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安頓好后，好奇地看向李凡。
“咳咳！”他話還沒說完，旁邊就傳來兩聲劇烈的咳嗽。
一聲來自臉頰緋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梁小慧。
另一聲，則來自李凡的死亡凝視！
李青脖子一縮，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已說錯了話，連忙改口：“老大，還有……小慧姐！你們這是去荊楚干嘛？”
李凡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窗外的云卷云舒。
他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已是準(zhǔn)備找個深山老林，好好適應(yīng)一下體內(nèi)那股已經(jīng)快要按捺不住的磅礴力量。
“休假，組織特批的，順便等新的任命通知。”
“新的任命？”李青的眼睛亮了，警察的職業(yè)病瞬間發(fā)作，身體下意識地前傾，壓低了聲音，“老大，您這是……又要高升了？去哪個部門？還是在廈城嗎？”
李凡緩緩轉(zhuǎn)過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啥級別啊？”
“啊？”李青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回答，“報告老大，三級警司！”
“哥們?nèi)壘O(jiān)了，懂吧？”
李凡斜睨，“不該問的，別問！”
李青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嘴巴微微張著，眼睛瞪得滾圓，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三……三級警監(jiān)？
白襯衫？！
他跟李凡，算是同一時間穿上這身警服的，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前，他們還都是在各自基層派出所里揮灑汗水的實(shí)習(xí)民警。
兩個多月后，自已剛剛通過考核，轉(zhuǎn)正成了三級警司，在所里當(dāng)了個巡邏小隊長，正為此沾沾自喜，覺得未來可期。
可自已的老大……已經(jīng)是一麥一星，是需要他仰望，甚至連仰望都看不清背影的警監(jiān)了？
這他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間的都大啊！
一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涌上心頭，李青看著李凡那張年輕得過分的側(cè)臉，眼神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幽怨。
李凡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哥們可沒貪污腐敗，這警銜都是在槍林彈雨里，用命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再說，你小子也不差，兩個多月的實(shí)習(xí)警，現(xiàn)在轉(zhuǎn)正成了三級警司，在滄海所還是個巡邏小隊長，不知道甩開同期多少人了，已經(jīng)比很多人強(qiáng)了！”
聽到老大的肯定，李青心里那點(diǎn)小幽怨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他嘿嘿一笑，立刻開啟了阿諛奉承模式，“那還不是托老大您的福！要不是您當(dāng)初慧眼識珠，我現(xiàn)在肯定還是個在新兵蛋子堆里打滾的小菜鳥呢！”
李凡瞥了他一眼，又補(bǔ)充了一句，“而且還是個光棍兒！”
“噗嗤……”旁邊的梁小慧和沈若冰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青的老臉一紅，隨即卻更加用力地點(diǎn)頭，一臉的諂媚：“那可不！所以我跟若冰能成，老大您絕對是居功至偉！等回頭我倆有了孩子，必須得認(rèn)您當(dāng)……”
他話還沒說完，腰間的軟肉就被一只纖纖玉手給狠狠擰了一圈。
“嘶——”
李青倒吸一口涼氣，回頭就對上了沈若冰那張羞得快要滴出血，卻又帶著幾分嗔怒的俏臉。
他立刻閉上了嘴，只剩下嘿嘿的傻笑。
機(jī)艙內(nèi)的氣氛，因為這番打趣而變得輕松愉快。
李凡正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面那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嘴角噙著一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李青這小子，平日里看著剛正不阿，一板一眼的，沒想到談起戀愛來，也是個黏糊的主。
只見他一會兒給沈若冰剝橘子，小心翼翼地撕掉上面所有的白色經(jīng)絡(luò)，一會兒又湊到她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惹得那冰山美人臉上紅霞遍布，輕輕捶了他一下。
嘖嘖，沒眼看！
李凡正樂呢，腰間的軟肉突然傳來一陣微不足道的刺痛。
他低頭一看，一只作惡的小手正掐在他腰上，雖然那力道對他來說跟蚊子叮沒兩樣，但性質(zhì)極其惡劣。
李凡的臉當(dāng)場就黑了，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死亡視線精準(zhǔn)鎖定了身旁的罪魁禍?zhǔn)住?/p>
“梁小慧！你發(fā)什么瘋？欠揍啊？”
梁小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低吼嚇了一跳，訕訕地收回手，眼神飄忽，不敢與他對視，干咳了兩聲，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咳咳，手抖了！”
“手抖？”李凡氣笑了。
他可沒慣著她的臭毛病，二話不說，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伸了過去，精準(zhǔn)地捏住了她那張小巧的娃娃臉。
“我讓你手抖！我讓你手抖！”
他左右開弓，對著她那吹彈可破的小圓臉就是一陣蹂躪，硬生生把一張清純可愛的JK少女臉，搓成了一個皺巴巴的包子。
“嗚……放開……疼……”
梁小慧被他捏得口齒不清，兩只手胡亂地拍打著他的胳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間就蓄滿了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人心都碎了。
“哎，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這么欺負(fù)自已女朋友呢？一點(diǎn)男子漢風(fēng)度都沒有！”
“就是啊！你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委屈的，臉都給你捏紅了！有話好好說嘛，動手算怎么回事？”
周圍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充滿了不贊同。
李凡感覺自已的血壓“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都要?dú)庹耍?/p>
尤其是在看到梁小慧那雙淚眼朦朧的眸子里，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和得意之后，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妖女，還學(xué)會借刀殺人了！
李凡猛地松開手，深吸一口氣，試圖跟周圍的群眾講道理。
“各位大叔大媽，你們誤會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這是我小姨！我小姨啊！大我三歲的小姨啊！”
此言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眼神看著他。
小姨？大三歲？
騙鬼呢你！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李凡感覺自已百口莫辯，越說越亂，“你們看看她，到底是誰欺負(fù)誰啊！”
李青和沈若冰坐在對面，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強(qiáng)忍的笑意。
李青更是拼命地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快憋出內(nèi)傷了。
老大這輩子，怕是都要栽在這位“小姨”手里了。
李凡徹底放棄了。
他感覺自已一個特等功臣，二級戰(zhàn)斗英雄，三級警監(jiān)，面對過窮兇極惡的毒販，搗毀過龐大的犯罪集團(tuán)，此刻卻敗給了一飛機(jī)的正義路人。
他憋屈地往座位上一靠，雙手抱胸，眼睛一閉。
愛誰誰！老子不解釋了！
整個世界，仿佛都清凈了。
梁小慧見他這副被全世界拋棄的模樣，知道自已玩脫了，趕緊湊了過去，伸出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哎呀，跟你開玩笑的啦，你看看你，還當(dāng)真了……”
李凡眼皮都沒抬一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閉嘴，憋說話，下飛機(jī)老子就把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