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玉盤項目越來越成熟,相關各方也越來越躁動。
尤其是龍星航天這塊。
保輝劍是個成功的營銷型商人。
所以時間越是靠近發射節點,他的營銷范圍就越是廣泛。
又是在微博上買熱搜,又是在短視頻上投放流量。
到了二十號左右,但凡是個互聯網居民,都見過龍星航天的軟廣硬廣。
什么國內第一顆商業運載火箭、國內第一個商業運輸任務……
但凡是不違反廣告法的名詞,保輝劍都用上了。
不明真相的群眾確實也很吃這一套。
瞬間覺得龍星航天是個靠譜的公司,紛紛在網上留言摳起了666.
但一些理智的業內人士,都對這次發射抱有疑問。
他們知道龍星航天是抱上了大腿沒錯。
可是這根大腿有這么粗嗎?
之前一個完全沒有成功入軌過得公司,第一次發射就敢執行全面任務,聽起來都有些玄幻。
但保輝劍沒有理會那些噪音。
他只是想借著這次發射大肆宣傳,把龍星航天的名聲打出去。
事實證明。
他也成功了。
23日。
全球知名的航天雜志開了一期專欄,仔細介紹了龍星航天以及他們的龍星一號火箭。
和往常不同的是。
雜志改變了以往嘴臉,不再用高高在上的態度酸。
而是大肆贊美,深刻的從技術層面分析了龍星航天這一次的發射任務。
原因無他。
雜志社背后的主子們發話了。
畢竟這一次,龍星航天搭載著的是狗糧分發機構的衛星。
鷹醬太空軍那邊覺得,只有把這個項目當做正面典型樹立,他們的小九九才能走的更長遠。
于是。
在各方吹捧之中,時間來到了26號。
時近初冬。
西北荒漠里天氣已經冷的刺骨。
但是再凜冽的西北風,也吹不散發射基地的熱情。
主要是保輝劍搞得場面太大了。
在發射前一天,又是剪彩,又是開新聞發布會的,把基地搞成了慶典現場。
場面活兒整完之后,他又把自已的親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都留了下來。
發射當天。
會場安排了三個觀禮區。
一部分是商業合作伙伴,都是保輝劍發動人脈請來的。
另一部分是外資伙伴,是龍星一號的外資甲方。
還有一部分是國家隊的人。
三個觀禮室并排設立卻又不完全流通。
龔鞠忙前忙后一整夜,徹夜未眠。
一大早又在觀禮室門外遇到了張羅著的保輝劍,多少要有點不開心。
“保總,你這么整是不是過分了?”
保輝劍裝作一臉無辜:“過分?哪里?龔總是覺得有啥不合適嗎?”
“太不合適了。”
龔鞠雖然不是什么低調的人。
但他覺得保輝劍這一套操作下來,實在是太高調了。
口子里的所有企業,都沒有他這么張揚的。
畢竟這是個高精尖的行業,多少還帶著點探索的意思。
但凡是搞航天的,沒有一個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已的項目百分之百成功。
“你這又是新聞發布會,又是剪彩,現在又搞現場管理,更有甚者,你還在外媒買了流量。”
“你比如說萬一!”
“萬一咱這個項目有點瑕疵可咋整。”
保輝劍連忙擺手:“天地良心,外媒的流量可不是我買的。”
“啥外圍流量啊?”
魏修睡得遲了一些,走過來正好聽到了倆人聊天。
龔鞠有些不得勁兒,朝著魏修抱怨。
“還不是保總唄。”
“我總覺得他這么整,有些過分了。”
“這場面整的,對我們很不利啊。”
魏修一聽,立刻點頭:“確實有點過分來著!”
保輝劍一臉的委屈。
“兩位體諒一下吧,我們龍星航天畢竟是個小公司。”
“有自已的壓力的。”
“我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回,得抓住機會啊。”
你們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勝利防務是央企,可以為所欲為,也沒有生存的壓力。
我龍星航天是什么咖?
是,在你們眼里,這點小成就不值得慶賀。
可是我作為村里唯一的大學生,考上個三本,擺兩桌怎么了?
“魏總啊,我也不是想高調。”
“我就是想借著這次發射,給我們積累一些資源。”
“我這個陣仗也不是純為了裝逼才整這么大的。”
魏修有些癟嘴:“不是,你這個陣仗能裝到什么啊?”
龔鞠“???”
保輝劍:“???”
“我的意思是,你的陣仗整太小了。”
“你還是不具備互聯網思維。”
“發射這么大的事情,你搞點熱搜就完了?”
“你都不直播一下?”
聽到這話。
龔鞠愣了。
不是,我讓你制止,你咋還鼓勵上了。
于是他連忙阻止:“魏總,可不興直播啊。”
“我覺得保總叫這么多人觀禮,都很過分了。”
“你尋思,萬一火箭出點差錯,我們這里再一直播,那不炸了嗎?”
魏修一臉的嫌棄:“龔鞠你咋不盼著我點好呢?我第一次做項目,能炸嗎?”
“不是我盼不盼的問題,咱搞得是科學,總得客觀吧。”
魏修嗤之以鼻,直接轉向保輝劍。
“別聽他的,聽他的一輩子都吃不上三菜一湯。”
“你聽我的。”
“趕緊找幾個人,把直播間架起來。”
“直播間標題就寫,現場直擊——全國第一個商業航天項目發射!”
保輝劍有些愣神。
他萬萬沒想到,魏總竟然會支持自已。
不得不說,作為甲方的衛總,簡直就是仁至義盡了。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安排啊,都快發射了。”
魏修踢了一腳,保輝劍這才反應過來,屁顛屁顛的去了。
這一去不要緊。
龔鞠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冒著大不違提醒道:“魏總,我比你虛長幾歲,我真得提醒你,人生最忌半場開香檳。”
“咱這都不是半場,這是還沒開始。”
“你香檳就起了。”
“你這一直播,萬一出事,很難看的。”
“我真的建議,我們低調一點。”
魏修擺擺手:“不接受你的建議。”
我那是直播嗎?
我那是呈堂證供!
讓全世界通過直播一起觀看,就留下了無數個目擊者。
事后但凡有人挑刺,我不得防著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