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搖頭:“已經(jīng)派出去幾十里了,目前沒發(fā)現(xiàn),按驚蟄給來的情報,慕組長這段路走的應(yīng)該是小路。”
寒露拿著自己繪制的輿圖,指向一個地點:“帶著這么多百姓走的慢,我們再往前探探,如果能在這里攔下他們,從這里拐道綠索灣,會近些。”
直到傍晚時分,寒露才見到慕寧的隊伍。
華箬人都麻了,又一股安插在海嘉州的戈鳳勢力!
又都是女子!
寒露已知道華箬的事,對著她友好一笑,才轉(zhuǎn)頭看向慕寧:“慕組長,主公擔心你們安危,所以決定派船來接你們。”
慕寧對于姜瑾最近的動作還真不知道,此時聽了寒露的話,只覺內(nèi)心激動。
沒想到不過離開幾個月,主公就有船了!
她面上沒什么表情變化,對著戈鳳方向拱了拱手:“謝主公體恤。”
帶著那么多百姓走那么長的路,說實話確實很有難度,這一路上幾乎都在蠻族的勢力范圍。
自從上次碰到蛟軍巡邏騎兵后,他們又相繼碰到兩隊巡邏蛟軍,也不知是不是發(fā)現(xiàn)騎兵被殺而加強了巡邏。
好在驚蟄她們熟悉地形,提前探路,發(fā)現(xiàn)情況及時避開。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這一路走的基本是山里小路,路不好走,速度慢了許多。
慕寧感慨:“那以后運貨到泗州就方便了,而且還安全。”
在這個水師不發(fā)達的時期,走海運真的算是最安全的。
就硯國地區(qū)來說,船只只需遠遠順著海岸邊行駛即可,不用漂洋過海,不用擔心迷失方向。
寒露點頭:“不錯,主公讓我們到綠索灣,船隊會在那等你們。”
“從這里到綠索灣需要多久?”慕寧問。
寒露拿出輿圖:“大概要走兩天。”
她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天黑了,前面剛好有一處可以扎營過夜。”
兩天后,慕寧等人到了綠索灣,看到等在那的船隊。
島上還沒建好,姜瑾走不開,所以就派了董斯和霜降來接人。
這里除了巨型軍船不好靠岸,其他船都可以,船隊選了幾個合適的方位依次靠了上去。
砰砰砰砰砰……
一塊塊三四米長的大木板,從船里架到岸上,一排排看過去,還挺壯觀。
華箬看著停在海邊一排排的龐然大物,心里說不上什么感覺。
她一直以為戈鳳是小勢力,畢竟那就是個小城。
后來她見識到戈鳳的實力后,又重新預估,現(xiàn)在看來,自己還是保守了。
看這些船的數(shù)量和規(guī)模,比起泗州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實在好奇,戈鳳的主事人到底是誰,怎么能無聲無息的發(fā)展到如此規(guī)模,卻完全沒引起泗州的注意。
慕寧笑看著站在甲板上的董斯和霜降,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好久不見。”
霜降對著她頷首:“好久不見。”
董斯眉眼彎起:“主公讓我等前來接你們,盡快安排百姓上船吧。”
慕寧激動點頭,指揮瑾陽軍讓百姓排好隊,按順序上船,幫著百姓把大件的比如板車什么的推上船。
董斯看向寒露:“辛苦了,這一路順利嗎?”
寒露行了一禮:“托主公的福,一路都算順利,主公她如何了?”
董斯笑著道:“主公很好,對你們的表現(xiàn)很滿意。”
此時幾個士兵拿著大包小包過來,放到甲板上就退了下去。
董斯打開其中一個包裹:“這是今年新做的棉衣,你們不能回去,主公讓我給你們都帶來了。”
寒露撫摸著軟綿的衣服,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感動,沒穿已感覺暖了。
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主公厚愛,屬下不過是盡本分,實在受之有愧。”
董斯搖頭:“你們的功績和辛勞主公都看在眼里,今年的冬季估計會更冷,你們在外,主公甚是擔憂。”
“戈鳳剛好種了棉花,就給你們帶了棉衣棉褲,還有大外衣等,希望你們務(wù)必保證安危。”
他又指了指另外明顯不同的幾個包裹:“主公現(xiàn)在有了碼頭,正好打了不少海魚,給你們都嘗嘗。”
寒露眼眶紅了,感受那份關(guān)懷和信任。
她本是主公買的女奴,主公不但讓人教她武藝兵法,教她讀書識字。
讓她這樣的女子,也能堂堂正正選擇自己的活法,讓她們有尊嚴的活著。
她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淚意。
她現(xiàn)在可是安赤郡聯(lián)絡(luò)點的負責人,怎么能落淚?
董斯怎會看不出她的感動和別扭心情,打趣道:“你可別私吞了,這些物資還有驚蟄她們的呢。”
“你們兩個聯(lián)絡(luò)點都在海嘉州,有空給她們捎過去。”
各聯(lián)絡(luò)點采用接力的方式護送,驚蟄她們到安赤郡聯(lián)絡(luò)點附近就離開了。
寒露抿唇笑,把淚意忍下:“肯定不能私吞了,我回去就給她們捎過去,騎馬的話不用兩天時間。”
董斯?jié)M意點頭:“還給你們補充了些其他物資,都拿走,回吧,趁著天色還早。”
馬豐排著隊等上船,心里激動的不行,他這把年紀了第一次坐船,還是那么大的船,以前他見都沒見過。
小兒子看著船上站姿筆挺的瑾陽軍,低喃:“好威武,我要是也能去當兵就好了。”
這幾天趕路,和瑾陽軍士兵的接觸,讓他向往不已。
不單單是瑾陽軍能吃飽吃好,更是因為他們身上有一種,其他軍隊沒有的氣質(zhì)。
這樣的軍隊,讓他滿滿的安心感,讓人不由想尊敬。
他想成為這樣的人。
此時再看到船上穿著統(tǒng)一英氣威武的瑾陽軍,更是忍不住內(nèi)心的躁動。
馬豐看了他一眼,沒反對。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從陳郎君和慕娘子,以及這些士兵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不同。
豐州還真是去對了,陳郎君的主子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甚至覺得,到豐州肯定比在大皇子的泗州要過的好。
在這樣的勢力中當兵,或許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何況,這個勢力救了他們的命,給他們一條活路,還千里迢迢開船來接送,可見真把他們的命放在眼里。
為這樣的勢力賣命,值得。
人太多,上船時間需要花不短時間。
好在百姓已經(jīng)養(yǎng)成服從的習慣,聽從指揮,沒出什么亂子。
到傍晚,百姓全都上了船。
馬兒最后,被蒙上眼睛牽著過了木板上了船。
船隊啟動,一路往豐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