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完炸藥，大家又聊了許多。
牛進(jìn)達(dá)談及了無旌騎到底什么時候出征，畢竟此事已經(jīng)拖了太久了。
陳衍計算了一下目前制作炸藥的效率，給出了一個答案：“六月初吧，我這段時間讓人加急制作炸藥，爭取多給你們備一些，以此來保證行動順利。”
“當(dāng)然了，我必須要提醒你，炸藥相當(dāng)怕水，因為咱們之前定下的是水路，所以你們必須小心保管，一旦受潮，炸藥很有可能失效。”
“我同時會在船只上打造一個干燥的儲存間，用于給你們保管炸藥。炸藥上我也會幫你們制造一層防護(hù)，以保證萬無一失。”
“六月嗎？”牛進(jìn)達(dá)低語，隨即挺直背，重重點頭。
“好！”
決定好之后，牛進(jìn)達(dá)跟蘇定方他們便離開了，準(zhǔn)備在這段時間給放假回來的無旌騎加練。
此刻，場上便只剩下了李世民、陳衍、魏王以及李君羨和小順子。
“走吧，你們倆，陪朕坐坐。”
李世民用下巴點了點不遠(yuǎn)處的馬車，然后邁步走了過去。
陳衍和魏王見狀跟上。
三人坐進(jìn)馬車內(nèi)，李君羨和小順子在外面趕馬車。
“子安，你認(rèn)為，明年朕對吐谷渾用兵合適嗎？”李世民抬手即是王炸，讓兩人瞬間懵了一瞬。
反應(yīng)過來后，陳衍細(xì)細(xì)思量片刻，“有些著急了，其實再等一年，也就是貞觀七年的時候會更合適，但邊境始終受到騷擾，早一年解決隱患同樣是好事。”
“所以，你認(rèn)為這兩個選擇都不錯？”李世民再問。
“對！”陳衍直白說：“從理性上分析，到貞觀七年、甚至八年再對吐谷渾動兵是最好的。”
“因為咱們目前雖然不缺錢糧，可再多的錢糧也換不回將士們的命，倘若能緩幾年，以我優(yōu)化的鍛鐵技術(shù)，我們完全可以打造出更好的武器，給將士們配備札甲乃至甲胄。”
“屆時，咱們大唐將士的戰(zhàn)斗力必將被抬上幾個層次，更容易攻破吐谷渾，少許多犧牲。”
李世民手指點著大腿，“繼續(xù)說。”
陳衍道：“如果在明年，即貞觀六年動兵，我們即使有更好的鍛鐵技術(shù)，也因時間緊迫從而無法將好的武器、甲胄配備給大多士兵，至于陌刀以及玄夜鎧更是只能滿足一小部分精銳中的精銳。”
“如此去攻打，贏肯定是能贏，但絕對沒有過兩年再攻打贏的那么漂亮，好處是能早日解決邊境隱患，讓那邊的百姓不受騷擾。”
“兩個選擇有兩個選擇的好處，優(yōu)缺點同時存在。”
李世民默默盯了他一會兒，“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沒說你是怎么想的，是貞觀六年動兵，又或者貞觀七年動兵。”
“呃......”陳衍有點為難。
他知曉自已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所以很多話不太好說，因為他的話會對李世民的決策產(chǎn)生相當(dāng)大的影響。
思慮再三，陳衍回答說：“我個人傾向于明年就打，畢竟目前的大唐已然不同以往，再加上炸藥的存在，我們大不了就砸錢嘛。”
“到明年還有時間，只要舍得砸錢，不談武器裝備、咱們將士們?nèi)耸质畟€炸藥包，也能把吐谷渾炸飛！”
“最主要的是，時間不等人，早解決一個外敵，剩下的時間便能用來解決其他隱患與敵人。”
“說不定，陛下能將我大唐的版圖持續(xù)擴大。”
李世民聞言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朕與克明，以及程老黑他們便是這么想的。”
“當(dāng)前，朕有錢有糧，而且得益于你的幫助，朕每日都有一筆堪稱驚人的錢財入賬，以及一座銀山等待朕去開采。”
“朕為何一定要多等兩年？”
“朕砸錢還不行嗎？”
陳衍拱手道：“陛下英明。”
“得！”李世民擺手，“你小子以后別拍朕馬屁，朕總感覺，你小子說陛下英明怪怪的。”
李泰小聲嗶嗶：“陳兄，父皇平日雖然有點摳門，可在正事上，沒人比父皇更舍得花錢，否則之前也不會窮成那樣。”
李世民：“......”
你到底是夸我還是損我呢？
陳衍啞然：“這個我當(dāng)然知曉，去年洪水的時候，陛下確實沒省過一文錢，若是此時舍得砸錢，明年定然能砸出一支王者之師。”
舒服了。
李世民欣慰道：“這正是朕所想的，原本朕還是有些遲疑的，然而自從今天見到你這炸藥，朕便知道，明年大唐的鐵騎必將踏平吐谷渾！！”
陳衍：“那等無旌騎出征之后，陛下就將那些制作炸藥的人帶回去吧，不過此事一定要保密。”
“炸藥事關(guān)重大，絕不可流落民間。”
“更重要的是，我認(rèn)為，炸藥的出現(xiàn)，昭示著冷兵器時代的落幕，火藥才是今后主要的對敵武器。”
“哦？”李世民緊鎖眉頭，“你的意思是，火藥的出現(xiàn)，會全面改變今后戰(zhàn)場上刀兵相向的格局？”
“是的。”陳衍毫不猶豫道：“現(xiàn)在的火藥，如同一個剛出生，稚嫩的嬰兒，未來可期，但無論是鎧甲、刀劍、亦或者弓箭，其實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暮年，如同垂垂老叟，哪怕再怎么優(yōu)化，局限同樣擺在那里。”
“你們別看火藥目前只能制作炸藥，然而若是打開思維，它完全能不拘泥于此。”
“好比，我們的祖先從最初的石器時代，走到鐵器時代，而如今，冷兵器也可能即將退下歷史舞臺，接下來登場的是以火藥為基礎(chǔ)的熱武器時代！”
一席話落下，李世民父子倆一時間沉默不語。
原以為炸藥已經(jīng)很厲害了，沒想到陳衍卻說炸藥只是一個開始。
冷兵器時代......真的要結(jié)束了嗎？
許久之后，李世民試探性地問：“你這么斷言冷兵器即將落幕，莫非，你除了炸藥，還用火藥制作出了其他武器？”
陳衍有些詫異，沒想到李世民竟然能猜到一點。
他搖搖頭：“暫時沒有研究出其他武器。”
父子倆聞言有些失望。
然而，陳衍卻再次說：“但我已經(jīng)有想法了，而且不止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