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凌宇遭人算計,被迫從空會退出。
他臨走前,特意交代過自己的兄弟成員照顧好嚴明桃。
嚴明桃很舍不得凌宇,甚至曾想拋下一切跟隨他離開,但凌宇無法帶她一起離開。
他身上背負的債太多,自己都是前途未卜,帶上嚴明桃一起只會增加雙方的負擔。
更重要的是,凌宇了解嚴明桃。
她不是一個要靠感情活著的女人。
嚴明桃野心澎湃,骨子里燃燒的都是帶著恨意的黑色生命力,她要去的地方,是金錢和權利的巔峰。
只要這樣物質的社會還存在一天,她就不可能停下。
凌宇走后,嚴明桃沒了庇護,一人難敵眾手,在嚴家她羽翼未滿,漸漸脫離繼承中心。
就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周勛出現了。
本來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但嚴明桃沒想到,周勛對她很好。
凌宇走后,凌宇帶過的親信對嚴明桃還算可以,但他的仇家找不到凌宇,便找上了嚴明桃。
無人敢為了一個消失的人惹上麻煩,嚴明桃在和周勛結婚前夕被人擄走,盡情凌辱。
是周勛親自攜帶巨額錢款,孤身一人救回了嚴明桃。
凌宇的仇家都是亡命徒。
周勛明知道獨自救人可能會九死一生,但掙扎過后,他還是去了。
兩人共歷生死關頭。
雖然他們有幸活著回來了,但周勛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嚴明桃對周勛深感愧疚,便許諾陪伴他一生,即便兩人無兒無女也好。
那時候,她以為兩人是彼此真心相待。
周勛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他親自教她,帶著她從嚴家的陰影中脫離出來,與她一起共建自己的商業帝國。
嚴明桃也對周氏抱了很大的熱情,傾注了所有的心力。
可她沒想到,深情如此不堪尋。
周勛因病離世后,竟冒出了個私生女!
這些……他一個字都未跟她提起過!
更可笑的是,周勛居然背著她立下了一紙遺囑,將自己的所有財產包括周氏,都給了親生女兒!
那她算什么?
她付出的感情,付出的一切,算什么?
……為什么她難得這樣對一個人好,他卻還是要背叛她!
她恨周勛!
她對周勛的恨早就超過嚴家,超過了所有人傷過她的人。
不僅周氏她要拿回來,拿不回來就毀了,就連江染,她也想一起毀了。
因為江染身上流著的是周勛的血。
是周勛和不知道什么女人一起生出來的,雜種。
…………
嚴明桃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
這么些年,她一直有在打聽凌宇的消息,有不少的傳聞都說他死了。
嚴明桃的心從懸著,逐漸變得麻木。
這些年為了周氏,她也會找凌宇的兄弟幫忙辦些棘手的事情,每次都會支付很多費用。
她知道凌宇離開后,跟著他的那些人,也混得艱難。
可世事易變,人心易變。
當年為凌宇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早就變了味道。
嚴明桃想要買蔣弈的命,預付金都過去了,對方居然一直拖著不辦事。
聽到這些,凌宇的口吻也變得冷了,“這事交給我吧。”
“哥,你剛回來,要不這事情還是暫且算了。”
嚴明桃其實想要做的只是江染沒有蔣家這樣的依靠。
可凌宇回來就辦這樣的事,她很害怕。
畢竟現在時代不同,而且蔣弈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凌宇手下的人說的也沒錯,現在這種時候,不好下手。
“我說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就算再難辦的事情,我也會為你辦到。”
凌宇淡聲開口。
這也是他回到空會后,最想做的事情。
保護好他唯一的妹妹、唯一心愛的女人。
“至于那個叫江染的,周勛的女兒,你打算怎么辦?”
“她暫時還不能動。我要親自對付她。”
嚴明桃沉聲。
江染現在和蔣弈結婚了,她去世,財產落不到她的手上,白白便宜了別人。
況且,江染死了也解不了她心頭的恨。
周勛要用這種方法惡心她,那她就要讓周勛在天上看著,她是如何折磨他女兒的。
她要讓江染失去愛人,失去一切,把她的希望都毀了,讓她被痛苦和絕望折磨到死。
周勛欠的債,就由他女兒來償還,這樣才算公平。
“好。”
凌宇應聲,他一切都聽嚴明桃的。
說完了正經事,他才敢問起她最近過得好不好。
嚴明桃的回答自然讓凌宇放心,周勛雖然沒有將周氏給她,可這些年她攢下來的人脈、財富。
即便離開周氏,也一樣能過得非常不錯。
嚴家也不敢得罪她,只要她需要,嚴家也得乖乖配合她。
嚴明桃都想好了,她要踩在周氏的基礎上,重新在海市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
到時候,周氏不算什么,蔣氏在她面前,也算不上什么。
對于女人的壯志,凌宇很欣慰:“你可真是一點沒變。不過我很開心,我的小桃又長大了,比以前更加堅強。”
“當然,我說過,我不會讓哥你失望的。”
嚴明桃聲音輕柔,可嘴角的笑意卻晦澀不堪。
她受過的苦不是白受的。
這世上欠了她的每一點,都必須被償還。
“好,那這次哥一定會陪著你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嚴明桃心里微微陷動,“哥,我能見你嗎?”
“不著急,等你的事情辦完,我們總會見面的。”
凌宇隔了片晌才說。
嚴明桃也能聽出對方的話外之意,便也不再多言。
掛了電話后,嚴明桃心情難得暢快。
她丟開手包,拿出周老爺子最近吩咐她搜集的資料,神情輕蔑。
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等江染看到這些,知道了蔣弈和她有殺父之仇,會是什么反應呢?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
國內,海市。
才過下午,天色便已陰霾如暮。
云朵壓得很低,一場暴雨隨時將至,平靜的空氣中透著壓抑。
某酒店套房內,徐云之正在窗臺吸煙。
直到助理和律師帶著人進了客廳,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姍姍來遲。
坐在沙發側角的女人消瘦許多,她將頭埋得很低,形貌氣質都和初次相見時判若兩人。
徐云之坐下看了她好久,才淡淡出聲,“沒什么想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