？我們都快半歲了，一直生活在我的身邊！”
“他們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楚蔓可聽到這里，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已經哭得站不穩的艾瑞兒。
楚蔓可疑惑地望著艾維，想問問是怎么回事？
艾維嘆口氣，將艾瑞兒交給楚蔓可，讓楚蔓可陪著她去休息一下。
艾瑞兒已經好幾天沒怎么休息了。
圓圓的手術安排在明天，他怕艾瑞兒到時候會承受不住。
楚蔓可扶著艾瑞兒回去休息一下。
艾瑞兒向賀醫生道歉，“她從小被家里人慣壞了，不好意思賀醫生！若說三個孩子都不是她的，我也有點接受不了！”
“當時她分娩的時候，我就在產房外，我親眼看到三個孩子從產房抱出來。”
賀醫生微微點頭，沒說話。
艾艾和團團的檢查結果都非常不理想，一個是癌癥，一個是侏儒癥。
賀醫生覺得這兩種病大概率來源于遺傳。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
“賀醫生，現在我們應該采取什么治療方案？這方面有什么專家？比較著名？國內外我都可以去請。”
賀醫生帶著艾維去了辦公室，將門關好，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思忖幾秒道。
“專業不同，領域不同，我會多找同學和認識的專家打聽打聽，到時候給你一分名單！”
艾維和賀醫生聊了一陣兩個孩子的病情，現在必須要介入治療，不然惡化，無法挽救。
可對于他們的情況，治療也只能延長壽命，根本無法治愈。
艾維心里好像壓著一塊千斤巨石，呼吸都是壓抑的。
“賀醫生，你覺得……三個都不是親生的？”
賀醫生看了艾維一眼，不知道怎么說了。
說了他們又不相信。
艾維緩和語氣，繼續問，“賀醫生，我妹妹情緒太激動了，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相信你的醫術和判斷！”
賀醫生拉開椅子坐下，“在醫院有一種情況比較常見，就是重癥新生兒，父母沒有能力繼續為他們醫治，也嫌棄他們不健康有病，丟棄在醫院或者什么地方，俗稱棄嬰。”
“這些孩子經過一段時間治療，或者警方能找到父母的話，就將他們送回原來的家庭，找不到的話，只能送去福利院。”
“我還聽說過，這些孩子人販子比較喜歡！因為被遺棄，沒人會追究，但這樣的孩子身上，有些東西是能用的！”
艾維聽得心驚膽戰，“賀醫生的意思是？”
“我覺得他們的情況像是棄嬰！來自不同家庭，不同地方！”
艾維愈發心驚了，臉色都白了，“賀醫生的意思是，有人用棄嬰換掉了瑞兒原本的三個孩子？”
賀醫生沒說話，靜靜看著艾維。
這只是她的猜測，她也沒有這樣的證據。
若非如此，怎么三個有重癥的孩子，都齊聚在艾瑞兒這里？
還有一點很重要，三個孩子，三個血型。
這本身就有問題。
“不……不可能吧！瑞兒分娩的醫院是最大的私立醫院，很出名的好醫院，而且我當時安排了很多人保護孩子們，誰敢在我家的孩子身上動手腳？”艾維搖著頭，不相信這個可能性。
賀醫生收回視線，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
“弄錯圓圓病例都能做得出來，他們那家醫院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這么巧合的事，只是偶然嗎？”
“我覺得那家醫院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不過也是我的主觀臆測，我只是從旁觀者的角度說出我的想法。”
艾維失魂落魄地從賀醫生辦公室出來。
如果孩子們被換掉了。
艾瑞兒的三個孩子去哪兒了？
是什么人，換掉了艾瑞兒的孩子？
為什么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