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滾了啊?”
蘇玖看著蘇跡毫不拖泥帶水地轉(zhuǎn)身離開,竟有一瞬間的錯愕。¨墈~書~屋,曉+稅+王^ ¨埂¨鑫.蕞′全¨
不知為何,蘇玖心里那股煩躁,消散了些許。
甚至,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的情緒。
看來這蘇跡,也不是那么不識好歹。
……
然而,這份好感還沒在心里捂熱乎。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剛剛泛起魚肚白,一陣輕微卻持續(xù)的“咔噠”聲,就將淺眠中的蘇玖驚醒。
聲音的來源,正是她的房門。
有人在撬鎖!
蘇玖猛地坐起,眼中寒芒一閃。
下一秒,房門被從外面推開。
蘇跡那張臉探了進(jìn)來,臉上還掛著一個自認(rèn)為和善的笑容。
“師妹,早啊。”
蘇玖:“……”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拔劍的沖動。
“滾!”
“師妹,別這么大火氣嘛。”
蘇跡自顧自地走了進(jìn)來,還順手把門帶上。
“今天的天道秘境,帶我一個唄,我不和師妹搶東西,我拿挑下剩下的就行。”
“我們好歹也算是知根不知底的同伴啊,進(jìn)了天道秘境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
蘇玖被他這番理直氣壯的話氣得發(fā)笑。
“蘇跡,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你?”
蘇跡搖搖頭,表情認(rèn)真:“你當(dāng)然敢,但你不會。”
蘇玖沉默了。
她咬了咬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跟我來。”
……
兩人沒有走大路。
如今外門弟子被下了禁令,在“淫賊”之事查清前,不得擅自離開宗門范圍。
蘇玖帶著蘇跡,七拐八繞,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懸崖邊上。
腳下是萬丈深淵,云霧繚繞。
“這里應(yīng)該是秘境開啟的邊緣地帶,能不能被卷進(jìn)去,全看運(yùn)氣。”
蘇玖的語氣依舊冰冷:“我原本要去的地方,是山下的主入口,那里的機(jī)緣最好。”
“現(xiàn)在,都被攪亂了。¨5′0′2_t¨x^t\.,c\o·m/”
蘇跡對此毫不在意,邊緣就邊緣,能進(jìn)去就行。
就在此時,天地間風(fēng)云變色。
一道毫無情感的聲音,自九天之上垂落。
【天藏地寶,緣者得之。】
【大道三千,我為峰?】
【此間,修為無用,靈力皆寂。】
【唯技藝通玄者,可探真寶。】
【丹、器、符、陣、法、武……萬般技藝,皆為通途。】
話音落下,蘇跡和蘇玖同時感覺到體內(nèi)的靈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壓制,變得和凡人無異。
果然是論“技”!
蘇跡心中一動,趁著秘境尚未完全展開,立刻開口。
“師妹,幫個忙。”
蘇玖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又想做什么?”
“綁定一下。”
蘇跡說得輕描淡寫。
蘇玖一愣:“綁定什么?”
蘇跡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我的天命。”
“這次秘境不是只論‘技’么?我這天命,能大幅度增強(qiáng)我的‘槍技’。”
“我直接化身瑩槍小霸王,和上一次秘境一樣,包亂殺的。”
蘇玖的俏臉?biāo)查g就黑了。
她這才注意到蘇跡手里還提著一桿瑩白長槍。
“師妹你來此地,肯定是有非得到不可的東西吧?”蘇跡繼續(xù)加碼:“你我聯(lián)手,各取所需。”
“我的天命上說,需要綁定一個‘玉’屬性高的目標(biāo),我的‘槍’才能更強(qiáng)。”
蘇跡看著蘇玖那張宛如上好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臉蛋,繼續(xù)忽悠。
“我觀師妹你,根骨清奇,純凈無瑕,正是這‘玉’屬性的絕佳人選。”
蘇玖聽得眼皮直跳。
直覺告訴她,蘇跡嘴里的“槍”和“玉”,說的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
可偏偏,蘇跡的邏輯無懈可擊。
她這次來,的確是為了秘境的一件東西。
那關(guān)系到她血脈的覺醒進(jìn)度,志在必得。
但以她現(xiàn)在的技藝水平,還真沒有十成的把握。
畢竟關(guān)于這個秘境的消息,她也只是一知半解。·珊-芭~墈\書*徃· ^嶵′薪,蟑′節(jié).埂′欣.筷_
如果蘇跡真能成為一個強(qiáng)大的助力……
“怎么綁定?”蘇玖最終還是松了口。
只是表情依舊嫌棄。
“你同意就行。”
【蘇跡邀請你綁定天命,‘美人如玉,槍如游龍’是否愿意?】
蘇玖皺著眉,完全沒有聽過的天命。
最近不受掌控的事情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應(yīng)該是喜事吧……
畢竟凡事都一成不變的,按照原有的軌跡,大夏百年后,最終會墜落于無盡的深淵中。
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命了……
那就讓變化來的更多一些吧……
哪怕失去先知先覺的優(yōu)勢。
“我……愿意。”
蘇玖話音剛落,蘇跡便感覺到自己的天命被激活。
一股玄妙的聯(lián)系在他和蘇玖之間建立。
蘇跡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對于“槍”之一道的理解,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暴漲。
感覺天下槍兵若分八斗,他獨(dú)占一石。
而蘇玖,只是感覺心頭莫名一跳,似乎有什么東西和自己關(guān)聯(lián)上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下一刻,眼前的懸崖云霧猛地翻滾。
將二人拉入秘境中。
等蘇跡再次腳踏實(shí)地時,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徹底變了。
他們身處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森林。
只是這片森林里的樹木,并非尋常草木,而是一種通體漆黑,泛著金屬冷光的怪樹。
樹干筆直,沒有任何枝芽,光禿禿地刺向天空。
就在這時,那道縹緲的聲音再次于天地間回蕩。
【萬木林。】
【此林之木,蠻力無用。】
【唯技藝入道者,方可辟易。】
【以爾之技,于萬木之上,留痕三分者,方為合格。】
【限時一炷香,無法留痕者,成為新的土壤……】
話音剛落,在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一炷漆黑的香被無形之火點(diǎn)燃,青煙裊裊。
蘇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她會的‘技藝’很多。
但‘技’再怎么巧妙,也需要身體素質(zhì)與合適的道具支撐。
除非已經(jīng)踏出了‘技’的范疇。
也就是提示音中的‘入道’。
劍道,槍道。
劍心,槍魂。
但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區(qū)區(qū)筑基期修士能夠掌握的!
