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霞搖了搖頭。
“她不想再找人了……她跟我說過，說她爺們是因為她死的！她要是帶著孩子改嫁，以后下去沒臉見她爺們了。”
“她說日子苦點累點，熬幾年就好了，等老大大一些，就能幫她照顧老二和老三了。”
“再大一些，她就去求廠領導，給她家老大安排個工作，哪怕是學徒工，也能給家里掙錢。”
秦守業心里嘆了口氣，呂紅這個女人，還真有幾分骨氣。
“媳婦，要是我哪天走你前頭，你改……”
啪！
秦衛國話沒說完，嘴巴上就挨了一巴掌。
“我讓你胡咧咧，快呸呸呸……”
“好好的，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干啥！”
秦衛國被打的有點懵，一愣神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趕緊呸呸呸！”
秦衛國這才回過神來，呸了兩口。
秦守業歪頭沖他笑了笑。
“該，讓你胡說八道！”
秦衛國見他幸災樂禍，就立馬把手抬了起來。
“大哥，我抓著方向盤呢，你這一巴掌下來，我抓不穩……”
秦衛國嗖一下就把手放下了。
“你等到家的！”
他們一路說笑，中午的時候停車找地方吃了點東西，然后就繼續上路了！
晚上六點多，秦守業開車到了家門口。
“大哥大嫂，你們先下去，我去辦點事。”
“這大晚上的，你干啥去？”
“拉豬啊！我怕夜長夢多！”
“用我跟你去不？”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秦衛國沒再磨嘰，跟張大霞下了車。
等車門一關，秦守業就開車奔著胡同東口去了。
他直接開車去了廠里，快到鋼廠的時候，才靠邊停車，下車鉆進了后面的車斗里。
系統獎勵的大肥豬，他弄了四頭出來，用麻繩捆住了四個蹄子，豬嘴巴也被他用繩子系上了。
東西弄好，他就開車繼續往廠里去了。
車子到了大門口，秦守業停了車，跟看門的那倆小子打了個招呼，散了兩根煙。
“秦科長，您怎么大晚上回來了？”
“我這趟跑的地方遠，收了四頭大肥豬，一頭少說有五百多斤！”
秦守業一句話，那倆小子都顧不上點煙了，跑到車后頭，扒著車后面的擋板，伸著腦袋往里看了一眼。
天黑了，大門口的燈也沒多亮，但他倆還是看清了一些。
再說了，豬嘴封住了，豬依舊可以哼哼啊！
他倆聽動靜也知道咋回事了！
“豬！大肥豬！”
“這么大的豬，吃啥長大的？”
“這肉得老香了！”
“四頭大肥豬，少說也能出一千六七百斤豬肉吧？”
“咱們廠里……一人能分半斤肉！”
“秦科長！你是咱們廠的大功臣啊！”
那倆小子笑呵呵的跑到車頭那，沖著秦守業拍起了馬屁。
“醒了，用不著你倆夸我……把門打開，我趕緊把豬送食堂去！”
他倆反應過來，立馬跑去打開了門。
秦守業把卡車開到了食堂那，下車就進去找人了。
方主任正好還沒走呢，聽秦守業說拉了四頭大肥豬回來，他高興的立馬跑了出去。
速度比秦守業都快！
等秦守業出去的時候，方主任正扒著后面的車斗往里看呢。
“好啊！大啊！肥啊！”
“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大的豬！”
“這豬……咋是白的啊？”
“這是啥品種啊？”
“秦科長，秦科長……這是啥品種的豬啊？”
“我不知道，我開車去霸州好幾天，轉了那么多公社才找見這四頭豬。”
“人家覺得我是首都的工人老大哥，給的錢又合適，人家才賣給我的！”
“你都不知道，我這趟去，碰著不少其他工廠單位的車，他們都跑那邊采購去了！”
“幸虧我去的早，要是晚點，這四頭豬指不定是誰的了！”
方主任咧嘴笑著點了點頭。
“對對對，管他什么品種的，搶到手再說！”
“我叫人過秤，我給你開單子……”
方主任叫人出來，把豬抬了進去。
那些人看到那四頭大肥豬，都快笑成花了。
豬抬進去，直接就過磅了。
豬太大了，用秤太費勁，方主任直接把食堂的那個地磅拿了出來。
四頭豬，最輕的一只580斤，最大的一頭610斤，最后算了一下總數，正好2390斤。
“這么大的豬，他們咋喂出來的？”
“給豬吃白面了？”
“這不得頓頓吃豆餅啊？”
“隔三岔五還得喂點炒豆子……”
“這年頭，誰舍得這么喂豬啊！”
“糧食都不夠人吃的！”
“秦科長這回把豬買回來了，我看誰再亂嚼舌頭根子！”
秦守業轉頭朝著那個大姐看了過去。
“大姐，你聽別人說啥了？”
“沒……沒啥！”
“大姐，你跟我說說，回頭分豬肉了，我讓方主任挑肥的給你。”
“秦科長問你，你就說！”
那個大姐有些為難，可最終還是開了口。
“我……我聽后勤的人說，說秦科長開廠里車，燒廠里油，送他大嫂回娘家了。”
“說秦科長仗著立過功，就吃公家的喝公家的，占便宜沒夠。”
“他們還說，要寫舉報信……”
方主任轉頭看向了秦守業。
“秦科長，你別生……”
他話說一半就停了，因為秦守業根本就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秦科長，除了后勤的人，車間里也都傳開了……說你大哥剛當上班組長，就擺上譜了，走個親戚都得車接車送。”
“好了，別說了……把豬抬后頭去，明天一早殺豬放血。”
“秦科長，你跟我去辦公室，我給你開條子。”
秦守業點點頭，跟著方主任去了里頭。
一進屋，方主任就給他倒了一杯水。
“秦老弟，你喝點水，順順氣！”
“那些人胡說八道……他們就是眼紅，看你立功受獎了，當了科長了……”
“方主任，你不用勸我，我真沒生氣！”
“等明兒，你讓大家伙幫我好好宣傳宣傳，就說我去霸州買了四頭大肥豬回來！”
“到時候他們說啥閑話都沒用了！”
“我給大家伙奔豬肉去了，順道把我大哥大嫂捎過去，這還算事？”
方主任點點頭。
“行，明天我趁吃晌午飯的時候，讓他們把豬拖到食堂外頭殺！”
“讓他們都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