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雨棠一行人來到拍戲現場。
她記得清楚,今天有洛星河的戲份,而且還不少。
在片場走了一圈后,田蜜蜜著急道:“怎么沒看見洛星河啊?”
想要把身邊的一棵野草用力拔掉,卻找不到這棵野草在哪,著急。
洛月河拿出手機道:“我給洛星河打電話,把他喊過來。”
電話打通,但響鈴三秒后被對方掛斷。
但同時,洛星河的聲音從五米外的地方遙遙傳過來,“哥,給我打電話什么事情?”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不急不慢,表面看起來平靜淡然。
賀雨棠、周宴澤、田蜜蜜朝他看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雨棠覺得洛星河此時的狀態和平時有些不一樣,透著一股懶洋洋的愜意的感覺。
周宴澤沉冽的眼神掃過,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不是擼過,就是做過。
田蜜蜜一個從來沒有經歷人事的小女孩,啥也沒看出來。
洛星河朝她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喊她:“蜜蜜。”
他伸手去摸她的頭。
田蜜蜜后退一步走,果斷躲開,聲音冷淡:“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干什么,再亂摸狗爪子給你剁了!”
洛星河:“還在因為早上我沒有幫你出頭的事情生氣嗎?”
田蜜蜜的聲音已經聽不出任何的憤怒,“當時挺生氣的,但現在嘛,我無所吊謂。”
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絕了,她既然對他已經滿心失望,為什么還要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何苦呢,難受的不還是自已。
做人首先要讓自已開心。
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天天換。
下一個更乖,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帥。
如果遇不到更好的下一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讓自已吃好喝好玩好,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又不是離了男人就不能活了。
田蜜蜜這人天生性格大大咧咧,沒什么心眼,壞處是容易沖動感情用事,好處是開朗樂觀不開心的事情忘的很快。
人生嘛,沒什么大不了的,無所吊謂。
“洛星河,今天正好你哥也在,我要鄭重的向你說一件事情。”
洛星河心中浮現不祥的預感,心跳開始慌亂。
想想兩個人正式確定戀愛關系的時候,是在純凈美好的大學校園里。
在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明月皎皎,星輝璀璨,洛星河在廣闊的操場上擺滿了浪漫的白色蠟燭,一個又一個被點燃的蠟燭圍成一個巨大的心形,他抱在吉他坐在桃心正中央的位置,給她唱歌,向她表白。
青澀懵懂,張揚轟動。
俊男美女的組合,兩個人曾經也是人人羨慕的校園情侶。
他曾經也對她好過。
大雨瓢潑的夜里,他從床上爬起來去給她送傘。
天氣突變寒風刺骨,他把自已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
他見別的女孩子穿的光鮮亮麗,也想送她一件高檔名貴的裙子,暑假兩個月他一天都沒休息天天去打工賺錢,把印著DIOR標志的裙子雙手捧在她面前。
戀愛關系開始的時候正式熱烈,談了五年,分手也應該有一個正式的告別。
不是隨便發一條微信說分手,也不是誰都不說分手任憑關系疏遠不清不楚最后默認分開,而是由她親口告訴他,她要和他分手。
至于為什么不坐下來吃最后一頓飯,不好意思,她真的吃不下去,也怕自已會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不僅僅是為分手難過哭,更是為自已逝去的五年青春而哭。
田蜜蜜望著洛星河,那張臉依舊清俊耀眼,帥的能讓無數小姑娘為他尖叫。
不需要懷疑任何一張能進娛樂圈的臉,洛星河的帥無可挑剔。
但是,她已經不再為這張臉心動了。
田蜜蜜望著洛星河的眼睛,水靈靈的眸子里都是認真的神色,張嘴道:“洛星河,我要和你……”
“蜜蜜!”
洛星河語氣急促的打斷田蜜蜜的話,聲音里顫抖著明顯的慌亂。
“蜜蜜,我今天的工作很多,如果情緒波動大會很影響拍戲時的狀態,你有什么事情等我今天工作結束后再說。”
說完他不等田蜜蜜說話,徑直走開。
洛月河大聲喊著讓洛星河回來,洛星河置之不理。
導演見到洛星河,著急把人拉過去,“來的正好,正要拍你的戲,趕緊站到鏡頭里去。”
洛星河站在攝像頭前,化妝師,服裝師,打光師圍在他身邊,在一聲中氣十足的“action”聲音中,開始拍戲。
只是戲還沒有拍多久,鄭肖龍:“卡——!”