蘇跡則不然。
在與蘇玖綁定天命的瞬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
無數(shù)關(guān)于“槍”的理解、技巧、奧義,像是決堤的洪水涌入他的腦海。
他現(xiàn)在甚至有一種錯覺。
只要他愿意,手中這桿長槍,能艸破蒼穹。
“呵,不過是雕蟲小技。”
傲慢的聲音從另一側(cè)傳來。
蘇跡和蘇玖同時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在這片林中。
他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寶劍,劍鞘上鑲滿了寶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傻孢子”的氣息。
青年瞥了蘇跡一眼,當(dāng)看到他手中那桿平平無奇的瑩白長槍時,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的視線在蘇玖的容顏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高傲。
“在下趙尋,一手‘落雁劍法’已至化境,區(qū)區(qū)鐵木,何足掛齒。”
他說完,也不等二人回應(yīng),徑直走到一棵黑樹前。
他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個自認(rèn)為瀟灑至極的架勢。
“看好了,何為真正的‘技’!”
他一聲低喝,手中寶劍出鞘,帶起一道絢爛的劍光,快如閃電地刺向那棵黑樹。
“叮!”
一聲脆響。
火星四濺。
趙尋那志在必得的一劍,僅僅是在那堅(jiān)硬如鐵的樹干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白點(diǎn)。
連樹皮都沒劃破。
趙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咳!”
趙尋尷尬地咳嗽一聲。
“失誤,失誤而已,我還沒用全力。”
他再次運(yùn)氣,這一次,他整個人氣勢都變了,劍身上甚至縈繞起一層淡淡的劍芒。
“剎那……一線天!”
“鏘——!”
比剛才更響亮的金鐵交鳴聲傳來。
趙尋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退兩步,虎口發(fā)麻,臉漲成豬肝色。
他走近死死盯著那樹干。
一個約莫半分深的劍痕,出現(xiàn)在樹干上。
連入木三分合格線的一半都不到。
隨后,趙尋還準(zhǔn)備再試一次……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提不出哪怕一絲的力氣。
只見蘇跡手中那桿長槍的槍尖,
從背后貫穿他的身體。
并一往無前。
槍尖點(diǎn)在黑樹樹干的瞬間。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就那么輕而易舉地,如同熱刀切牛油般,沒入樹干之中。
噗。
整整一尺有余。
蘇跡手腕輕輕一抖。
那桿長槍仿佛活了過來,在他手中化作一條銀白色的游龍。
槍尖在樹干內(nèi)游走,帶起一連串細(xì)微的撕裂聲。
隨后,蘇跡抽槍而出。
一具尸體緩緩倒下,瑩白的長槍不沾鮮血。
看到這一幕,蘇玖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你殺人了。”
蘇跡不以為然:“我這都?xì)⒌诙€了。”
蘇玖搖頭:“不一樣……胖執(zhí)事我還能理解你狗急跳墻,可這一個……”
“你將來會入魔……不是沒有理由的。”
蘇跡聽著狗急跳墻的評價(jià),內(nèi)心波動比殺人還大:“我還說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修仙不就是要?dú)⑷藠Z寶?難道是尋花問柳?”
“緣者居之,此地與我有緣啊,都是我的。”
蘇玖仔細(xì)打量著蘇跡:“你說的對……可你適應(yīng)的實(shí)在太快了……”
“我突破煉氣兩個半月的時候還在砍柴……”
蘇跡已經(jīng)開始翻找尋的尸體:“砍柴砍一輩子都沒有出息啊,要我說,砍人啊。”
蘇玖開始思考自己有沒有必要與蘇跡牽扯再深一些,感化他一些,將來不要走上錯誤的道路:“哪怕無關(guān)天賦,你也會是修煉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