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指望著能留下一點錢,作為日后東山再起或至少能安穩養老的資本。
在絕對的力量和殘酷的現實面前,她所有的算計都顯得如此可笑。
盡管心中一萬個不愿意,但指尖殘留的劇痛和腹部翻江倒海的難受提醒著她反抗的下場,她只能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又報出了兩個密碼。
靳南立刻將新密碼告知墨哲。
這次只用了半分鐘。
墨哲的聲音帶著一絲完成任務后的輕松:“OK,搞定了。全部取出,加上之前的,總共……1.6億美元?!?/p>
漂亮!靳南在心里興奮地吶喊了一句。
“你的呢?”靳南的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周琪琪,“希望你這個時候,別學你媽自討苦吃?!?/p>
周琪琪恐懼地看了一眼痛苦呻吟的母親,在得到后者一個認命般的眼神示意后,她不敢再有絲毫隱瞞,將自已名下十二張銀行卡的密碼,一五一十地全部報了出來。
幾分鐘后,墨哲那邊再次傳來消息。周琪琪名下的資金也全部被清空,她的財富相比她母親要少一些,但依舊是一個天文數字——三千三百萬美元。折合成人民幣,也超過了兩個億!
“現在……現在可以放了我們了吧?錢……錢你們已經全部轉走了……”王美玉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心中的絕望,眼睛紅腫,帶著最后一絲乞求看向靳南。
靳南收起手機,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放你們?可以。不過,在放你們之前,還需要你們幫我做三件事情?!?/p>
母女二人同時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困惑與不安。
“第一,立刻解雇你們身邊所有的保鏢、司機、保姆,切斷所有不必要的聯系,理由你們自已找,讓人起疑,你們就死!”
“第二,聯系洛杉磯本地你們信得過的中介,將你們名下在美國所有的房產、車輛、游艇,但凡能變現的資產,全部以最快的速度掛牌賣出?!?/p>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靳南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緊緊盯住王美玉的眼睛,“告訴我,曹元在哪里!”
“什么?!”母女二人幾乎是同時失聲驚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更深層次的恐懼!
曹元!
他們怎么會知道曹元!
一個小時后,靳南駕駛著那輛寶馬七系,載著王雷、以及如同驚弓之鳥般的王美玉和周琪琪,駛離了這座充滿血腥和絕望的爛尾樓,向著比弗利山莊華爾道夫酒店方向駛去。
而在他們離開后不久,幾輛黑色的破舊SUV悄無聲息地駛入爛尾樓。
黑虎幫的新任老大,“老學校”布魯斯,帶著一眾精干手下再次現身。
他們動作麻利,訓練有素地將賓利車內外以及周邊的八具尸體迅速搬上SUV,并仔細清理了現場的所有痕跡。
那輛價值不菲的賓利飛馳,則被靳南當作“報酬”,留給了黑虎幫處理。
夜色,依舊濃重,掩蓋了所有的罪惡與交易。
晚上十一點半。
靳南、馬大噴、王雷三人帶著周琪琪、王美玉母女二人回到比弗利山莊華爾道夫酒店1208號總統套房,三人一起將母女二人捆綁起來,堵住嘴巴,關押在衛生間。
隨后,靳南和王雷檢查裝備,于十二點左右離開酒店。
因為根據王美玉的口供,曹元此時就在洛杉磯郊外一座莊園,與天使會會長張小軍,副會長潘龍、李鳳蘭聚會。
張小軍,男,65歲,原國營證券交易所高層,1998年起利用職務之便出賣內幕,累計獲取1.9億人民幣的好處費,2001年偽造金融憑證騙取多家國營銀行3.5億人民幣,隨后外逃美國,改名換姓,創辦天使會私募基金,以天使會私募基金名義將自身贓款投資房地產、股票、科技。
不可否認,他的眼光確實獨到,投資什么都賺,而為了賺更多,他開始有意拉攏那些外逃美國的國內金融詐騙犯和貪官污吏,讓他們把部分資金打進私募基金,實現他擁有更多本金,蛀蟲能洗錢、資產升職的合作共贏。
潘龍,男,55歲,2006年在國內互聯網發展最為迅猛的時期,創辦了國內首批線上投資平臺,歷經4年發展,吸納全國包括海外5萬名投資者,彼時,國內開始收緊民間集資,并在10年12月對非法集資罪進行立法。
他意識到遲早要出事,果斷在相關部門對他下手前卷款1000億人民幣外逃日本,在日本停留半年,又去了美國。
由于他卷款數量巨大,又有投資方面的經驗,張小軍通過各種關系找上他,邀他加入天使會,并給出副會長職位,一同參與天使會私募基金的運營。
李鳳蘭,女,52歲,原國內某律師事務所創始人、董事長,在一次案件中為了獲取巨額利益,用自已掌握到的證據向被告和原告進行敲詐勒索,事后卷款3000萬人民幣外逃美國。
一次偶然,李鳳蘭和張小軍相識,恰好張小軍當時被官司纏身,李鳳蘭主動提出幫忙,成功贏下官司。
這次的經歷讓張小軍意識到李鳳蘭是個人才,可以成為自已的左膀右臂,于是邀請她加入天使會,并擔任首席法務團執行總裁,2016年,張小軍將她提拔成副會長,全權處理會員的官司以及基金會的官司。
無論是曹元,還是張小軍、潘龍、李鳳蘭,對靳南來說都是超級大魚,不止是超級大魚,還是超級魚餌,完全可以通過他們將天使會成員聚集起來,一網打盡!
所以,靳南決不允許自已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哪怕自已人手不多,馬大噴還要留下來看守母女,也要去搏一搏。
是夜!
洛杉磯遠郊的夜空像是被潑上了一層濃墨,僅有幾縷稀薄的月光掙扎著穿透云層,吝嗇地灑向大地。
一輛黑色的寶馬7系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在西郊公路上疾馳,引擎低沉的轟鳴聲被呼嘯而過的夜風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