“洛星河你怎么回事,一句臺詞說的磕磕絆絆,舌頭打結啦,還是腦子生銹啦,進組這么久,都沒背臺詞的嗎。”
洛星河說了句對不起,戲重新開始拍。
一分鐘后,又一道響亮的“卡”貫穿全場。
鄭肖龍向來對演員和演技要求極高,話里都是止不住的火氣。
“怎么回事洛星河,今天上午拍的都是一條過,輪到你連一句完整的臺詞都說不出來,打起精神來,別當最后一名,給我好好演!”
洛星河朝田蜜蜜的方向望了一眼,神色里透露著心煩意亂。
同一場戲,第三次開拍,依舊沒過。
“卡——!”
“卡——!”
“卡——!”
第六遍拍完,這場戲終于過了。
洛星河今天明顯的心不在焉,但今天他的戲排的最多。
拍攝進展的很艱難,從烈日如炙到黑天墨地,一直還在拍。
薄延晟望著站在鏡頭前的那個男人,用肩膀撞了一下田蜜蜜的身子,“欸,這小子不會在故意拖時間,不想和你分手吧?”
田蜜蜜果決道:“不管他想不想和我分手,我一定會和他分手!”
裂縫一旦存在就再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與其強行在一起不斷的翻舊賬和吵架,還是早點分手好。
畢竟,分手總比離婚強。
現在,一切都還能止損。
薄延晟挑笑的眉眼看著田蜜蜜,伸手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臉,“平時看起來挺蠢的,關鍵時候還挺果斷。”
田蜜蜜把他的手啪的一下打掉,“你才蠢,你最蠢,你是蠢貨。”
她不甘示弱,也伸手捏他的臉,把他的一張帥臉捏變形。
末了,收回手,還評價了一句:“手感真差。”
薄延晟的臉一下子黑了。
上次說他屁股手感差,這次說他臉摸起來手感差,她長一張嘴就是用來氣人的吧。
“你個小丫頭片子識不識貨,我一個京圈排的上號的豪門少爺免費給你摸,你還嫌棄上了,沒吃過好的所以腸胃消化不了好東西是吧,老黃牛嚼牡丹——不識貨!”
田蜜蜜切了一聲,“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是京圈第一貴公子周宴澤。”
薄延晟:“咋啦,你看上周宴澤啦,去摸呀,看他不一巴掌扇死你!”
田蜜蜜跑到賀雨棠身邊摟住她的胳膊,“寶,別聽薄延晟那張賤嘴瞎噠噠,我才不會和好閨蜜搶男人。”
薄延晟:“你倒是想搶,周少爺也看不上你。”
田蜜蜜指著桌子上的一盤水果說:“薄延晟,你最討厭吃哪一種水果?”
薄延晟:“榴蓮,臭的要死,我才不吃。”
田蜜蜜徒手撕開榴蓮,挖了一大塊塞進薄延晟嘴里,“吃屎吧你!”
薄延晟:“yue!”
兩個人鬧騰著,田蜜蜜跑,薄延晟追,圍著賀雨棠和周宴澤轉圈圈。
很像一家四口。
薄延晟一不小心撞了賀雨棠一下,周宴澤冰冷的眼神掃過去,“你幾歲了?還穿著開襠褲,尿尿還需要別人給你把是不是?”
薄延晟立定站好,不敢鬧騰了,低著頭說:“我錯了。”
周宴澤的眼刀朝田蜜蜜望過去,不用說話,田蜜蜜也規規矩矩的站好,低著頭說:“我錯了。”
更加像一家四口。
鄭肖龍嘹亮的聲音響徹片場,“卡——!”
洛星河的戲份拍攝完畢,往鏡頭外走。
賀雨棠推了田蜜蜜一把,“快去吧,和他說分手,盡快了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