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職業』。”
房間里，李華敲了敲桌子，對著林御說道。
坐在李華對面的林御倒是相對淡定。
“看來『秩序』還是神通廣大……你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我的身份，是嗎？”
林御平靜地說道。
李華點頭：“是的，因為你就在江城，這并不難調查。”
“雖然從一個千萬級別的大城市調查看似是大海撈針，但因為我們是『秩序』……當你掌握了‘數據庫’之后，從你的年齡、健康狀況簡單地做個篩選，就幾乎能把范圍縮小到上千人。”
林御點了點頭。
“果然，我還是太引人矚目了。”
他嘆息著說道。
只要『秩序』這樣的大組織想要調查他，『五月五月』的身份是瞞不住的。
“所以，這次的案件，更多的也是你對我的考核和試探是嗎？”
林御看向了李華。
李華沒有否認：“我還是希望案件能盡快告破的。”
“但是不告破問題也不大，你重要的是想看看我的能力……以及我的選擇。”
林御輕聲說道。
“因為你一開始就知道，這不是一場兇殺案……『賭徒』的能力雖然做不到這一點，但你是『三階』的『賭徒』。”
李華搖頭：“不，即使是『三階』了也做不到……更何況我對自己的能力發展很均衡。”
“所以我只是能通過看到的‘概率’分析出，這案件最終不會造成什么太惡劣的影響。”
林御笑了笑：“您還真是冷靜，冷靜到有些冷酷了。”
李華點頭：“但是這個組織也需要我這樣的人——『秩序』需要良夜那樣心懷善念的普通人、需要『高山』那樣靠得住而老成的警察、『紙鳶』那樣對正義甚至有些偏執的家伙、需要『將軍』和『宗師』那樣的指路明燈。”
“同樣的，我認為『秩序』也需要……你。”
李華平靜地說道。
林御很意外：“我還以為您是來勸退或者處罰我的呢……比如也讓我禁閉一陣子。”
李華搖頭。
“你花了很大的力氣，隱瞞身份加入『秩序』，按理說看起是圖謀不軌的……”
“但是，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看他做了什么。”
“無論是『自由聯盟』那次救下『高山』、還是更早之前對『掠奪者』的報復，抑或是這次的破案，我都看得出來……你是可以成為『秩序』的中堅力量的，你也認同我們『秩序』的理念。”
“所以，我現在可以給你個機會……坦誠地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么要隱瞞身份和自己的真實『職業』。”
林御吐了口氣：“因為……害怕吧。”
“加入到這種游戲里，而且還是被人一槍崩進來的，想讓我信任某個組織是很難的啦，所以就想著給自己留點底牌之類的。”
李華頷首：“我知道了，關于你的『職業』，你能說多少？”
“『唯一職業』，可以使用其他的『職業』能力，但是限制很多，現在只能用『醫生』和『士兵』，并且不能同時使用。”
“『醫生』可以使用『一階』的【道具】。”
林御流暢地回答道。
李華點頭：“聽起來像是『自由聯盟』的『阿魚』的弱化版……你后續還能獲許得新的『職業』嗎？”
“可以，但是要完成『升階』才可以。”
林御說著，李華沉吟一下。
“好，我知道了。”
“這件事目前組織內部只有我和總部知道，我會為你保守秘密。”
林御看向了李華。
“為我保守秘密？聽起來，組織有特殊的任務要交給我啊？”
李華點頭：“是的……華東大區的巡察現在是空缺的。”
“我希望你升入『二階』之后，可以來找我擔任這個職位。”
林御看著李華：“原因呢？我不相信『秩序』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原因就像是『玩家互助會』的內部，『秩序』現今內部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紙鳶』這種例子并不罕見。”
“各地的管理員和總隊長也好、基層成員也罷，我們需要更多靠得住的人。”
李華平靜地說道。
林御抿嘴：“但現在說這個也為時尚早，我能不能升『二階』還不一定呢。”
李華推了推眼鏡：“說的也是，所以我也只是跟你暫時提一下。”
“以及最終的考核？”
林御反問道。
李華難得笑了一下：“是的——所以一會出去良夜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問了問關于『占卜師』一事的細節好了。”
“好了，忙了這么久你也該餓了，去吃飯吧。”
李華說著，起身把林御送到了門口。
林御走出去之后，房間門關上。
李華隨后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書記』嗎？”
“我想您的猜想是正確的。”
“他雖然沒有惡意，但是也確實并非孤家寡人。”
“但不管怎么說……”
“他是應該可以成為我們這邊的人。”
……
關上房門，結束了和李華的談話之后，林御也同樣長舒了一口氣。
從他遇到『占卜師』開始，林御就知道……
如果自己進入到這個級別的玩家眼中，那么他勢必會暴露很多事情。
『五月五月』的名聲太響亮了。
而這個沒有過去的無根浮萍，任何人只要稍微一調查，就會發現眾多可疑之處——最終，他們會查到自己身上。
基于這點……與其被動地等到他們查到自己頭上，還不如自己主動露出破綻。
順著自己設置的視角往下看，即使暴露，他們看到的也會是林御想讓他們看到的。
視角轉變偏移一點點，能得到的結論也會大不相同。
所以……林御賭了。
『五月五月』沒有過去，可同樣的“林御”這個s級潛力的人，也沒有展示出應有的潛力。
那干脆就再合并一次吧。
只不過這一次，兩個身份合并之后，林御清晰地知道，這仍舊不能解釋『五月五月』這個身份一直以來的很多行為。
所以——
他們一定會得出一個嶄新的、在林御意料之中的結論。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繼續保持神秘。”
“以及……找到那個潛藏在我身邊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