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瀚海尤為熱鬧。

    時逢奧運年，神州上下三百六十行都打了雞血，從上到下盡是一片驕傲歡騰。

    雖然開了年來國外經濟水深火熱，但在神州這片熱土上，卻是欣欣向榮熱火朝天。

    緊趕慢趕到了瀚海，距離春拍不足二十分鐘。

    接待人員畢恭畢敬引著我進入拍賣大廳第一排正中位置。

    瀚海老總屁顛屁顛跑過來，將一號牌畢恭畢敬交在我手，彎著腰向我低聲匯報。

    穿著職業裝的金牌拍賣師從后臺出來，分花拂柳款款而至，向我深深鞠躬。

    跟著，兩名旗袍開到腰的天香國色邁著最妖嬈性感迷死人不填命的步伐走到我跟前，慢慢蹲下。

    一個天香捧著拍賣冊，另一個國色則端著散發著清香的茶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走光。

    這一幕人間最極致的奢侈畫面落在旁人眼中，羨慕嫉妒死無數人。

    只是在那電話網絡場外競拍席上，有好幾道極其不友善的目光。

    “魏老板，你們瀚海的人氣不咋地啊。”

    魏老板面露苦笑，垂頭順眉低聲低語：“今兒除了瀚海，還有寶利也開槌。”

    “老總土壕們大都去了那。我這邊兒都是老總們的跟班兒馬仔？”

    我嗯了聲：“寶利不是周五才開槌？”

    魏老板苦著臉頓了好幾秒才回應我：“這明擺著跟咱們打擂臺唄。”

    “王老祖宗親自坐鎮寶利。還把他珍藏的月露知音琴和紅彩龍紋八吉祥都給端了出來。”

    我有些懷疑我的耳朵：“圓明園那個八吉祥葫蘆瓶？”

    魏老板用力點頭，眼睛里難掩的火熱與向往。

    月露知音琴源明代，仲尼式，桐木琴身。

    清宮舊藏！

    乾隆摯愛！

    乾隆曾叫梁詩正、唐侃將宮中所藏歷代古琴斷代品評，分等編號。月露知音為頭等十六號。

    這方古琴，在神州樂界中名聲很高！

    早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有樂者前輩砸了兩套后海四合院向琴主人老卑鄙收購。

    但老卑鄙卻是嗤之以鼻！

    在老卑鄙家里，除了月露知音外，還有一方鎮國圣琴。

    大圣遺音！

    這是老卑鄙在世紀之交那年買的！

    加傭金，一千萬！

    那時候的一千萬，閉著眼睛都能買二十套四合院。

    而魏老板嘴里那只紅彩龍紋八吉祥，那他媽的名氣，就大了！

    圓明園舊藏！

    乾隆時期精品瓷器中的頂級貨！

    全稱為青花海水紅彩龍紋八吉祥如意耳葫蘆瓶！

    這玩意，當初差點就留在楓丹白露宮出不來。

    原本這件至寶被當時的高盧雞校尉搶了，在回國途中因為打牌輸了，就把這件至寶抵給了同伙。

    同伙拿回高盧雞后，又把至寶送給了拿破侖三世，放進楓丹白露宮。

    色當之戰，拿破侖三世和麥克馬洪被俾斯麥圍困，豎起白旗。

    消息傳回，高盧雞大亂，這件至寶又從楓丹白露宮里流了出來。

    上世紀有段年月，高盧雞跟神州蜜月如膠似漆。老卑鄙借著出訪之際找到持有人后人，花了不到一百郎輕松收入囊中。

    這段撿漏傳奇，堪稱神話。

    你以為這就完了？

    再后來，持有人兒子找上門來，要求老卑鄙歸還這件至寶。

    老卑鄙咬死說，這件至寶是假貨，哪怕最高頂出馬協調也是這個說法。

    對方也不是善茬，就在燕都住下，每天往神州各個單位跑。

    搞到最后，神州也沒了轍，齊齊上陣對著老卑鄙施壓。

    老卑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了瓷都叫國營廠老廠長幾個老鳥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出來還給對方。

    還之前，還讓對方立了字據。一式八份。分別交由各個單位保存。

    對方美滋滋拿回去送蘇富比上拍。結果可想而知。

    得知自己的東西被老卑鄙掉了包，對方再飛神州找老卑鄙要說法，但這時候，老卑鄙就拿出字據反告對方誣陷加勒索，還向高盧雞當局遞交了訴狀。

    官司一打就是好幾年，到最后，對方兒子熬不過歲月滄桑，自己掛了。

    這筆官司才塵埃落定！

    從那以后，老卑鄙聲威大震，直至如日中天。一舉奠定北國王大名。

    這玩意，天下獨一份！

    閉著眼睛都得上億！

    只是讓我奇怪的是，老卑鄙怎么就想著要跟瀚海打擂臺？

    雖說同行是冤家，但好賴都在燕都一個圈混的主，你有好東西，我自然也有大貨。

    這么打擂臺的行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突然我靈光一閃，暗里爆了句粗口。

    媽賣批！

    狗日的老卑鄙，沖我來的！

    借瀚海的山，打我這頭牛！

    敢搶老子的風頭，跟老子唱對臺戲！

    做大死！

    要玩是吧！

    老子打得你親媽都不認識你！

    就你那逼樣還想做總顧問？

    想通關鍵點，我立刻拿著號牌輕輕低語。

    魏老板身子僵硬，眼睛暴凸直愣愣看著我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童總，你，你要把……”

    “怎么？不想掙錢了？”

    魏老板身子打著擺子苦艾艾低低說：“我得罪不起王老祖宗……”

    “那你就得罪得起我？”

    魏老板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急得來都快哭了：“我都得罪不起呀……”

    “王靜凇要辦你，你就說，受我的指使。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