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張桌子,賀雨棠朝周宴澤望過去,跳動的燭光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落成了星辰。
優(yōu)美的小提琴曲,清新的玫瑰花香,深紅色的葡萄酒,燃燒的蠟燭。
英俊的他。
賀雨棠心里的開心像不停跳躍的火苗,連呼吸的空氣都生出香甜的感覺。
周宴澤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大小均一的小塊,放到賀雨棠面前。
賀雨棠小口小口地吃著牛排,目光時不時朝著對面的他望一眼,再望一眼。
周宴澤的手機(jī)里不斷傳來消息提示音。
他詢問她的意見,“我可以處理一份文件嗎?”
賀雨棠回說:“可以。”
周宴澤打開公務(wù)郵箱,處理那份被催了又催的緊急文件。
之前被終止談判的那群二鬼子們,現(xiàn)在又來求著他合作了。
合作可以談,雙方利益談不攏就接著再談,侮辱人就是對方人品有問題。
周宴澤給對方的總部領(lǐng)導(dǎo)發(fā)郵件,標(biāo)準(zhǔn)的英式用語,要求對方如果想繼續(xù)合作,就換一批人來和他談。
郵件發(fā)過去,對方立即回復(fù)說好。
并且對方把新擬的合同方案發(fā)了過來,請求周宴澤過目。
周宴澤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審閱著。
忽的,一塊牛排遞到他唇邊。
他抬頭,看到賀雨棠舉著銀叉,喂他吃牛排。
周宴澤:“我現(xiàn)在把手機(jī)收起來。”
賀雨棠:“不用,你有緊急的事情就處理,我不介意。”
周宴澤長睫垂落,看著送到唇邊的牛肉,刀叉是她用過的那柄。
他張開唇把牛肉咬進(jìn)嘴里,舌尖刮過刀叉。
賀雨棠用刀叉叉了一塊牛肉,放進(jìn)嘴里繼續(xù)吃。
周宴澤挑了挑眉,唇角翹起來。
他低頭繼續(xù)看手里的文件,旁邊的椅子空位上涌過來一道熱源。
賀雨棠坐在周宴澤身邊,舉起刀叉,又給他投喂了一塊牛排。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一塊牛排吃完了。
周宴澤說:“水。”
賀雨棠拿起水杯,給他喂水。
他喝完水,她拿起餐巾紙給他擦擦嘴唇。
周宴澤說:“蝦。”
賀雨棠戴上塑料手套,給他剝蝦,把蝦肉喂到他嘴里。
他吃完,她對他說:“還想吃嗎,我再給你剝一個吧?”
周宴澤舌尖抵了抵側(cè)臉輪廓,回說:“要。”
賀雨棠喂完他吃蝦,用刀叉把意大利面一圈一圈卷在一起,送到他唇邊,為了避免有醬汁滴落到他衣服上,另一只手在下面托著。
周宴澤的視線從手機(jī)屏幕,移到她臉上。
賀雨棠用刀叉輕輕戳了戳他的嘴唇,“你趕緊張嘴吃嘛,一會兒我胳膊都要舉酸了。”
周宴澤就著她的手,把意大利面吃了。
他平時威風(fēng)凜凜,像百獸之王,兇猛敏捷的老虎,即使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地盯著人看,就能讓人心生膽寒。
小號的老虎是貓咪,大號的老虎是大貓。
賀雨棠小時候養(yǎng)過一只小貓咪,體會到了很多養(yǎng)貓的樂趣。
現(xiàn)在,她體會到了養(yǎng)大貓的樂趣。
周宴澤處理公務(wù),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一口接一口地投喂他。
喂著喂著,她眼睛里閃過一絲明亮的狡黠,刀叉偏了一個方向,叉起一塊檸檬,喂到他唇邊。
周宴澤沒看,一口咬了下去。
頓時,酸到能把牙齒變軟的汁水在他口腔里爆開,他睜大雙眼。
他轉(zhuǎn)頭,看到她臉上都是計劃得逞的狡猾的笑。
捉弄他成功,她好像特別開心。
在周宴澤準(zhǔn)備張嘴說她的時候,賀雨棠雙手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上他的唇。
她吻他,唇角溢出笑聲,一邊吻他一邊笑。
下一瞬,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
周宴澤把嘴里的酸檸檬渡到了她嘴里。
賀雨棠的眼睛里被酸出一層水霧,頭往后仰,掙脫著往后退。
周宴澤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吻她,堵住她的唇,嗓子里發(fā)出的都是悶笑。
檸檬汁水在兩個人口里爆開,在彼此的口舌間交纏傳遞。
經(jīng)過他含咬的檸檬,賀雨棠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好像不那么酸了,有點(diǎn)吃跳跳糖的感覺,唇和舌都麻了。
一個混淆著檸檬味的吻。
來到二樓花園餐廳的樓梯上傳來高跟鞋聲,越來越近。
周宴澤把她口里的檸檬勾卷過去,吃掉。
賀雨棠暈紅著臉坐回對面的座位上。
周宴澤把手機(jī)收進(jìn)口袋,給她倒了一杯酒精度數(shù)很低的紅酒。
他朝她舉起酒杯,“cheers。”
賀雨棠拿起高腳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cheers。”
她喝了一小口紅酒,問他:“你工作忙完了嗎?”
周宴澤:“沒有,剩下的回去再忙,現(xiàn)在只想和你好好吃飯。”
他戴上塑料手套,拿過一只蝦仔細(xì)地剝。
四只蝦仁放到賀雨棠的碗里。
她給他剝兩只,他給她剝四只。
從樓梯上傳過來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在二樓拐角處停了一瞬,然后繼續(xù)往三樓走。
白冰冰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拿起手機(jī),朝著二樓的賀雨棠和周宴澤拍了一張照片。
她故意挑角度,把賀雨棠拍的很清晰,把周宴澤只拍到一個背影。
陳玉安站在她身旁,“不是來吃飯的嗎,一直對著別人拍照。”
白冰冰收起手機(jī),冷冷掃了他一眼,“我既然說了,你帶我上熱搜,我就陪你吃飯,就一定會,你不用催促我。”
陳玉安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了一張桌子旁,一把將她甩在椅子上。
白冰冰惱怒地看他,“你這么兇干什么,我腦袋要是磕在桌子上摔死了怎么辦?”
陳玉安:“我給你辦葬禮。”
白冰冰:“誰要你給我辦葬禮,誰要你給我辦葬禮,就算我真死了,也輪不到你給我辦葬禮!”
她拽起桌子上擺放的玫瑰花,朝著陳玉安臉上砸過去。
玫瑰花上的尖刺將陳玉安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鮮紅色的血珠順著他光滑的皮膚往下流。
陳玉安手指摸了摸,低頭看著指腹上的猩紅,抬頭望向白冰冰,眼神陰鷙猩紅。
白冰冰嚇的身體一顫,起身往走廊的方向跑。
陳玉安大步邁過去,三步追上她,扼住她的手腕,將她往里拖。
白冰冰想尖叫,陳玉安回頭看她,眼神鋒利的像堅冰做成的刀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拍賀雨棠和周宴澤的照片想要做什么,你最好憋住別出聲,別讓他們兩個發(fā)現(xiàn)你在這個餐廳。”
白冰冰緊緊咬著嘴巴,不敢再喊。
她掙扎,用手捶打陳玉安的胳膊,但沒用,男女力量懸殊,如同蚍蜉撼樹,她被他拽進(jìn)了男衛(wèi)生間。
陳玉安把衛(wèi)生間的門鎖上,摁著她的頭,讓她跪在地上。
“既然不想吃飯,就吃點(diǎn)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