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幾乎是吼著應答,他雙手顫抖著,在控制臺上操作,試圖接通南海分局指揮中心的通訊。
可他的手指,卻怎么也按不準那幾個鍵位。
不是他不專業,實在是剛才那十分鐘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摧毀了他二十多年來建立的世界觀。
十分鐘,全殲一支海軍艦隊。
用一艘海警船。
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信?拍電影都不敢這么拍!
“基操而已,瞧給你激動的,就這心理素質也不行啊!”
李凡一把將他從座位上推開,自已坐了上去,手指在控制臺上一陣飛快敲擊,熟練得像是玩了十幾年的游戲高手。
“滴——”
通訊請求瞬間被發送出去。
整個艦橋,依舊是一片死寂。
陳平扶著控制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感覺自已不是在船上,而是在夢里。
一個瘋狂到極致的夢。
他扭頭,呆呆地看著李凡的側臉。
那張年輕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可就是這張平靜的臉,剛剛下達了屠殺一支艦隊的命令。
陳平心里就一陣突突!
這艘船……
陳平的目光掃過艦橋里那些閃爍著幽光的,完全陌生的操控界面,又透過舷窗,看向了甲板上那兩座已經悄然收回甲板之下,恢復了平整的導彈發射架。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里剛剛發射了六枚足以毀滅戰艦的導彈?
他想起了幾天前,顏政委帶著他們,幾乎是掘地三尺地檢查這艘船。
什么都沒找到。
連一根多余的電線,一個不合規的螺絲都沒找到。
當時他還覺得是顏政委多心了,是李隊運氣好,碰上了個土豪朋友。
現在想來……
陳平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不是他們檢查得不仔細,而是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改裝”!
它們就像是這艘船的一部分,可以隨時“長”出來,又隨時“藏”回去!
這已經超出了技術的范疇,這他媽是玄學!
“大……大隊長……”陳平的聲音干澀沙啞,“我們……我們真的……把他們全干掉了?”
他還是不敢相信。
李凡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陳平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茫然和無措,“我們……我們這是不是……闖了天大的禍了?”
全殲一支鄰國的海軍艦隊!
這已經不是軍事摩擦了,這是戰爭行為!
雖然是對方先挑釁,但已方這反擊,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狠到連他這個親歷者都覺得心驚膽戰。
李凡終于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絲看白癡的意味。
“闖禍?陳平,你腦子是不是被炮彈震壞了?”
“他們一支海軍艦隊,設下圈套,把我們堵在這里,炮口都對準了我們和貨輪上的人質,你管我們反擊叫闖禍?”
“難道要等他們把我們打成碎片,把人質都送去喂魚,然后我們再舉著白旗去跟他們講道理?”
“我們是海警,是執法者,但我們更是軍人!面對豺狼,唯一的道理,就是把它打死!打殘!打到它下輩子都不敢再齜牙!”
李凡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狠狠地敲在艦橋里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啊!
怕什么?
是他們先動手的!是他們先不講規矩的!
我們只是在保衛自已,保衛同胞!
我們沒錯!
剛剛因為勝利太過震撼而產生的些許迷茫和恐懼,瞬間被李凡這番話一掃而空。
所有人的胸中,再次燃起了那股昂揚的戰意和自豪!
“對!大隊長說得對!干他娘的!”
“這幫雜碎,就該這么收拾!”
“我們是龍國海警!誰敢動我們,就讓他有來無回!”
艦橋里的氣氛,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看著重新振作起來的眾人,李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心里其實也在打鼓。
這事兒,確實鬧得太大了。
他本來只想動用電磁炮,廢掉對方的旗艦,打掉對方的指揮中樞,讓他們投鼠忌器,知難而退。
誰知道那個叫哥桑尼的蠢貨,頭這么鐵,旗艦都被秒了,還敢下令總攻。
那李凡就不能忍了。
你都要我命了,我還跟你客氣什么?
于是,他干脆心一橫,把所有壓箱底的家伙事兒都亮了出來,直接給對方來了一波“飽和式毀滅”。
效果是拔群的,場面是震撼的。
但后果……
李凡揉了揉眉心,感覺有點頭疼。
曾局長那邊,估計要瘋了。
他只是說“狠狠地打”,可沒說“往死里打”,更沒說“打到全軍覆沒”啊!
這下,這個爛攤子,可不好收拾了。
不過,后悔嗎?
李凡捫心自問。
不后悔。
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干。
身為龍國海警,守護國門和同胞,是他的天職。
任何敢于挑釁這份天職的敵人,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至于后果……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曾局長不是說了嗎?他給頂著!
再說了,公安部還有大佬給咱兜底呢!
他們...應該能頂住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