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青山精神病院的人,不止那一個記者,還有其他人。”
“但他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全部失蹤了。”
“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良哥說完,又點了一根煙,被凌亂頭發遮擋的眼睛里,透出一絲絲異樣的情緒。
“這些事良哥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陸非看著他。
不用查看任何資料,就能說得如此詳細,可見他對青山精神病院的事情十分了解。
“因為我也關注過這家醫院。”
良哥淡淡回道。
“那么在良哥看來,這家醫院到底有沒有虐待病人?”陸非又問。
“沒有證據的話,我不能亂說。”
“我能不能問一下,良哥為何沒有繼續調查?以你的能力,查出真相應該不難吧?”
陸非實在好奇。
良哥沉默了片刻,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表情十分復雜。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私家偵探,而那里是一座深淵,會吞噬所有靠近它的人......我曾勸過他們,但他們沒有聽......”
然后,他搖了搖頭,掐滅香煙。
“醫生的個人信息不難查,但關于青山病院的信息,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能不能說句實話,你的真實目的,到底是醫院還是人?”
“找人!天黑前,能查出醫生的信息嗎?”
陸非笑了笑。
良哥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但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
“我盡量。”
“多謝,這是兩件案子的定金。”
陸非給良哥轉了兩萬塊。
良哥沒有客氣。
良好的關系不是舍已為人,更不是損人利已,而是互利互惠,互相幫助。
陸非起身告辭。
“對了,陸非,既然你來了,正好我也有件事找你。”
良哥忽然想起什么,從抽屜里找出一個黑色公文包,在里翻了翻,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門票。
“皮影戲,有沒有興趣?”
良哥抽了兩張票,遞給陸非。
“皮影戲?”
陸非很是意外,看了看門票。
上面寫著的,卻是謝家大院。
陸非知道這地方。
那是一處古宅,被主人開放為景區供人參觀,有時會提供一些民俗表演。
門票的后面,印著皮影戲的表演時間。
一個星期后開始。
“沒有親眼看到人皮鬼死,我心里總是不踏實,所以一直在到處搜集和人皮有關的案件和信息。”良哥解釋道,“我知道皮影不是人皮做的,只是以防萬一吧。”
“以前我還在隊里的時候,很多案件的關鍵性線索,都是通過一些關聯性的事件或人物獲得的。”
“本來八字沒一撇,不想浪費你的時間。但你既然來了,我就多嘴問一句。”
良哥笑了笑。
“如果我到時有時間,一定去。”
陸非很爽快地收下門票,起身離開。
回到邪字號,陸非便開始為晚上去精神病院做準備。
打開衣柜,黑傘還在沉睡當中。
傘面依然灰撲撲的沒有光澤,幾個破洞稍微有所好轉。
對付頌帕,黑傘消耗得太過厲害,再加上要吸收紅寶石和金紡絲,恐怕要睡上好一陣。
這次不能帶它了。
“沒關系,小傘,你好好休息。”
剛收了一個紅衣厲鬼,再加上自已那一兜子邪物,陸非心里也不虛。
趁著時間還早,陸非聯系向大師來取殺豬刀。
雖說找法器這種事也要看運氣,但拖了這么久,他也挺不好意思的。
“這種幾十年的老殺豬刀,殺氣夠重,用來斬殺鬼邪最適合不過!也就小陸掌柜你能找到了。”
向大師激動不已,立刻詢問價格。
“向大師,咱們都是玄門道友,錢就不必了,不如幫我找一個價值相當的邪物。”陸非笑道。
“邪字號專收邪物,錢財這種俗物對陸掌柜來說自然意義不大!老朽定當竭力,等找到了合適的邪物,再來取刀。”
“沒關系,我信得過向大師的為人,你先拿去用,有邪物的消息隨時通知我。”
然后,陸非便問了地址,讓虎子把刀送過去。
向大師感動得無以復加,對陸非不管是能力還是為人都心悅誠服,下定決心,必須得給陸非找一個最好的邪物。
時間一晃而過。
下午時分。
良哥終于發來醫生顧之遠的信息。
陸非連忙點開。
先是一張照片。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子,瘦瘦高高,長得很白凈。
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不茍言笑地看著鏡頭,整個人透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
接下來是文字信息。
顧之遠畢業于江城醫科大學,醫學博士,主攻精神科。
十足的高材生。
他畢業后先去了江城的中心醫院,后來主動辭職,進入青山精神病院。
據說青山病院給他的待遇非常好,他年紀輕輕就考上主治醫師,在此醫院工作了一年。
青山病院關閉后,他便和父母一同出國了。
而后,所有社交賬號全部注銷。
良哥能查到的也就這么多。
“出國?”
陸非皺起眉。
“良哥,你沒弄錯吧?我的顧客說,這個醫生還在......江城。”
“不會錯,有他的出入境記錄!青山病院關閉后的第二個月,他就出國了。”良哥的回答很肯定。
陸非有些糊涂了。
難道昨晚的顧客精神有問題,記錯了?
還是說,出國的根本不是顧之遠?
不管是什么情況,生意已經接下了,陸非都要去青山病院走一趟。
“陸非,我聽過一個沒有根據的揣測,有人說青山病院關閉的太過匆忙,其實有很多病人和醫生都被困在了醫院。”良哥似乎猜出了陸非的想法。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你不是普通人,結局也許會有所不同。”
“但我還是想再給你一句提醒。”
陸非點頭:“什么?”
“其實那位記者發布的最后一句話是:不要相信里面的任何人,他們都是瘋子”
天色漸暗。
陸非記住照片上的臉,將血跡斑斑的白大褂裝進背包。
“虎子,出門干活了。”
“是,老板。”
虎子鎖上門,抱上小黑。
兩人上車,在天都黑透了以后才趕到青山精神病院。
郊區冷清的街道。
幾棟醫院大樓安靜地聳立在天幕下,高聳的圍墻將后面的大樓包裹起來,只留幾扇黑洞洞的窗戶在外面。
路燈稀稀拉拉,沒幾盞是亮的。
黑暗荒涼,讓大樓顯得更加幽暗神秘。
“老板,聽說廢棄醫院這種地方老邪了。”虎子光是站在外面,雙腿都有些打怵。
“怕什么,再邪能邪得過咱們邪字號?”
陸非朝著黑沉沉的醫院大步走去。