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安局離開后,周宴澤長腿交疊,靠坐在后座椅背上。
司機詢問:“周總,現在去哪里?”
周宴澤:“先回嗜棠宮。”
車子抵達嗜棠宮,周宴澤將沾染著鐵銹味的衣服盡數脫掉。
即使他被拘留的房間配有淋浴間,但在昏暗潮濕的鐵房間里待了七天,身上難免沾染上味道。
花灑打開,溫熱的水珠迸濺在男人的肩背上,沿著堅硬分明的線條往下流淌,沒入腰腹處收窄的弧度。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頭發全部攏在耳后,冷銳好看的臉龐更顯英氣逼人。
周宴澤看了眼旁邊的雙人浴缸,眸色幽深。
這雙人浴缸自帶按摩功能,極其寬敞,兩個人躺在里面泡澡綽綽有余,可以在里面變換各種姿勢……
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周宴澤腦海里浮現那張明艷柔媚的臉龐,只是這么一想,他低頭看了看自已,輕笑了一聲,這又精神上了……
洗完澡,換好衣服,周宴澤走出嗜棠宮的大門。
助理站在門口,看到他,趕忙邁步上去,將放在辦公室文件柜里的手機遞到他手里。
助理打量著周宴澤,想起七天前周宴澤雙手銬上手銬被帶走,依然心有余悸,問說:“周總 ,您沒事吧?”
周宴澤手指劃開手機,“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助理看著他說:“不像,還是那么的帥。”
周宴澤掀眸掃他一眼,“你鼻子上長痘了。”
助理:“我哪比得上周總皮膚好,周總的皮膚冷白細膩,宛如雪山白玉,從來不長痘,那么的好,那么的讓人羨慕。”
周宴澤彎腰坐進車里,面色無瀾,不發一言。
助理習以為常,低頭鞠躬,恭送他離開。
周宴澤點了一下賀雨棠的頭像,看到聊天界面上,還停留在周慕謙幫他發出去的:[一切安好,勿念]
這條消息發出去,小姑娘一條消息都沒回。
之前,只要他給她發消息,她基本上都會跟他熱絡的聊幾句。
怎么態度突然變冷淡了?
七天過去,她沒給他發消息。
這態度都不能說冷淡,直接結冰了。
其實是因為,那天賀雨棠主動的發消息說,穿紫色情趣內衣給周宴澤看,冒充周宴澤的周慕謙斬釘截鐵的說不想看,賀雨棠的小心靈受到了打擊,小尊嚴碎了一地。
賀雨棠的電影項目《白日夢暢想家》,周宴澤是投資商,拍攝方案向周宴澤報備過。
因此,周宴澤知道賀雨棠的拍攝場地在什么地方。
勞斯萊斯車子直奔片場。
此時,賀雨棠坐在監視器旁,嬌艷臉龐布滿嚴謹認真。
“卡!”
站在打光燈下演戲的男女演員停住動作,轉頭看到賀雨棠,等著聽賀導講戲。
賀雨棠望著女演員道:“你過來一下。”
飾演女二的演員跑到賀雨棠面前,“賀導,怎么了,我剛才演的不好嗎?”
這個演員是賀雨棠新簽約的藝人,演技是經過賀雨棠親自驗證過的。
賀雨棠:“演技沒問題。”
女演員沾沾自喜,白白凈凈的臉頰巧笑嫣然,所以賀導把她叫過來,單純的夸獎她?
賀雨棠看著她臉上精致到沒有一絲瑕疵的妝容,問說:“你現在演的是哪一場戲?”
女二號:“大小姐裝乞丐釣男人。”
賀雨棠:“你見過穿金戴銀,化著全妝,嘴唇抹的像剛喝過血的乞丐嗎?”
女演員臉色變灰,辯解說:“賀導,我知道我演的是乞丐,但我想演一個不一樣的耳目一新的乞丐,每一個乞丐都是臟兮兮的,太普遍了,我想突出一個乞丐的與眾不同,所以才讓造型師給我做這個造型。”
賀雨棠怎么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一語戳穿道:“你就是不想扮丑。”
女演員臉上露出被揭穿的尷尬。
賀雨棠:“演員的使命是去創造角色,而不是一味追求美,根據劇情需要去扮丑是一個演員最基本的素養,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要求你必須做到——”
“放下形象,敬業演出。”
女演員低垂著頭,臉上繚繞著羞愧的神色,“賀導,我現在去改一下妝容。”
賀雨棠拿起一杯無糖咖啡遞到她手里,“好看的人從來不怕扮丑,你知道的吧,你長的很漂亮。”
女演員郁郁寡歡的臉上露出一抹笑,說話的聲音變得積極起來,“賀導,我十分鐘就改好妝,很快的,爭取不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度。”
雙腳變成風火輪,噠噠噠地跑走了。
田蜜蜜望著賀雨棠,眼睛里都是崇拜,“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把員工罵了,結果員工還更開心,工作態度還更積極起來了,賀導不僅說話很有藝術,管理才能也是一絕,高!”
賀雨棠:“我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田蜜蜜:“那你這個貓得是哆啦A夢那種貓,十項全能,無所不能。”
賀雨棠拿起一根吸管插進珍珠奶茶里,吸管頂端塞進田蜜蜜的嘴里。
田蜜蜜:“哇,剛想喝奶茶就夢想成真,以后我是大雄,你是我的哆啦A夢。”
賀雨棠:“大雄,首先得是個雄性才行,謝邀,我不想當你的哆啦A夢。”
田蜜蜜嗅到了一絲別樣的味道,用肩膀撞了撞她,八卦道:“如實招來,你是不是想哪個雄性了呀?”
賀雨棠腦子里想著周宴澤那張英俊的臉龐,回說:“我誰也沒有想啊。”
田蜜蜜:“臉都紅了還說沒有想,我看你不止腦子想了,身體也想了吧。”
賀雨棠拿起一顆沒洗的獼猴桃,塞進田蜜蜜的嘴里。
田蜜蜜:“哎呀媽呀,給我扎一嘴毛!”
女演員改好造型回來,賀雨棠接著拍戲。
一天的戲份拍完,賀雨棠請劇組所有演員吃火鍋。
熱氣繚繞的火鍋店里,賀雨棠坐在一邊,田蜜蜜和薄延晟擠坐在對面。
田蜜蜜掰一次性筷子的時候,猛的一用力,胳膊肘撞在薄延晟的小腹下位置。
薄延晟身體猛然一僵,“我去,田蜜蜜,你覬覦我的肉體就直說,怎么還借著掰筷子占我便宜,真不敞亮。”
田蜜蜜瞥他一眼,“誰覬覦你肉體了,不就是男人的身體嗎,我初中的時候就在生物課上見過全裸的。”
薄延晟在她耳邊曖昧地說:“想不想看看真的?”
田蜜蜜:“你愿意給我看嗎?”
薄延晟:“哥哥愿意。”
田蜜蜜:“你看你浪的,隔一千米都能聽見水花聲!”
被罵了,薄延晟不僅不生氣,還哈哈哈地笑。
賀雨棠坐在兩個人對面,感覺自已有點多余。
這時候,一個清俊如白霜的男人走到賀雨棠身邊,聲線溫雅:“棠棠,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